德妃蹙眉,“玉萝她怎么了?”
田露映忧心忡忡的说道:
“陈姐姐她自从做了郭常在的侍女之后,就受尽皮肉之苦。昨日就因为陈姐姐没把郭常在要的刺绣做好,还被宫人们用夹板夹手指!”
德妃一听,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转身问秋月:“唉?秋月!上次本宫和你经过郭常在的宫外时,好像听见宫墙内有女子的叫喊声。”
秋月低头道:“是的,娘娘,当时您还说要过去看一看。”
德妃拍手焦急道:“怪不得本宫听着这声音耳熟,原来那天就是玉萝在求救。”
田露映也急道:
“德妃娘娘你也知道,玉萝姐姐她,一向心灵手巧,做事也很稳重,不是那种粗手粗脚的人,肯定是有人在针对玉萝姐姐!”
田露映说到这里,又靠近德妃身边,耳语道:
“德妃娘娘可能有所不知,这几日里,我从其他宫女那里打听到,说是陈姐姐的意中人和宜妃娘娘进宫之前的意中人是同一个人。”
德妃心内一跳,追问道:“玉萝的意中人,是谁?”
田露映回道:“这人叫范连辰。”
德妃听到‘范连辰’这三字,不由得大吃一惊,“之前我在会稽的时候,曾经问过你们,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陈姐姐不让说,所以我就没敢告诉您。”
德妃心里摇摇头,面上却不露分毫,“走,先去郭常在的宫里。”
德妃心里寻思着,难道这些时日,宜妃的所作所为,都像是冲着本宫来的。
本宫一直都没在意,看来,上次太皇太后过寿的时候,宜妃是故意将韵合手中的托盘打翻的。
宜妃啊宜妃,你害的本宫好苦!
德妃一路寻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郭常在的宫里。
德妃和田露映走了进去,正发现郭常在在惩罚陈玉萝,将一盆子凉水从陈玉萝的头顶直接倒下。
田露映连忙扑上前去,一边为陈玉萝擦干脸上的水,一边喊道:“陈姐姐。”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德妃也不由皱了皱眉,“听说郭常在最近,动不动就拿下人来出气?”
郭常在见德妃进来,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连妃嫔之礼也没叩拜,德妃的话也当没听见。
德妃见郭常在不说话,又自顾自道:“既然郭常在嫌弃这名侍女做事粗莽,不如就将她送与本宫,如何?”
郭常在偷偷的瞪了德妃一眼,说道:
“这名宫女是宜妃娘娘替嫔妾向内务府讨来的,送不送于你,可不是嫔妾说了就算数的。
您得去趟翊坤宫,征求宜妃娘娘的意见才是,看她同不同意送予您。”
德妃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本宫现在就去一趟翊坤宫。本宫也有些日子没见着宜妃娘娘了。”
德妃说完,也不等郭常在反应,转身就领着秋月田露映等人离开了。
德妃前脚还没踏出宫门,郭常在就伸手扇了陈玉萝一耳光,还大声呵道:“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做事!”
德妃停顿了片刻,稍稍回身瞄了一眼,才大步踏出了宫门,直往翊坤宫而去。
德妃来到翊坤宫,宜妃正好出来。
宜妃开口说道:“德妃许久不来,今日不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德妃回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来,确实是有事要求宜妃娘娘。”
“哟!还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了。”
宜妃挥挥手中的帕子,似是赶走苍蝇一般,接着又道:“来,喝茶,随便吃些瓜果。”
德妃不怒不喜,只道:“多谢宜妃。”
宜妃也不说话,不紧不慢的端着杯子撇着茶叶。
德妃自是知道宜妃在给自己下马威,索性也不说话,等着宜妃开口。
果然,没过多久,性子急躁的宜妃就憋不住了,“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要个宫女。”
宜妃低头冷笑,声音却非常镇定,“你要哪个宫女,叫什么名字?”
德妃说道:“郭常在宫里的陈玉萝。”
宜妃慢慢的站了起来,说道:“宫里的宫女多的是,你为何偏偏只选一个陈玉萝?”
