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喊她，程茗疲惫的睁开眼，眼皮很沉重，在模糊的视线里，她看清楚了是江善哲，嘴角堆起层层叠叠的笑意：“是你啊，怎么会在这？”她现在还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呢。
江善哲见她转醒，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温水送到她嘴边。
可能是真的渴了，一杯水被她喝了精光。
她又重新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声音有气无力的：“我这是在哪呢？现在几点了？”
江善哲提了提稍稍滑落的被子，跟她解释：“你发高烧了，周易把你送过来的，咱们现在在医院呢。”
程茗抬手拍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清醒一些，肚子也传来痛感，让她皱了一下眉头：“几点了，现在几点了？”
她慌乱中抬起江善哲的手腕，看了一眼他的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十一点？按照原计划，她这会应该已经在去s市的路上了。
他打开刚刚助理送过来的一包东西，从里面翻出了他的睡衣，交代她换衣服，她的睡衣被都汗浸湿了。
“我的睡衣，没穿过，洗过了已经。”他把睡衣塞进她手里，贴心的给她拉上了帘子。
江善哲没有听见她换衣服的动静，再次拉开帘子，靠近她，语气挑逗：“怎么？想要我帮你换？”
程茗满脑子都在想去s市的事情。
“江善哲，你别气我。”她只觉得肚子又疼了一些。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摸摸肚子，又算了算日子，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抬头看看江善哲，无言。
江善哲把衣服从她手里接过来，先拿出了上衣，递给她之后背过身：“我知道，已经让人去买了。”
他在帘子里程茗怎么都不自在，“你还是出去吧，你在里面我没法换。”
江善哲无奈一笑，掀起帘子。
好好好，他出去。
刚好助理又送了东西过来。
看到袋子里的大型创可贴、红糖、暖宝宝、袜子还有棉拖鞋，江善哲站在帘子外面忍不住笑她：“你说你这亲戚貌似跟我比较亲哈。”
“你就是流氓。”程茗在里面骂他，哪有随时随地跟女生讨论这样的问题的。
江善哲听到里面没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了，问她：“换好了么？”
程茗正在挽着袖口，裤腿，回应他：“换好了。”有点大。
江善哲拉开帘子，帮她一起卷裤腿，然后拿出刚买的长筒袜给她穿上，包住裤腿。
然后把袋子里她需要用到的东西递给她，拿着杯子倒了些红糖，出去接水了。
第三十章
江善哲去了好一会都没回来。
程茗有些急了，她的手机不在身边，江善哲的手机也扔在了病房里。
她站在门口踱步等他。
她担心他去了医生那里了解情况。
她担心把她生病的原因全部归咎到他自己身上，愧疚自责。
这场高烧来得急，昨天又散了步，江善哲肯定会往自己身上责怪。
看到走廊另一头款款而来的身影，程茗紧绷的小脸才重新有了笑意。
她前去迎接，看他脸色难堪，宽慰他：“我一到冬天就感冒发烧这是常事，你知道的，吃吃药就好了。”
一到冬天感冒发烧是常事，但是烧到这般意识不清，在他面前是第一次。
他脸色难堪自责是一方面原因，听到一些闲谈，又是另一方面的原因。
冬天用热水的多，难免排队。
也听到了护士的闲言碎语。
“说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大人了烧到这么厉害才来医院，还是昏迷不醒穿着睡衣被一大帅哥火急火燎的送来的。”
“那帅哥紧张的程度让人以为这姑娘是吞了药还是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紧张的呦。”
“还听说咱们院的傅研傅医生跟那姑娘认识。”
“感叹程茗命好，有那么一帅气的男朋友，还认识傅医生。”
听到两个小护士的聊天，江善哲脸色越来越青。
想拿手机跟傅研吐槽一下，他们医院的护士都很闲么？摸摸口袋，发现没拿手机。
程茗生病他有责任，可是听护士描述，周易的反应貌似有些激烈，有些奇怪，从他来到病房，周易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一路是面无表情回的病房。
