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莲+番外(87)

作者:椒盐小甜饼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但是她旋即否去了这个想法。

这乌鱼汤熬好后,她是尝过咸淡的,里头虽然放了不少补气的药材,但有乌鱼的鲜味压着,倒也并不明显,淡淡的清香味,反倒有些相得益彰之感。

如此,她便又抬眸看向他,轻声道:“怎么不用了?不合胃口?”

宋珽抬目对上沈陶陶期许的眼神,心中微澜,终于还是软下心来,轻轻应了一声。自沈陶陶手中接过了汤碗放在桌上,取了双筷子,慢慢地用起这碗加了许多补药的乌鱼汤。

直到汤碗见了底,宋珽这才站起身来,整了整袍子,对沈陶陶轻声道:“走吧,轿子就停在门外。”

沈陶陶见他用完了,面上也渐渐绽开笑来,轻轻颔首,紧步随着他出去了。

为掩人耳目,两人分乘两轿,宋珽的先至宫门口。而沈陶陶的,则在京城里七拐八拐,将背后黏着的眼线都给甩丢了,这才于宫门不远处停下。

沈陶陶行至宫门前,验过腰牌往太府寺中走的时候,才发觉宋珽正于宫门不远处等她。

见到她来,宋珽这才抬步向前行去。

他的步子仿佛刻意放缓了一些,正是沈陶陶恰巧足以跟上,却不会觉得吃力的速度。

沈陶陶一路跟着他行至太府寺中,各自于书案前分别坐落,研墨为书籍撰写批注。

两人一道写着批注,一道随意聊着今日里京城中的趣事。

眼看着日头便已经升上正中,是快要用午膳的时辰了。

沈陶陶倏然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对宋珽道:“你且等我一等,我去去就来。”

宋珽不知她要去做什么,但也不曾阻拦,只是颔首答允了。

大抵有大半个时辰过去,沈陶陶方步履轻快地自外头进来。

她手中仍旧是一大只青白瓷的汤碗,碗中依旧是奶白色的汤汁。

只是这一回,汤底换成了鲫鱼豆腐的。

但那补气的药材却也随意地搁在上头,都不带遮掩的。

第73章 事发

宋珽沉默了半晌,还是在沈陶陶期许的目光下,接过了她递来的筷子与汤匙,一点一点地用了。

沈陶陶的手艺极好,即便是匆匆借了尚膳司的厨房,仍将鲫鱼处理得没有半分腥气。鱼肉熬得离骨,与豆腐一般滑嫩,鱼类天生的鲜甜味很好地中和了药材的清苦,若是不细细去品,便几乎尝不出什么药味来。

但汤底沉着的当归、中桂,汤面上浮着的白芍、川芎,却时时提点着他,这是一碗药膳,抑或说,这是一碗补汤。

即便如此,宋珽还是慢慢将鱼汤用了。直到见了碗底,这才搁下筷子,看着汤碗里堆积的药材,轻声问道:“你方才是去太医署了?”

沈陶陶弯眉笑道:“只是去了一趟尚药司。里头的女官帮我取得药材,还特地与我交代了分量。”她看着碗底堆起的药材,小声解释道:“虽然炖在一处,看着是多了些,但是每一样用的其实都不多。还有不少是寻常用的生姜、大枣等物。并没有多少药性。”

宋珽微微颔首,正将碗筷收了,却听沈陶陶复又轻声道:“我问过她们了,若是体……”她顿了一顿,怕戳痛了宋珽,便刻意把那个虚字给咽了,只道:“一日三餐,用上三碗是没什么问题的。”

宋珽整理碗筷的手微微一顿,旋即轻声道:“你毕竟是宫中女官。素日里要来宫中当值。若还要顾着我的一日三餐,未免过于疲累了。”他并不想拂了沈陶陶的好意,便又解释道:“辅国公府中自有小厨房,厨子的手艺还算尚可。我令他们按着方子去做便是了。”

沈陶陶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刚想颔首答应,却倏然又想到了什么,心念微微一转。

这药材与食材皆讲究火候,不到一分,或是过了一分,便是天壤之别。这会熬药的,未必会做菜。会做菜的,却又未必会熬药。两样都会的,也未必对此上心。

端看上辈子宋珽的身子便知道,辅国公府里的下人大抵便是得过且过,毫不上心的那一种。因而他的身子才越治越病,直到最后溘然长逝。

她一想到此,心中便微微犯堵,下意识地重重摇头。

这一世,纵是早起晚归辛苦些,这汤药,她也得亲自过手。

宋珽不知她心中的千回百转,但见劝不动她,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但终究是无法言明其中因果,只能想着,等过几日她腻了,或是觉着辛苦了,便也会逐渐将此事交给下人去做。

