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打趣他,“首辅不是早就成过婚。”
这倒也是……
顾九年稍一用力,将少女拉到跟前,到底不敢太过分,以防再难以控制自己。
“言儿,我有话与你说。”顾九年神色转为严肃。
施言也收敛神色 ,她知道,这几个月,顾九年一直在与曹令较量,东厂势力不可小觑,饶是顾九年布局缜密,也半点不能马虎。
“怎么了?可是营救我母亲的事出了岔子?”
施言很担心。
景德帝就是一个疯子。
为了将母亲圈在皇宫,他将整个芙蓉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十五年如一日,从未有一天松懈过。
顾九年低头,附耳在少女颈侧,“曹令知道皇贵妃的身份,也猜出了你是谁,这次不如这样……”
待他说完,施言水盈盈的眼一瞬也不瞬,半晌才吐了口浊气,她有些担心,手心溢出薄汗,“这个法子可行么?”
顾九年望进了她的眼,忽的轻笑,“若是行不通,我与你一块死。”
仿佛只要能够在一起,哪怕是一块赴死,他也觉得甚好。
施言小脸一僵。
她可能并没有那么丰富的感情,也不做将生死置之度外,好好活着不好么?她总不能两辈子都活不过二十吧。
顾九年见她怔住,一把将人抱过来,索性就坐在了石凳上,将少女圈入怀中,“方才是说笑的。”
不远处丝竹声连天,喜庆不绝。
顾九年发自内心道:“我还没与你过够日子,等到你我大婚之后,我们日日.夜.夜.都要在一起。”
施言:“……”
他的身子很烫,结实硬朗,说出来的话,字字暧昧。
“谁要与你日日夜夜在一起?!你想的倒是挺美。”施言被圈得难受,“放开我,我要去看新娘子了。”
顾九年不舍软玉温香,不过他与施言的大婚也在即,他不急于一时。
****
天色才黑,外面的大红灯笼映出斑驳的幻影。
房内的全福人陆陆续续离开,陪嫁宫婢这时道:“殿下,驸马让人送了饭菜过来,让殿下您先填填肚子,驸马还说他一会就过来。”
七公主已经却了扇。
她面色如桃,一听到驸马二字,整个人就不由自主的发热、发烫。
为了今日大婚,她节食了好一阵子,今晚是她与驸马的洞房之夜,她半点不想沾染上香葱味,就摆摆手,让人撤走了饭菜。
“先伺.候.我沐浴更衣吧。”七公主一改往日的骄纵,如今身为卫家儿媳妇,她一点不想让驸马为难。
七公主特意用了花露泡澡,卫二过来时,整个婚房都弥漫着迷人的花香。他是个武将,自然不懂女儿家的这些小心思,因为饮了酒之故,说话比寻常时候露骨了不少,“真香。”
七公主刚从净房出来,闻言蓦的脸色一红。
两个人对视上了,空气里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燃烧。
七公主对自己的陪嫁宫婢猛使眼色。
这个时候,她不想让任何人叨扰。
也不会让任何女子接近自己的夫君。
宫婢们会意,悄然退了出去。
七公主刚刚沐浴,及腰的墨发微湿,将一身薄纱睡袍更加紧实的贴在身上,独属于女儿家的玲珑曼妙直接呈现在了卫二面前。
这无疑是刺激的。
卫二的目光不自觉得移开。
他穿着一身新郎官的大红色锦缎吉袍,如斯丰神俊朗。
七公主觉得自己醉了,步子往前一倾,下一刻就要跌倒。好在卫二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真软……
还很香。
卫二脑中猛地一阵空白。
七公主不饮而醉,攀附着卫二的脖颈,仰面羞答答的望着他,“驸马,我怎的一瞧见你,就头昏乏力呀?”
