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拜了师,温暖暖一律改口叫师父,江衍一开始还不习惯,后来听得多了才慢慢适应。
温暖暖从冰箱里掏出两瓶酸奶,递了一瓶给江衍后问:“叶家旁支?”
叶竞峰和叶书宁在原书中的剧情本来就不多,至于其他人更是少之又少,连拥有姓名的资格都没有。温暖暖本来打算戳一戳系统,看它有没有权限查一查,就听江衍在一旁解释道:“叶家旁支和本家的关系并不亲近。”
温暖暖挑了下眉,倚在冰箱旁看他。
江衍弓身在沙发上坐着,双手交握,胳膊支在膝盖上,微微侧头看向她,“叶家的支系很多,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从事玉石雕刻。叶爷爷一脉是叶家本家,平常对其他支系多有照拂,有想要学手艺的,尽可送到本家。原本大家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当年叶爷爷受到排挤,除了本家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管不问,直接带走了还在本家学艺的自家孩子,对外则一概称没有关系。”
“叶爷爷原本不打算计较,可后来才得知,他之所以处处受制,是因为支系中不少人暗地里朝对家泄露消息,甚至帮着在公司里做假账,为的就是把公司从本家手中抢过来。”
故事不长,三言两句就能说个明白。温暖暖喝了口酸奶,酸酸甜甜的味道压住了心底的那份不爽,她想了想问:“叶家的公司是本家自己做的?还是和支系一起?”
江衍脸上难得显露出几分嘲弄的神色,“本家。”
温暖暖懂了。
叶家的这种情况倒是和她上辈子差不多,当年她爸不愿意接手家里的珠宝生意,非要去闯荡经商,她的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乃至一表三千里的表叔表舅表大爷都不辞辛劳的找上门,拉着祖父哭了半天,说是她爸败坏家业,家门不幸。更有甚者,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祖父,让他放弃自己的独子,从他们这些旁支里过继一个出来继承家业,气的祖父祖母直接叫管家把人打了出去。
后来她爸在商业混的风生水起,那些个所谓的亲戚又腆着脸上门,明里暗里打秋风,还要她爸在公司里安排职位,经理以下不做,月薪起码五万起步。
想起当年那些人被她爸一脚踹出家门的模样,温暖暖眼底显露出几分嘲笑,咬着酸奶吸管说:“所以今天晚上,那些人也会来?”
江衍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温暖暖勾了下嘴角,嘲弄道:“有意思。”
原书剧情中叶竞峰被向戈逼迫,连带着叶家的公司也遭受重创,可没见到所谓的叶家旁支出来帮忙,现在倒是凑上来,说是没有图谋,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想,温暖暖问:“叶师父收我为徒的事情,现在都有谁知道?”
江衍道:“叶爷爷当天就把消息传回了家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大半个玉石雕刻的圈子都知道了。”
温暖暖又问:“那些当年从本家离开的孩子呢?”
江衍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不过当年的事情他也是长大后听家里人闲聊时提起才知道的,具体的情况则没有过多了解,便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没有再回去,当年叶家说走就走,B市的公司也被转移到了其他地区,除了自愿跟着离开的,其他人都留了下来。”
这么一说就解释的通了,温暖暖“哦”了一声,走过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拎了个抱枕抱在怀里,胳膊撑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笑吟吟的说:“那看来这顿饭恐怕会吃的不怎么顺心。”
江衍明白她的意思,叶竞峰离开B市这么多年,一回来没联系任何“自家人”,反而不知道从哪儿收了个徒弟,在某些人眼中,这就是肥水流了外人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
温暖暖没在这件事上纠结,转而问:“当年叶家的对头是谁?”
“向家。”江衍换了个姿势,背靠在沙发椅背上说:“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但这件事在B市算不上秘密,知道的人不少。”
“哦豁。”温暖暖恍然大悟,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原书剧情中叶竞峰不愿意帮向戈修补玉镯的情节就更解释的通了。
叶家和向家早有争端,她又从某种意义上得罪了向戈,现在她又成了叶竞峰的徒弟,算是彻底把梁子结的死死的,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回到原书剧情的走向上,那真是比当场飞升还不可思议的事情。
手指在脸侧轻点了几下,温暖暖顺势提起另外一件事,“我最近应该会遇到一些麻烦。”
江衍:“?”
温暖暖拿出手机,点开短信界面放到他面前,手指点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钱红梅,我的……”她顿了顿,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另外两个字,“继母。”
温晓静原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钱红梅提起那件事的,毕竟除了这个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然而钱红梅在看过那张照片后,十分笃定的确认上面的女生就是温暖暖,在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等温晓静反应过来,拿起手机就给温暖暖打了个电话。
一连打了个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钱红梅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晚上温暖暖睡早了才没有打通,然而温晓静在旁边看着,见状试探着说:“妈,她是不是把咱们给拉黑了啊?”
“拉黑?”钱红梅眉头紧皱。
温晓静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埋怨道:“我之前给她打电话也是这样,一直打不通,发短信也不回复。”
对于温晓静和温浩私底下联系温暖暖的事情,钱红梅不是不知道,反正温暖暖的户口早就被迁了出去,现在她上赶着送东西,自然是不要白不要。
温晓静小心翼翼地收起手机,问道:“妈,会不会是温暖暖赚了钱,怕咱们找她啊?”
“反了天了还。”钱红梅双眼一瞪,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也不想想是谁把她养大的,就她那个短命娘,要不是有我心善,她能活到现在?”
钱红梅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电话打不通就已经让她心情烦躁,再加上温晓静在煽风点火,直接编辑了一条长短信发出去,先是痛斥温暖暖无情无义不忠不孝,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不接她的电话,然后要求温暖暖尽快回消息,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他们就直接来B市,让大家都知道,她温暖暖是个不孝敬父母的东西。
这条短信被直接拦截在了垃圾桶里,不久前系统才告诉温暖暖她收到了这么一条短信,现在正好拿出来用,也省了她解释的功夫。
大约是因为情绪激动,钱红梅的这条短信错别字错句频出,明明自己是被威胁的那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温暖暖居然有点儿想笑。她侧头看了眼江衍的脸色,用胳膊肘轻轻拐了他一下,“怎么了?这么严肃?”
江衍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无奈道:“这些事发生多久了?”
温暖暖耸了耸肩,“就昨天晚上,不过我没有联系他们,而是找了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情况。”
“这件事在老家闹得还是挺大的,要债的都找上门了,才知道温大荣……也就是我爸在外面赌博,欠了别人三百多万的高利贷。他自己还不起,就偷偷摸摸的藏了起来,把烂摊子留给了家里人。”
温暖暖三言两语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末了说:“本来他们平时不会主动联系我,我想应该是之前林媛媛的那件事,他们知道了那个人是我,所以打算让我来负责这笔债务。”
江衍沉吟半晌道:“从法律层面说,你并没有承担这份债务的责任。”
温暖暖轻笑,“我知道,不过我怀疑的是,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有人在故意引温大荣入局,至于他的目的……要说是为了钱,温大荣一辈子好逸恶劳,唯一的财产就是家里的那套房子,撑死也就十来万。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设局杀猪,也轮不到温大荣。”
江衍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他道:“赌徒的心理情况是一般人无法揣测的,我之前见到过不少案子,家徒四壁却欠了上百万债务的不在少数,这些人大都怀着自己能够翻本甚至大赚一笔的心思,却不知道从自己站上赌桌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别人不知道,温暖暖心里门清,这个局是向戈设的,要引入局的人也不是温大荣,而是她温暖暖。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先把这件事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