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握了握拳,九姑娘的身份没有弄清楚之前,他要怎样才能从顾九年手里解救了她?
沈浪递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过去,很想说一句“若非是因为你,九姑娘也不会落入首辅掌中”。
常鸣带着奎老火速赶来,见自家主子还全须全尾,这才松了口气。
……不对,主子除却昨晚被素素刺了一剑,唇上也有伤呢。
“主子!主子您醒醒!”常鸣哽咽。
顾九年被抬起往回送时,常鸣想起了施言,转身道:“九姑娘,昨晚主子若非是为了救你,也不会走出客栈。”
施言:“……”
她心情复杂,一时间五味杂陈。眼下只迫切的盼着早日归京,她定要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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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站在施城面前,她见对方眼中充斥着血丝,似是情绪不对劲,问道:“公子,您找我有事?”
冠军侯府已不复存在了。
但素素还是将施城视作半个主人,依旧是她的公子。
一天又快过去,外面夕阳西下,光线透过湘妃竹帘照入,形成一段白练,落在了男人清隽疲倦的脸上,施城捏了捏眉心:“日后不得对九姑娘无礼。”
素素已经知道顾九年和九姑娘都还活着。
连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直觉告诉她,顾九年可能会长命百岁。
一想到郡主当年的遭遇,素素就甚是不服气:“公子,难道就连您也要将郡主给忘了?九姑娘就是一个替身而已,公子何故认真?!”
施城握紧了绣春刀刀柄:“若非看在二姐的份上,我……”
施城忍了又忍,素素是他这辈子唯一忍过的女子,谁让她是二姐的心头爱呢!
二姐那样聪明的女子,偏生养了一个蠢货。
施城好言相劝:“近日不要再接近顾九年,这些年若非他有意放过你,你早死了!”
这个傻女子若是死了,二姐定会伤心。
素素咬着唇:“公子不为郡主报仇!我却做不到!”
丢下一句,素素就要冲出去,她现在就在客栈,而顾九年也眼下昏迷不醒,正好是下手的时机。
施城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站住!二姐还活着。”
终于,素素的步子顿住,不可置信的望着施城,她当然不会怀疑施城的话:“……郡、郡主她现在在哪里?”
施城不明白,二姐为何会如此疼惜白素素。
换做是他的话,白素素不知道死在他刀下多少回了。
二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重情,对顾九年好,对曾经太学的那帮人都好,甚至还对一个婢女格外好。
施城心里不痛快,胸口堵闷。
他威胁了一句:“暂时不能告之你,你若坏了我的事,就别怪我不留情!”
素素立刻警觉,她瞬间红了眼,又破涕为笑:“公子,我明白的!郡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郡主还活着!我会等着郡主。”
素素离开后,施城扶额揉了揉眉心,扪心自问,他不想将二姐再让给任何人。
谁都不行。
这时,一锦衣卫在外面敲响了门扇。
施城收敛异色:“进来。”
这锦衣卫上前恭敬禀报:“大人,首辅的确中了毒,但奇怪 的是,毒并未伤及要害,又有奎老医治,首辅大约明日就会醒了。”
“呵呵呵……”施城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肩头抖动。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顾九年啊顾九年,这样你都死不掉。
老天凭什么对你一人格外优待!
施城的右手五指极有规律的敲击着黄花梨桌案,问了一句:“九姑娘如何了?”
锦衣卫回禀:“大人,九姑娘眼下正在首辅房里伺.候着呢。”
施城幽眸猛然一睁。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如何能行?!
施城起身,大步迈出屋子,行至顾九年的房门前,被常鸣挡在了外面。
从常鸣的角度去想,夫人死后,施城十分痛恨主子,他当然不能让施城接近主子:“施大人,我家主子在歇息,还望施大人莫要叨扰。”
施诚冷笑:“本官奉命协助首辅办案,眼下首辅身受重伤,本官照料首辅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还请九姑娘出来,今晚……本官亲自照料首辅。”
常鸣:“……”
第十九章 意犹未尽
施言坐在床沿,她凝视着顾九年的脸,一遍遍回想着他昨晚失控之后的那番话。
用大周江山给她陪葬?
