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触及到一旁的毯子，竟慢条斯理的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揉搓了几下。
刚刚没注意她还拿着毯子，给他拿的？
想到这，江善哲的心里像开了一朵花一样，眸光温和地盯着程茗看。
程茗还没体会完那是什么感觉，抬头就看见江善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她头皮开始阵阵发麻，江善哲一般这样看人的时候，绝对有事情。
“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程茗被江善哲看得心里发毛，结巴的症状一时没改过来。
“我……我……就这样……看着你……怎……怎么了！”江善哲看她结巴的样子觉得好玩，也学着她说话。
程茗瞥了他一眼，只发出了一声叹息声，无奈嘀咕道：“别学我说话，无聊，幼稚。”
第八章
江善哲收回视线，目光看不出落在何处，好像在琢磨些什么。
他的右手在她看不见的身侧，一下一下轻点着。
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缓：“程茗，我们之前的约……”他想问之前的约定她还记不记得。
他想说，他不想分手。
他还没答应分手呢，她一直都是他女朋友。
提及到程茗不愿触碰的话题，她的心咯噔一下，先是止了揉腿的动作，呼吸也跟着沉了。
她看向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制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她也大概是要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眼眶瞬间微红，也突然气急败坏，直接去捂他的嘴：“别说了，不要说，拜托。”那段时期的记忆太痛苦。
*
关于约定，是她主动提的。
程茗高考，身为学长兼“老师”兼邻居等多重身份的他，自然是要慰问的。
高考前一天，他专门从学校请假赶来，就是为了当面告知她一些注意事项。
她的理科成绩几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她的成绩和实力他也很清楚，只要正常发挥，g大绝对不是问题。
是程茗自己提的，说是如果她考了市里前十名，他可以对她提一个要求或者是愿望，也是为了报答他高三了还兼顾自己的学习，算是那时候占用他打篮球时间的歉意。
她其实是铁了心要帮他完成一个愿望。
每次考试她都能排到省里前十名，市里二三名。
市里前十名这个名次，她是很有把握的。
听到她这么说，江善哲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
他当时喜笑颜开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半开玩笑道：“竟然主动让我提要求？你这波操作让我很意外啊！先给表哥留着这个机会，等表妹考完试表哥再尽情的提要求，到时候可不许反悔！”他当时脑子里立马闪现了一个藏了很久的念头，当时并没有立即提任何要求，怕影响到她，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只是那时候的江善哲并没有深究，一贯佛系、没心没肺的她为什么会送他这样一份大礼。
那时候，程茗自以为高考结束，填报志愿，她回程家，与g市再无交集，应该是高考完成之后比较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为了弥补江善哲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所以她说了那样一件事，关于她的喜欢已经不重要了，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为他做一件让他开心的事就好了。
算是，离别礼物吧。
可是，高考结束之后，三件事出乎她的意料。
每一件，都很致命。
其一，她发挥超常，一跃成为g省的理科状元，瞬间成了焦点。
其二，江善哲提的要求，竟然是要追求她。
其三，就在她以为她要回归程家的时候，许心茗给了她当头一棒，又泼了她一盆冷水，她是彻底的从身到心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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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其一，理科状元。
每年高考之后，高考成绩，分数线，各种满分作文，各省市文理科状元成为高考之后关注的重点。
其中g省文理科状元在微博上话题高居不下，甚至比去年江善哲当理科状元还轰动。
只因为一群热心网友开始组起cp来，打开微博话题，下面有一条评论点赞最多。
“今年g市真有意思，理科状元竟然是女生，文科状元是男生。关键是，这两人长得算是各省状元里最为出类拔萃的了，要我说，他们两个男才女貌，凑一对得了。”
这条评论下面的回复大多都类似这种：对对对，我看了今年这么多状元的采访视频，就他们俩深入我心，看视频里的一举一动，感觉那位文科小哥哥对理科小姐姐有意思。
或者是这样的评论：同意楼主，简直不要太般配。
总之是，评论下面赞同一片。
可是没过多久另外一条评论像是突然冒了出来一样，是一位何字开头的ID发的评论，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我怎么觉得这位理科小姐姐和g省去年的理科状元小哥哥更搭呢【机智】，而且都是理科，更有共同话题吧？弱弱补充一句：个人觉得，理科小姐姐和去年的理科小哥哥更有夫妻相。【挑眉】
这条热评下面又是跟风一片：我就想说呢，明显这位小姐姐和去年的理科小哥哥更搭。
下面评论一边倒，都是诸如此类的。
没几分钟，这条热评已被顶到第一。
她的成绩在市里一般在前三名左右，浮动不是特别大，她只求能正常发挥，成为高考状元也属实在她的意料之外，采访视频登上热搜，她更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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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是江善哲跟她提的要求。
虽然还有一个星期左右就放暑假了，但是能查成绩的前一天江善哲就从学校赶过来了，就是为了陪她一起查成绩。
后来知道她的名次之后，他也是真的很为她开心。
他试探过程茗关于理想院校，志愿一类的，程茗一直都说没考虑好。
江善哲想不管她在不在g市上学，都应该把心意表明了。
她高考也考完了，成绩也出来了，也没有什么负担了，表明心意而已，不是真的要求她做些什么，所以江善哲没再过多纠结。
他等不了了，他已经等了她三年了。
江善哲双目狡黠地看着她，先做了个铺垫：“之前说过的答应我一个愿望还算数吧？”
程茗当然记得，连连点头，纯真无邪地问他：“想好了？”她试想过很多江善哲可能会跟她要什么愿望，但是又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定了。
说实话，她还蛮好奇江善哲会跟她要什么愿望。
他看起来很善解人意的样子，一字一句慢声道：“我呢，不跟你要什么愿望了，就跟你说件事。这事呢，同不同意完全在你。当然了，不管你同意或不同意，咱说的承诺这事也就过去。”表个白而已嘛，潇洒一点。
“嗯，说。”程茗言简意赅，等着他接着发话。
他垂下眸，眼睛一眨一眨的，舔了舔唇角，组织语言酝酿开口。
再抬眸时，眼睛深邃明亮的看着程茗，开始说起来大学宿舍的情况：“大学开学这么久了，身边的宿友都有女朋友了，我天天跟着吃狗粮，有点消化不良，就我一个人每天形单影只的，这样让我很没面子。”江善哲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够直白了吧？！
程茗听得很认真，脑子里正在筛选他这段话的有效信息，歪着小脑袋，皱着眉，试探着问他：“让我给你介绍新鲜的小学妹？”说完这话，程茗突然想起来她的同班同学苏鱼，还未等江善哲接话，程茗又试问：“苏鱼？”他的白月光是她？
在g市一中，认识江善哲和程茗的都以为他们是表兄妹关系。
江善哲成为理科状元后，笔记本成了下一届学生梦寐以求的东西，都以为江同学的这些笔记会落在程茗手里，可谁也没想到，她的同班同学苏鱼，竟然拿到了江善哲的笔记本。
程茗虽然没看里面的内容，但是她知道那是江善哲的笔记本无疑了，特别大的一个皮质本子，所有科目都记在一起，乱七八糟的，估计只有他能看得懂。
她之前还不小心碰倒了墨水，所以封皮有点惨不忍睹，也独一无二。
苏鱼是她们班的班长，很不凑巧，也是那时候程茗的同位。
那天苏鱼拿出这个本子的时候，程茗罕见的主动跟苏鱼说了话：“这个本子？”看到的时候，程茗就确定是江善哲的本子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苏鱼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