至于下人们熬得汤药,拿到房中倒了便是。

如此一想,他便也不再强求。

出乎宋珽意料的是,沈陶陶对于给他熬汤一事,却是异乎寻常的执着。

无论是起风还是落雨,三碗补汤总是雷打不动地送来。

如此坚持了数日,效果倒也算显著。

宋珽身上的衣衫倒是一日更比一次单薄了,夜里不在榻边放上三五个冰鉴,便燥热得无法入睡。

宋珽几次想要开口,但每每看见她期许的目光,总又将话给咽了回去。如此,便也慢慢挨到了休沐。

这一日,即便是用了冰鉴,夜里仍旧未能安睡。宋珽遂起得分外早些,东方还未泛起鱼白,他便已坐在花厅中用茶了。

用得也并非是寻常茶水,而是清热去内火的金银花茶,里头还搁了不少碎冰以去暑气。

还未用上几口,花厅里的槅扇倏然被人叩响,宋珽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终于还是缓缓地搁下了,淡声道:“进。”

钟义大步自外头进来,难得地压低了嗓音:“世子爷,国公爷那头——”他顿了一顿,似乎有些难言。

宋珽敛眉,冷声道:“又如何?”

钟义应了一声,为难道:“听说是百花楼里当红的胭脂姑娘办梳拢,国公爷与一名富商竞价,谁也不肯相让。”他又停了一停,好半晌才咬牙一气说道:“国公爷银子没带够,被那富商盖了过去。但国公爷不甘心,他让人传话来,说这胭脂姑娘今日他是志在必得,让您赶紧给他送银子过去!”

“荒唐!”宋珽冷斥一声,只觉得一阵怒意上涌,浑身说不出的燥热,仿佛方才被金银花茶强压下去的那一股子热意,又尽数涌了回来。

他还想开口,却倏然觉得鼻端一热。

钟义的眼睛也顿时瞪大了,咋咋呼呼地道:“世子爷,血!”

宋珽以方帕拭了一拭,只见帕子上一抹嫣红。心知是这几日里补得有些过了,方才又被这件事一激,一时内热上涌所致。

然此刻他心中想的皆是如何为此事善后,并未将这一点血痕放于心上。

但钟义不知缘由,还当是他旧疾复发,顿时急得是焦头烂额,大步就往外头跑:“一大早的,我说这些干什么?赖我!我这就去叫郎中!”

许是真的心焦到了极处,他的脑子倏然好用了一回。只见他边跑,边一拍脑门道:“府里的庸医顶什么用!上回,上回那个治好了‘醉八仙’主厨他老娘的腿的神医好像就住在京中!我这就去把他请来!”

宋珽还未及阻拦,他便跑得远了。

宋珽此刻也顾不上这些,想着那位神医来了,顶多也就是指着他的鼻子再骂他一顿小题大做罢了。便也紧步自花厅中出去,分别安排手下之人去给辅国公遮丑善后。

但令他意料不到的是,此刻钟义急急地推门出去,险些将正准备叩门的沈陶陶迎面撞倒。

两人皆是一愣。

沈陶陶也顾不上开口,先赶紧低头看了看手中提着的食盒,见里头的汤并未洒出,这才放下心来,轻声道:“我给世子爷带了点吃食来——他可在府中么?”

“在,在花厅里!”钟义边答话,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跑。转瞬间,便跑出了数十步的距离,嗓音隔着老远传来,有些模糊:“不与您多说了,我还要给世子爷——”

沈陶陶没听清最后几个字,见他跑得远了,也没处发问。好在钟义至少点明了宋珽的去处,便也只是兀自摇了摇头,带着些微疑惑慢慢地往辅国公府花厅中行去。

但令她意外的是,宋珽并不在花厅之中。

沈陶陶怕食盒里的汤冷了,失了药效,便寻了几名在庭院里洒扫的侍女小厮问了一问,却没有一位知道宋珽的下落的。

沈陶陶也是无法,只能重新回到花厅中等候。

大抵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外头传来一个粗粝的老者嗓音:“那小子又作什么妖?真当我是他府里养的赤脚郎中了?一点小毛小病的就来叫我,我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喝上几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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