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温迪也不能说是在偷懒。
出脑子,也算力气活呢,脑力劳动也是力呀。
想着想着又低血糖了,低血糖就得食补。
温迪摸出早饭预留的最后一个饭团,紧赶慢赶往嘴里塞。
啐,最后一个剩下的怎么是辣白菜味道的呀,好辣……
吃完后温迪辣得舌头疼,又得可怜巴巴举着竹筒往舌根灌水。
等她终于把饭后的倒霉烂摊子收拾好,一抬头,黑毛都没影了!温迪赶紧起身,拿着竹竿开路,把周围的树干推开后,往前追了一百多米,才终于赶上黑毛的脚步。温迪都无语了,是她太慢还是黑毛太快啊,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吃早饭吃了这么久?幸亏一开始就预设这条路得开成直线,要不然的话她还真追不上黑毛这厮。
好不容易赶上了,黑毛听到动静,放倒一棵树后回头来看。
“你嘴怎么了?”
“吃最后一个饭团的时候,太辣,咬伤嘴了。”温迪摸摸嘴唇,“还好,不是很痛。”
她的表情很平静,黑毛可平静不起来。
他无语地盯着温迪看了半天,好久才说:“你怎么老能有各种花样的受伤方式?”
温迪被他怼得无话可说,只得讪笑:“下次我会慢慢吃,不赶着吃,就不会咬到嘴了。”
“重点是咬到嘴吗?”
“那重点是什么?”
“……你小心点行不行啊?”黑毛有气无力地问。
他都着不起这急了,要不,他觉得自己迟早被气死。
温迪还能无辜地看着他,把他看到哑口无言。
“算了。”黑毛放弃,回头继续砍树。
温迪也赶紧弯腰继续开路,然后跑回去,把来去的路上重新划一条标记。
这个步骤基本跟翻地一样,犁一遍,给地换个颜色,跟路边做区分,更显眼些。
今天的效率要比昨天高,走的路要比昨天短,因此,温迪催着黑毛完成了一个正方形后,又完成了一个正方形,在密林里足足待到天黑。幸好今天的月亮特别亮,照亮了地上的路,没让两人摸着黑回去。这算是第三个正方形了,推进它其中第四条直线时,黑毛边砍树边嘀咕,路不平。
温迪说:“我觉得走起来挺轻松的呀。”
“我刚才砍最后几棵树的时候差点栽倒。”黑毛抱怨道。
“是吗?”温迪无法理解,她真觉得自己最后走的几步路特别轻快。
不过黑毛难得找她抱怨嘛,她就当他是撒娇,立刻微笑着安慰他:“没关系,砍完了。”
她指着前方说,等下就下山,直接回家,回去以后,她来做饭,他忙了一天,要好好休息。
温迪真不是敷衍他,到家后,把竹竿一放,立刻进储藏室和冰窖里,拿食材。
出来的时候发现黑毛正站在她的火炕前,盯着火炕上一件衣服发呆。
他指着衣服问:“这是……”
“哦,对了,我前两天做好以后忘记要给你。”温迪走过去,叫他试试。
“我?这是你说的那件给我做的衣服?”黑毛突然紧张起来。
温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紧张。
但她点头,告诉他:“对,这是你的衣服,我做的,你赶紧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黑毛顿时笑容灿烂地脱了外衣,把这件狂野猪皮裙往身上套:“肯定合身!”
温迪摆摆手:“你别跟我客气,你得……”
她话还没说完,黑毛已经把人套进裙子里了,双手张开,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黑毛高兴地说:“合身!”
温迪的衣服做得好,黑毛比她还激动。
“哎?还真是。”温迪走上去,仔细检查了一下裙子的几个关节位置,她做的还是个长袖,没想到黑毛把手臂通进去以后,竟然毫无滞涩感,双臂的弯曲和摆动都比较自由。这么说,她第一次做的衣服,就能贴服地套在定制人的身上?她这也算是一件定制服装吧?
“你后退几步,让我再看看……对,再转两圈,慢慢转。”
温迪指挥着黑毛在自己面前全面地展示这件衣服,最后,对自己心服口服。
“我还真是个天才啊?”温迪感叹不已,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做裁缝的天赋!
