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直接掀开封皮，漏出内页，笑嘻嘻地说道：“对呀，江学长送的。”
内页上是江善哲张牙舞爪的签名，布满整整一页，和他平时的字迹不一样。
他是练过字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书上还有笔记本上的名字都签的张牙舞爪的。
程茗没再追问什么，只是点点头，轻声的回了声“哦”。
她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江善哲把笔记本送给苏鱼，她有些生气，这也直接导致她一整个下午效率都特别低。
她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生气，她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这样心理暗示了好久，这件事才算暂时过去。
后面又调了座位，程茗才觉得松了口气。
因为她跟苏鱼坐在一起的时候，看见那本子就郁闷，还老能闻着一股隐隐的墨水的味道，莫名地犯恶心。
后来程茗才意识到，她这种行为叫——吃醋。
听到程茗说这话，江善哲先是很懵，前思后想了一下苏鱼同学是哪位人物，终于想起来这号人物，如果能吐血的话，江善哲想现场吐点血给程茗展示一下他当时的心情。
怎么就跟苏鱼扯到一起了？脑子呢？
江善哲瞬间来了气，他只感觉自己地血压直接飙升。
但也无奈，这人怎么笨成这样？
他气笑，一本正经的质问她：“你脑子落考场了么？！似是觉得不过瘾，再补刀，嫌弃得咬牙切齿：“我都这么明显了！！！你给我提苏鱼？苏鱼！”江璟，他姑都看出来了，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程茗看着他这幅模样，仔细沉思了一下，略一沉吟，不敢再胡乱说话了，小心开口：“嗯……那是谁呀？”
她高一的时候，江善哲高二。
江善哲闲暇时间几乎都是跟她还有傅研、何峙昂几个一起，他是有不少人追没错。
不过，从她认识他以来，他从未谈过恋爱。
据她所知，他心里是有一位白月光的，她以为他一直在等那人。
从偶然听到的聊天信息中，她还得知，那位白月光留着长发、穿白色棉麻布裙子，据说侧脸和背影还跟她有些相似。
虽然据说是两人长得像，但是她知道他的白月光不是她。
因为两人初见时，她是短发，她也从未在他面前穿过什么裙子。
可是，除了那位从未露过面的白月光，唯一一个，稍微有那么一丁点迹象的就是她的班长兼老同位——苏鱼同学了。
江善哲是真的是哭笑不得：“程茗，你不想正面应对我的问题你直说，咱没必要这样，一脸无辜样，装的到还是挺像。”
说完这话，江善哲没忍住，还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彷佛在说：早就看穿你了。
程茗是真的绞尽脑汁在想，生怕自己是错过了什么细节。
最后想到了一个大胆地猜测，说那个人名字的时候，她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唇都在哆嗦。
她看起来极其为难，皱巴着一张小脸，不敢置信地问他：“何……何……峙……昻？”说完还下意识捂了自己的嘴，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泄漏了什么秘密。
——白月光祈求不成，转性了难道？
整个高中生涯其中两年的时间，她和江善哲共同认识的女生的话，除了苏鱼她真的不知道是谁了。
回想起来，似乎只有何峙昂和江善哲之间有点不对劲。
因为他们一起的人，只要有江善哲，那肯定是能看见何峙昂，有何峙昂那肯定是能看见江善哲的身影。
看见李岳子和傅研跟江善哲一起的时候，那都是随机的。
江善哲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幸亏自己还年轻，若是年纪再大点，听到程茗说这话，他得脑梗死、脑溢血、他得猝死，才对得起程茗说的这些话。
他叹了口气，觉得再兜圈子难为的是他，索性直接说了：“何何何你个头，是你，是你，你！”江善哲一连说了三次，心情才稍微缓和点。
这下轮到程茗脑子崩溃了，第一个和第二个是你的时候，程茗觉得自己好像耳鸣了。
但是最后一个“你”她听得清楚。
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脸皱得更难看了，说话也开始结巴：“我……我……么？”这毛病又来了，一紧张就结巴。
他佯装淡定，极力忽略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淡定开口：“对，没听错，就是你，怎么说？成不成咱给个话，追你而已，表妹？”他那表情又坏又痞，一脸坏笑地喊她表妹，活脱脱的像流氓。
表情是又痞又坏看着淡定潇洒的不行，实际心里慌得一批。
第九章
程茗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再跳就快出来了。
她不是没收到过表白，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之前别人跟她表白的时候，她都是心如止水，与她何干的。
她是喜欢江善哲没错，后知后觉才发现的。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到他送给苏鱼的笔记本，她会失落。
在文具店买文具用品试笔的时候，总会在便签上下意识写他的名字。
担心他，大学里谈了恋爱，把她遗忘了。
想到以后，他打篮球时，是别人在一旁递毛巾送水，她会满心酸涩。
看到他送她的东西，她会开始纠结，既想用又不舍得用。
知道他每周五都会回家时，她会开始无比期待周五的到来。
若是没回，他没提前告知她，她会胡思乱想。
是去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了，还是跟别人去约会了？
他这么优秀，在学校里，肯定不缺人追。
大学室友又爱撮合，大学时期，他谈恋爱，是迟早的问题。
她都高三这种紧张的时候了，休息的时候还能一想他就是一个下午，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些小心思背后隐藏的真正的意义。
不过，发觉了她喜欢他这件事，她是打算收起这份喜欢的。
在程茗眼里的江善哲，唯篮球最亲，心里也长着一朵常年盛开的白月光。
听何峙昂他们说得那话的意思，那位白月光，好像是江善哲第一个喜欢的人。
从她不小心听到何峙昂他们之间的谈话中了解到——刚开始时他对她的热络，是因为跟他心里的那朵“高岭之花”有些像，沾了光了。
照顾她的话，完全是因为江爷爷看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又是邻居，才让他照顾她给她补习的，他那时候还嫌弃的不行，也是后面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这会子，他跟她说这样的话，她需要消化一下。
她觉得江善哲对她的喜欢，有些太过于突然，她有点没信心。
他还经常“表妹表妹”的调侃着喊她，她原本就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不要多想，他只把她当作表妹而已。
况且她已经在尽量收敛自己的心意了，她都做好回程家的打算了，而且最好是能选个离s市近一些的城市上大学。
她都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我……需要捋一捋，等一等，等填报志愿的时候……再说。”程茗当时是这样跟江善哲说的，她确实要好好消化一下，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做的回s市的打算，一直都是要收起这份喜欢，不要给江善哲发现，造成他心里负担，这种心理建设。
江善哲很痛快的答应了。
——没直接拒绝，就说明有希望。
程茗去送江善哲坐的地铁，回来的路上程茗一直在权衡回s市和江善哲说的事情，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倾向江善哲这边了。
在回别墅的小路上，程茗看到一对相互搀扶着散步的暮年夫妻，她心动了。
人的一生该何其幸运能遇到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呢，她头脑一热就给江善哲发了消息：你说的事情，我同意，不过我们有可能得异地。
江善哲可能在地铁上信号不太好，没有立即回她消息。
*
上午她的视频采访下午就上了热搜，傍晚时分她送了江善哲回学校，晚上许心茗电话也没有一个，直接出现在别墅里。
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程茗回到别墅的时候，看到许心茗有些意外，她第一时间的想法以为她是来接她回去的，那一瞬间她无疑是开心的。
可是看到许心茗的脸色，她先是一颗心缓缓下沉，眉毛也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