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澈和郁昭涵深吸一口气,心都在不停地狂跳,他们俩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候,不能把安逸牵扯进来,是第一要务。
但是显然,安逸会错了意。他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别这么严肃嘛!就是一个母体强化人行为与下代性别的互相影响关系分析报告而已。又没让你们现在马上实践,脸色怎么都这么诡异。我妈妈还说了有了这份报告,姐姐即使不选涵哥也无妨,还是能好好生活,生男生女也不会是个问题。所以才说是嫁妆嘛。我这么说了涵哥可别生气哈。”
安澈有点艰难地开口:“程叔是给我了,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那不就是把梳子吗?小逸怎么这么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会发现里面有报告?”
“啊?”安逸有些不解,不过他想想应该是姐姐没仔细看的缘故,便继续说,“因为妈妈后来自己仿制的那把梳子做得太菜了,妈妈的手工活一直不好,和做实验一样,妈妈擅长理论研究,大姨擅长实验分析。那把梳子的确和之前给大姨母的一样是全身紫檀木没错,但是紫檀木太硬了,妈妈把梳齿弄得特别粗,而且梳背上中间的缝隙仔细看是肯定能看出来的,明摆着是个梳子形状的盒子。”
全身紫檀木?
不是同一把!
安澈和郁昭涵的心里闪过同一个念头。
他们很清楚的记得那把梳子的样子:紫檀木的梳背,纯金的梳齿,有一颗蔚蓝色的宝石镶嵌在紫檀木上,纯金的梳齿上还浮动着暗纹。这是一把很明显由安梓礼修缮过的梳子,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大概能判断是安季结婚时送回来的那把,毕竟只有那把才能让安梓礼有机会去修。那么程叔一直保管着的那把,小逸口中像个盒子的那把梳子,现在在哪?
安澈和郁昭涵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么说来……第一把梳子里的季凉冬笔记现在在哪里?第二把梳子里强化人性别研究的分析报告现在在哪里?这两样东西务必要找到啊!流落到外面被心怀不轨的人拿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郁昭涵和安澈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单纯用难看来形容。也根本没法在安逸面前伪装了。
安逸是多聪明的一个人,看到两人神情如此糟糕,已经知道了事情一定和预想的不对头。“姐姐,你们还是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和我说的不一样。”
安澈和郁昭涵当然也是聪明的,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有多差。只是……直说?要怎么说?两人犯难了,这毕竟涉及到安家的家事,郁昭涵自作主张地长篇大论肯定是不行的,况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细想起来,方定坤的事情涉及到安氏夫妇的死亡,小逸是有权利知晓的,可是安澈又是怎么想的呢?郁昭涵拿不准。于是他选择沉默。而安澈呢?她知道按理应该她开口,可是她压根没想好怎么说,哪些东西告诉安逸,哪些东西不告诉他,她都没法确定。这下她有点理解先前郁昭涵面对她的逼问时的心情。不好办呢……
“姐!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安逸一些恼,看安澈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想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可是这是安家的事情啊,他为什么不能知道?
“小逸,你等下,听我……”
这厢安澈还没开头呢,就听见有人气喘吁吁地一边喊,一边朝这边跑过来:“昭涵,昭涵,陈部长让你马上过去一趟!”此人冲到他们面前扶着膝盖站定:“你怎么手机都不接啊?!还好我腿脚好。”安澈认出来此人是陈部长身边的人,她把目光投向郁昭涵:“你先去忙吧。不用顾及我们。”郁昭涵神色有些迟疑,陈伯那边的事肯定很紧急,不然也不会派人满世界跑着找他,但是安澈这边的事情也很紧急,他倒不是怕小逸知道了什么,而是他怕现在不听安澈和小逸说什么,到后面他把安澈没告诉小逸的内容说出来了怎么办?