看到程茗，她又小心的宽他的心，他再怎么着不舒坦，也不能对程茗冷着脸。
“你穿成这样就站在走廊里，是觉得自己烧得不够厉害吗？”江善哲揽着她快步回病房。
程茗看到头顶的门牌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开心的指着号码牌，跟江善哲说：“你看看，这门牌号跟你生日一天，好巧哦。”
江善哲关上房门才回她的话：“巧巧巧，你说什么都对。”
他放好杯子，摸到程茗的手冰凉，江善哲敞开大衣，只露出衬衣来，对程茗说：“来，把手放进来暖暖。”
程茗在迟疑，也在不好意思。
见程茗在犹豫，江善哲索性自己动手，拿着程茗的两只手放在自己腰间，然后把她拥在怀里，用大衣把她包裹起来。
她的身高刚好够到江善哲的下巴处。
程茗就穿着睡衣，贴紧江善哲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她觉得自己可能又发烧了，不然脸怎么又烫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往江善哲的怀里又埋了埋，生怕他看见她因肾上腺素上升而滚烫发红的脸颊。
双手也是不敢用劲不敢乱动，抓着他腰两侧的衬衫，虚扶着放在他的腰两侧，轻轻地。
从程茗往江善哲怀里钻了钻，江善哲嘴角就一直没下来过，她现在这模样，像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喂的那只小流浪猫一样。
江善哲笑问她：“你是在给我挠痒痒么？”她的手不敢贴在他的腰上，只抓紧他的衬衫来来回回的磨蹭，似乎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放手的地方。
像是没听清江善哲说的话，程茗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一脸懵，眼神里带着大大的疑惑：“嗯？”她刚刚在想别的，确实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江善哲不逗她了：“没什么。”没听清就算了。
“一会我再量量体温，体温正常的话，就出院吧，不想老在医院待着，本来就没什么事。”她确实不想一直在医院待着。
“可是能不能出院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咱们得听医生的。”虽然知道她不喜待在医院，可是还是让她认清现实。
他们两个离得近，以至于说话时一呼一吸，吐纳间全部都是两人的气息。
程茗从江善哲的气息间闻到了些许烟草味，她转了转眼珠，酝酿组织着语言：“我从你嘴里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但是你的身上有一股檀木香很好闻。”先抑后扬，江善哲吃这套。
嫌弃他？这是江善哲的第一反应。
他还没嫌弃她嘴里满是酒味的夺他初吻呢，她倒是先嫌弃起他来了？！
他知道程茗不喜烟味，往时程茗只要闻到烟味总会皱一皱眉头，所以他从未在程茗面前抽过烟，而且他烟瘾不大，可以说是没有瘾。
但有时烦躁、焦虑的时候，难免会抽上一些缓解一下焦躁的情绪。
昨晚感觉到程茗的不安，而且像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他，他又不知从何问起，怕一个不小心刺激到她，所以难免抽了两支烟缓解平复心情。
不过，昨天晚上吸的，这都闻出来了？
他用手夹了夹她的鼻子，好似不经意地说：“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属狗的。”
程茗撇了撇嘴，她明白了，这人拐着弯抹着角骂她狗鼻子。
江善哲的手伸进腰间，摸了摸她手的温度，暖的差不多了，江善哲放开程茗。
她不喜闻烟味，便不能再靠着这么近说话了。
他很少吸烟的，这种程度，她都能闻出味来，这是逼着他一支烟都不能抽啊。
他啧了啧嘴巴，后悔先前没有多抽几支。
这烟打算戒的有些突然。
程茗回被窝躺好，自己放好体温计，等待量的体温结果。
江善哲在一旁收拾着杂乱的东西，随口说道：“一会我跟你一起去见医生。”
听到江善哲这么说，程茗立马正襟危坐，连连摆手，反应程度有些激烈，“不行，你不能去。”
一般医院都会问既往病史，是周易送她来的，她当时昏迷着，不知道周易都跟医生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