她的死,与大周江山有何干系?
男人面容清俊,五官立挺,他此刻的肤色极白,整张脸唯一不协调的地方就是破皮且红肿的唇。
施言:“……”
她昨晚下嘴的确有点重啊,还隐约可见牙齿印。
此时,施言诡异的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不得不说,顾九年的.吻.半点不曾生疏,她真怀疑顾九年是不是偷偷找人练习过。
但昨晚他意识不清时,当真喊了她的名字,那是绝望与欢喜的眼神交织。
不像作伪。
他还记着她。
门外响起动静,施言听见了弟弟的声音。
她又望了顾九年一眼,这才起身去开门,弟弟就站在门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面容略显萧索憔悴,但并不颓唐。
“九姑娘,首辅这里就交给本官吧,本官……恰有机密要事与首辅商榷。”施城俯视着面前少女,二姐还是最初的模样。但他再不是曾经那个稚嫩少年了。
施言纳闷:“施大人,可首辅他还没醒。”
施城淡淡一笑:“无妨,本官与首辅交情甚笃,首辅眼下昏迷不醒,本官如何能放心?天色已黑,九姑娘恐怕不便留下。”
一言至此,施城迈入房内,手掌握住了施言肩头,将她轻轻推了出去,随手就合上了房门。
常鸣惊奇又震惊。
施大人几时这般好心?
他很担心施大人会对自家主子做些什么,对施言道:“九姑娘,你可得守着主子,施大人对主子恨之入骨,只怕晚上会对主子做什么!”
施言:“……”
弟弟是那种人么?
她怎就不信呢?
“鸣鸣,你早些歇下,奎老既说过首辅明日会醒来,那便一定会醒来。”施言淡淡一笑,她也乏了,昨晚被压的厉害,浑身皆酸疼不已。
常鸣看着施 言离开,他后知后觉,猛然意识到了一桩事---
九姑娘是如何知道奎老的名字?
常鸣心中一阵狂跳,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可他又不敢擅自离开主子的寝房门口,以防施大人当真会对主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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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施城毫无困意,他一手摸索着绣春刀的刀柄,原本打算睡在脚踏,但木板僵硬,着实算不上舒坦。
一看见顾九年的脸,他就来气,更别提看见对方微肿的唇。
施城索性长腿一迈,上了榻,将顾九年往里侧推了推。
想想还是不够解气,他索性拉了顾九年身上的被褥,盖在了自己身上。
施城对顾九年的厌恶根深蒂固,从一开始偷窥到二姐房里藏着一个男人开始,他就毫无理由的厌恶顾九年。
最可恨的是,他还不能杀了他!
不管顾九年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就是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如此闷闷不乐了半宿,施城两宿未睡,也逐渐来了困意……
次日一早,天际才将将隐露鱼肚白。
顾九年本能的睁开眼来,他这人没甚.欲.望.,每日皆是鸡鸣时起,几十年如一日,从未贪睡过。
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即便有伤在身,顾九年依旧警觉性极强,他一侧过脸来就顿时怔住。
饶是积压了数年权臣的.淫.威.,也没让他稳住此时此刻的心绪。
他猛然坐起身来,随即扯痛了身上的伤口。
施城同样警觉,他醒来的那一瞬,甚是纳闷,他竟然在顾九年身边睡到了天明。
不过,只要不是二姐陪着顾九年过夜就行。
他自己牺牲一点,当真无关紧要。
施城很满意顾九年脸上的表情,看到他阴郁的样子,施城心情大好,唇角斜斜一扬,呵笑了一声:“早啊,首辅。”
顾九年:“……”
施城施施然下了床榻,面对着顾九年伸了一个懒腰,又笑着说:“首辅,鉴于总有人想让你死,本官提议,在回京的路上,皆由本官亲自护你周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