“你去吧,不用担心。”安澈又强调了一遍。
陈伯在那边等,郁昭涵不敢怠慢,于是迟疑了几秒钟,便点点头,和他们告辞。
等他们离开了,安澈长叹一口气:“好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而郁昭涵跑到陈伯那儿,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不管是特调组高层,总警署高层还是最高决策委员会,能来的都来了,陈伯住的院落这间平日里空旷的客厅今天都显得有些拥挤。
“陈部长,您找我?”郁昭涵被一屋子严肃的氛围感染,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很恭敬地走到陈伯跟前问。郁昭涵是陈部长的得力干将,私下关系和很不错,郁昭涵当年也是由陈伯力保,才进了演艺圈,很多人都知道,看他过来也不惊讶,反而和他也客气了一两句。
“先看看这个。”孙老把手中的平板递给了郁昭涵。这是……郁昭涵有点懵。秦蕙心???几个意思???
郁昭涵接着往下看,这是一段可以说是她在警察局自首的视频。
至于自首什么内容……郁昭涵还没看完就已经有掉下巴的趋势。
秦蕙心很知道自己自首内容的分量,所以一般的警察局她根本没去,直接跑到了警察总署自首。正巧警察总署负责接待她这位大明星的,是卫家人,听了几句就发现事情不对,马上往上打报告,并把原来的录音改成了录像。
第四十九章
秦蕙心之前和黄朝交往是为了接近安家老宅,去找一份实验报告?后来还被黄朝发现了?但是秦蕙心并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样的报告,只是把安家那边的现状和布局记下来,传给她父亲。
她父亲要收集安家的情报,秦蕙心受制于他只能听他使唤。秦蕙心父母离异多年,她怎么会受制于他父亲?郁昭涵不明白,秦蕙心对于这件事情三缄其口,并不愿意透露。介于这个和本案没有大关系,警方也不再逼问。
但关于秦蕙心生父和方定坤遗孀勾结,想收集安澈的相关情况这是不争的事实。郁昭涵想起来秦蕙心那天在WB上说的“熟悉的陌生人”,心中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蕙心这次来,自己自首,外加告发生父,最后她提了一个要求:马上把她看管起来,最好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视着。她什么人也不想再见到,这几年太累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干这一行的,哪能不知道秦蕙心的意思,这件事□□关重大,不用她说,警方也知道绝对不能让她的性命有任何威胁。郁昭涵想想也是,里湖村那边已经死了两个相关人士了,秦蕙心应该有所耳闻了吧。所以本来就是被迫的,外加这种性命威胁,来投奔警方不奇怪。
还有一点让郁昭涵比较在意的是,当警方问秦蕙心为什么要自首的时候,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了很久才说到:“希望好人有好报吧。”
这是几个意思?
“昭涵,你现在出去一趟,把黄朝给秘密带过来。”陈伯吩咐。
郁昭涵一愣:“秦蕙心的事和黄朝应该没关系,黄朝他这段时间一直在……”
“意气用事!有没有关系自然会查证!”郁昭涵认得这人,总警署负责人阮老爷子。他瘪瘪嘴,好吧,刚才的确是他冲动了,可是黄朝……算了,他现在就算磨破嘴皮也不能当成证据证明黄朝没问题。
“抱歉。我这就把他带来。”郁昭涵朝孙老和陈伯的方向鞠了个躬,才转身离开。
“老阮啊,知道你心疼自己小侄子,可是这也不能把气撒在昭涵身上吧。他和那个叫黄朝的小子是好兄弟,可比当年安梓礼和你侄子来得亲近的多。人替自己兄弟说几句好话,也是无可厚非,你听他说完便是,一大把年纪了冲小年轻发什么脾气。”蔡老出声埋怨到。
没错,阮老,正是卫嫣然老公阮岚的亲伯伯。“我心疼那混小子作甚!郁昭涵这态度就是不专业!他的主要身份是特调组的一员,而不是演艺圈的戏子!这几年放他在外头野惯了,连当兵都不知道怎么当了吗!”
“好了好了,这里破事还有一堆呢,还有精力扯嗓门?你们倒说说吧,B国的一群狼还在隔壁虎视眈眈,我们自己内部又正巧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人员要怎么分配?怎么防范不让他们听墙角?”孙老抹了一把胡子,“现在我唯一庆幸的是,安澈还是拿的住安逸的,不然我们会更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