然后她问黑毛,喜不喜欢这件衣服。
黑毛当然是点头啦。
于是温迪大手一挥:“送你了,下次想换衣服再跟我说,我再给你做!”
反正她现在存了不少的皮子,要是不拿来用,还真挺浪费的。
之前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天赋,看了这套成品,她突然又动了要给自己做衣服的心思。
但是,不是现在。
她最近比较忙,没空做这些事。
不过温迪暂时存下了这个计划,只要有时间,就得给自己也整出一套高定。
过了这个插曲,温迪又回厨房继续做饭。
她已经存了四十几个鸡蛋,正是需要大展身手的时候。于是奢侈了一把,做了个“全蛋宴”:什么虎皮鸡蛋炒青椒、什么紫菜鸡蛋汤、什么蒸鸡蛋、什么炸鸡柳……对,她又砍了一只鸡,公鸡早就没货了,这次杀的是不下蛋的老母鸡。把肉鸡切成鸡肉条,裹着蛋液入油锅里炸,炸出来的鸡柳金黄酥脆,往死里放辣椒粉和孜然粉,吃起来又香又辣。再加上三条蛋卷,嚯嚯了十四个鸡蛋。
黑毛来吃饭,一听说用了十四个鸡蛋,吃起来都说心疼。
温迪问:“那好吃吗?”
黑毛:“好吃。”
温迪接着问:“下回还接着吃吗?”
黑毛答:“要吃。”
温迪冷笑一声:“你不是心疼鸡蛋吗?那明天让鸡蛋歇息会儿吧。”
黑毛重新品尝了被温迪式恶意支配的恐惧。
第247章 第247日
今天仍旧采用同样的方法,将不规则四边形再次缩短。
到了中午,温迪已经又推进了三个正方形,加上前两天的成果,一共六个正方形。
但第六个正方形的面积仍然不小,可见雨林区的面积究竟有多么惊人。
“我真觉得砍树的时候越来越累了……”黑毛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这是他今天第四次说感觉到疲惫了。
他并不是一个娇惯的人,连续说了好几次,温迪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是,她并不认为黑毛的疲惫是正常的,因为她真的感觉不到累,甚至觉得很轻松。当然,每次推进四边形时,走前两条边线时她也会觉得小腿酸酸麻麻的,但后两条边线总是走得很轻松。她的体感与黑毛的截然相反,这就太奇怪了。
现在才中午啊,黑毛怎么会累成这样?
温迪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黑毛的双臂在微微发抖,额头上满是汗珠。
真是累得不轻。
“你先坐下来歇会儿。”温迪清理出一个干净平整的树桩,赶紧把午饭和水递给他,“来坐。”
这次黑毛没推拒,他真累得受不了了,几步跑过来,坐下就不想起。
他累得顺脖子汗流,温迪掐着下巴琢磨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辛苦,前两天也很辛苦,为什么黑毛前两天不抱怨呢?第一天,他看起来很轻松;第二天,他就回家的路上提了一句;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他光一个上午就找温迪抱怨了四回,老说自己又得花力气砍树又得努力保持平衡,走路很艰难。可偏偏温迪却觉得最后一段路走起来特别轻松,她的体感和黑毛的不仅不同,简直是截然相反。
这也太怪了吧?
“哎你斧头扔哪了?”温迪本来也清理了一个树桩休息,突然站起来问黑毛。
“在那。”黑毛有气无力地回答,边吃边说。
说完他立马就把手放下,好像举着手都像拿着鼎似的,好辛苦。
温迪瞟了他一眼,今天太可怜了,不逗了,乖乖走过去从地上捡起斧头。
第六个正方形的第四条边,还差一点。
她顺着密林之间的缝隙往前面看了一下,估计再砍倒五棵树就能把这条路打通了。才五棵树而已,而且剩下的这几棵树并不算粗壮的,对她来说不是很为难的工作。温迪决定把这五棵树撂倒,亲自体验一下黑毛的感觉。她怀疑自己和黑毛的体感之所以截然相反,就是因为一个走路一个砍树,不体会一下,光站在走路的人的角度来看事,再评论黑毛,这不公正。
温迪觉得她是个公正的人,于是从地上拿起了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