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哲放下刀叉，把她面前的餐具都收起来，避免伤到她。
开始在她面前试探摆摆手：“程茗？我是谁？”
程茗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乎的了，她的眸光清雅无双，使劲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江善哲的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她看不太清。
于是双手一把捧住江善哲的脸，这才不晃了。
她眼睛微眯，眸光潋滟，嘿嘿一笑，猜测着说：“江善哲？嘿嘿，你是江善哲！”
很好。
略醉，倒也还算有些理智。
“那你喜欢我吗？”江善哲没有挣脱程茗的双手，脸一直被程茗托着。
程茗松开双手，像是不喜欢他问的这个问题，抿着嘴角摇摇头，然后一手扶额，一边愁苦地回答：“我不喜欢你呀。”
“你喜欢的是周易吗？”
——原本准备好的这句话，江善哲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江善哲的脸瞬间垮掉，从头到脚，身上一阵颤栗，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压着喘不过气了，他输了是吗？
他要失去她了是吗？
江善哲猩红的一双眸，咬咬牙，举起面前的酒杯，也喝了见底。
他本就没打算喝醉，也不打算再继续追问了，问下去，难受的是他自己。
她现在醉了，明天说忘也就忘了，他怎么办？
他都试过了，七年了，忘不掉。
他真的也好难，他也真的非她不可，怎么爱而不得这件事就摊在他身上了呢？
他真的好想发泄一下，嘶吼着，生气的，埋怨的问程茗喜欢的为什么不是他，但是怎么办呢？他不能这么对程茗。
——在爱情里，不喜欢他这件事，她也没错。
江善哲没法再多想了，站起身计划打车送她回酒店。
他刚站起身，就看见程茗皱着一张脸问他：“我不喜欢你，你不开心了吗？”
他撇开脸不去看她，生怕对她露出不好的情绪来。
他只听见程茗叹了一口气的气息声，然后就是：“可是我只能喜欢江善哲一个人，不能喜欢你，江善哲会不高兴的，我也会不高兴。”
江善哲听见她说这话，原本在眼眶里聚集的泪，瞬间滑落，他又心平气和的坐回原位，又哭又笑的看着晕乎乎的程茗。
他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全由她牵动着他的情绪。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在心底问自己。
程茗突然一脸笑嘻嘻的凑近他，双目狡黠，神秘兮兮的，一脸期待的跟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能不开心哦。”
还没得到江善哲的准许呢，程茗就自己配音：“噔噔噔噔。”说着这话，还把自己的左手伸到江善哲面前，还左晃右晃的。
程茗为了凑近他，让他看清楚，索性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了。
江善哲看见了，也知道她左手无名指近节处有一个J的纹身。
果然，程茗右手指着那处纹身，看了一眼纹身，又看看他，像个炫耀自己宝物的小孩子一样，神气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江善哲诚实的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猜测过几种可能，但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程茗像是说到了什么引以为傲的事一样，跟江善哲解释：“这是几一昂江，江善哲的江，指着完手心，又指着自己带着的腕表，跟他说，这也是江善哲送的哦，你没有机会了，你不知道江善哲对我有多好。”说完开心的不得了，笑呵呵的像个傻子。
江善哲起身坐到程茗那一侧，把她拥抱在怀里。
她回来这么多天，只有这一刻，江善哲才感觉是真实的，他的程茗又回来了。
他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他抱的很紧，抱的程茗喘不过气。
程茗从他胸前露出小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强撑着跟他说：“江善哲，我困了，想睡觉。”
江善哲公主抱抱起她，往主卧的方向走去，给程茗盖好被子，只开了床头灯。
程茗闭着眼不省人事的掀开了被子，半坐起身子，自己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抱怨道：“你会不会照顾人，我穿太厚了，还没脱衣服呢！”
江善哲定睛一看，确实，穿的有点多，于是也给她帮忙。
脱了马甲，程茗还接着脱。
衬衫程茗只解开了最上面两颗，然后像脱马甲一样，脱了下来。
江善哲看到里面还穿了打底，稍稍喘了口气。
许是喝了酒，暖了身子，身子太热，程茗还要脱。
从肚子的位置掀起，好吧，里面还有一件吊带。
程茗打算脱吊带的时候，江善哲摁住她的手，连忙道：“好了，不能再脱了。”江善哲扶额，再脱，明天该说不清了。
看她这样，江善哲这才开始担心她酒喝的是不是有点多。
程茗乖乖的重新躺好，睡姿摆的板板正正的，许是有些口干舌燥，程茗舔了舔嘴唇。
江善哲看着她这一动作，身体像着了火，咽了咽口水。
即使这样，江善哲还是打算追问她一下，他晃晃程茗：“你没有在别人面前喝醉过吧。”他知道她喝醉什么样，几年前就见识过了。
第二十四章
她高二那年，他们几个一起给何峙昂过生日。
她误喝了酒。
她自己原本喝的果酒，看着没什么反应，还挺好，然后误倒了一杯啤酒给她，她也知道，觉得除了有点难喝，倒也可以接受，便喝了。
本来都没当回事。
可是频繁看向她的江善哲发现了，她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开始涣散，身子不稳。
于是江善哲只好带她先离开，赶紧半拖半抱的一起打车回家了。
打出租车的时候，司机还一直不怀好意的看他。
整的他好像不法分子。
江善哲只好一声：“表妹。”
程茗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司机才开始不好意思。
结果没过几分钟呢，程茗开始对他动手动脚的，司机又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江善哲猜的，估计司机在怀疑哪有表妹对表哥动手动脚的？一定有猫腻。
到别墅区的时候，门口的保安认识他俩，跟江善哲打了招呼，还热心的问他表妹怎么喝多了，司机才放下戒心。
因为有过之前程茗被跟踪的事情，小区管理比以前更加严格，不准出租车进出，江善哲只好背着她回去。
她在他背上也不老实，碎碎念个不停，也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江善哲就背着她慢慢的走，慢慢的听着她的碎碎念，一路上也不怎么无聊。
他的嘴角弯起，觉得有意思，第一次看见不一样的程茗，小丫头和平时清醒的时候，完全两幅面孔。
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江善哲知道，她家阿姨这几天请假了，所以钥匙只能在程茗身上了。
江善哲一下就找到了，就在她的上衣口袋里。
他要开门，只好放下程茗扶着她。
可是程茗一直在给他捣乱，这回说的话他听见了。
她拉扯着他的手阻挠他，说：“不准开我家门，坏人，打死你！”
江善哲气笑，一边揽着她，一边吐槽她：“至于吗，就开个你家门，你就要打死我！”小没良心的，让你一个人睡在马路上好了。
江善哲一手要扶着她，还要一手开门，着实有些难度，这还被她当成坏人。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了，还没到屋门口呢，她直接一屁股坐到台阶上，江善哲拉她不及，也被她带着坐到台阶上。
江善哲被她折腾出来一身汗，也确实累了，索性跟她一起坐坐歇一歇也好。
两人并排而坐，程茗也安静了下来。
江善哲很是意外，这女子跟他有仇呢是吧，站着的时候，又踢又闹的，现在倒安静起来了。
他侧头看她，就见程茗仰着头看着星空。
难得，g市的夜晚，当时还能看到满天繁星。
然后，悄无声息的，一行泪珠从程茗的眼角滑落。
原本，江善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见程茗的眼泪像不值钱一样，落个不停。
可是程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仰着头，无声的流着眼泪。
江善哲有些慌乱、手足无措，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他真的不会哄女孩子哭啊。
上次看她落泪，他就结结巴巴了半天，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