卫二噎住,索性将怀中人抱了起来。
屋内再无旁人,七公主蹭了蹭卫二俊朗的面颊,低低道:“驸马,你抱我去榻上吧。”
昨夜,卫三特意来找过卫二,还硬塞了他一本避火图,说让他好生钻研钻研。
卫二是个正常男子,昨夜得了一本避火图,好奇心驱使之下,一个没忍住就“钻研”到了后半夜。
此时,软玉温香在怀,怀中妻子又这般积极主动,卫二在这一刻仿佛放下了一切的矜持与肃重,将七公主放在榻上之时,他也覆了上来,随即抽出一手扯下了帷幔……
七公主“啊”了一声,显然是被突然而至的昏暗给吓了一跳。
但更多的是刺激和欢喜。
卫二不明白她叫什么,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怕么?”卫二哑声问道,指尖够到了薄纱裙腰带,然后轻轻一勾。
七公主觉得,她就要醉死在驸马的眼睛里了。
七公主呼吸不稳,将卫二的脖颈圈的更紧了些,一鼓作气,道:“请驸马怜惜。”
卫二便再也不顾及什么了,扯开美人身上薄纱之后,他稍稍起身,随后“撕拉”一声,那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男子,就那么直接的、生生的将吉服撕裂了……
第六十四章 大结局(终)
次日敬茶礼, 定北侯府的众人,皆很有耐心的在前院等着,即便是时辰到了,也不命人去催促公主与驸马。
侯府中人是很心疼卫二的。
他因为白小姐耽搁了几年光阴, 直至昨日才成婚, 二十好几的年纪, 正当男子年富力强、精力正旺之时, 成婚头一遭难免过火了一些。
众人表示非常能够理解。
即便二房与三房的人心存意见, 也不敢当着大房的人表现出来。
现如今, 大房可谓是如日中天, 娶了七公主, 且还多了一位首辅大人当女婿, 二房与三房如今服服帖帖, 对大房的人皆是笑脸相迎。
“侯爷、夫人、老太君,公主与驸马朝着这边来了!”嬷嬷疾步上前, 面上甚是欢喜。
二公子娶妻,阖府上下皆有赏银, 这两日府上的下人们就如同过年一般喜庆。
闻言, 众人就朝着小径那边望去。
敬茶礼就设在庭院,众人视线宽阔,很快就看见卫二搀扶着七公主,二人缓缓走来。
七公主似乎身子不便,走路姿势很是古怪,卫二小心翼翼,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看着她。
“噗嗤——”
侯夫人第一个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作为过来人, 她岂会不懂老二媳妇这是怎么了。
定北侯清 了清嗓门,俊脸有些紧绷。
卫三唇角含笑,心道,他给二哥的那本避火图大约是派上用场了。
卫远承也但笑不语。
施言挑了挑秀眉,她还尚未出阁,即便什么都懂,也得装作一片茫然。
好不容易走到了庭院,七公主小巧精致的琼鼻上已经溢出一层薄汗,卫二当然是难为情的,白皙的俊脸涨红。讲道理,他也没有预料到昨晚会失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揭穿。
敬茶礼很快就过去,侯夫人担心老二媳妇受罪,让她坐下说话。
七公主在施言身边的圈椅上落座,她动作缓慢,终于坐下之际,似乎如释重负。
施言转过脸看她,“二嫂,你感觉如何?”
她倒是知道一味药,可以帮七公主减轻痛苦。
七公主面上含羞一笑,还时不时去看卫二,这才道:“妹妹,我甚好。对了……你那边可有……那种药膏子?”
施言递了一个“我懂”的眼神给她。
七公主凑了过来,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心得,“妹妹,你与首辅大婚在即,你也得事先备着。首辅也是习武之人,他与你二哥相比,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七公主冲着施言眨眨眼。
施言淡笑而过,“……”二嫂嫂有点奔放啊,与她果真是一家人。二嫂嫂懂得,她也都懂。
****
认亲当日,顾九年登门侯府,单独见了定北侯。
二人去了侯府密室,里面设了灵堂。
定北侯看着长案上摆着的牌位,点了一炷香放上去,道:“施兄,眼下是时候了。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佑我卫家!”
顾九年也上了一炷香。
定北侯原本并不想与朝廷重臣走近,可如今顾九年即将成为他的女婿,有些事已经无法避免。
曹令当初蛊惑景德帝毁了冠军侯府,日后也会对付卫家。
所以,定北侯听了顾九年一言,打算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