德妃顿了片刻,说道:“因为陈玉萝做事笨拙,让我想起了当年,刚入宫时的我。”
宜妃勾勾嘴角,讽刺道:
“听说当年,你得了平贵人的眷顾,后来又得到孝诚皇后的赏识,很受两位主子的器重。可惜孝诚皇后英年早逝。
如今你来向我要陈玉萝,不会是想效仿当初,让她成为第二个你吧!”
德妃平静道:“能不能成为嫔妃,那也要皇上看得上眼才是,不是每个宫女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宜妃不知想什么,半响才道:
“既然你一心想要这个宫女,本宫也不能不顾你的意愿。
不过,如今这个宫女已经是郭常在的人,我也得去问问郭常在愿不愿意。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去跟郭常在说一声,明日回复你。”
德妃也不多做纠缠,说道:“多谢姐姐成全。”
第126章:授琴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秋月匆匆进屋禀报德妃:
“娘娘,听说昨日夜里,宜妃娘娘连夜将陈玉萝送出了紫禁城,送出去的时候,还让下人毒打了一顿。”
德妃听了就是一惊,匆匆换了一身衣服,赶到翊坤宫。
“听说姐姐把陈玉萝送出宫了,还打了她一顿?”
宜妃却反问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些!”
德妃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宜妃,道:
“自是听宫里人说的。不知你为何要这样对她?送出去之后还要让下人将她毒打一顿。
宜妃,如今的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现在的你,离我越来越远了,甚至让我感到陌生。”
宜妃勃然大怒,“既然觉得我变了,那以后就别来找我!你嫌弃我?呵呵!我还嫌弃你呢!”
德妃冷道:“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想来。”
宜妃看着德妃冷笑道: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你是谁,包衣出身!若不是当年我帮你,哪有你今日的德妃!”
德妃静静回道:“可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也足够报答你当年给予我的恩惠了。”
宜妃冷呵道:“我对你做什么了?”
“你做过了什么,你心知肚明,不必让我再说穿。”
宜妃眼神闪烁,恼羞成怒道:“包衣就是包衣,一辈子下贱!”
德妃冷冷道:
“包衣怎么了,历代有许多嫔妃,不都是包衣出身吗?我行事光明磊落,自问不比其他人下贱。”
宜妃哈哈大笑,嗤声道:
“不比其他人下贱?你也不怕人笑话!你不妨回头去看看,在这后宫里,有哪个包衣出身的嫔妃,不是在夹着尾巴做人。”
宜妃对着德妃一顿冷嘲热讽,德妃静静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宜妃,没再与她继续说下去,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翊坤宫。
德妃从翊坤宫回来,心情一直低落。每当回想起被宜妃讽刺过的那些话语,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痛快不起来。
当天夜里,布贵人来到僖贵妃的宫里,将德妃和宜妃闹翻的事告诉了僖贵妃。
僖贵妃抚手叫好,“这事本宫也听说了。但她们究竟是为了何事闹僵,本宫却是一概不知。哎呀!还真是难得听到这种好消息。”
二人正说着,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鸽子,停在了窗边。
布贵人轻声说道:“娘娘,好像是一只送信的鸽子。”
僖贵妃目光微闪,示意布贵人过去,“赶快打开看看。”
布贵人从鸽子身上取下一支竹筒,交给僖贵妃。
僖贵妃看了之后,气得把字条给扔了。
布贵人不解的看向僖贵妃,又看了看地下的字条,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僖贵妃抚着胸口,怒道:“你自己看!”
布贵人捡起字条,打开来,念道:
“‘娘娘美貌动人,倾国倾城,自那日离别,吾一直茶饭不思,思之寐之。’
娘娘,这朱三太子,虽然年纪大了些,没想到,倒是个性情中人,对娘娘倒似真心的。”
布贵人说完,僖贵妃连忙斥道:
“别胡说八道!真心又有何用,他现在的年纪,也许比本宫的阿玛还大。”
之前布贵人还有犹疑,此时却又劝道僖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