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莲+番外(24)

作者:椒盐小甜饼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宋珽这才开口问道:“父亲呢?”

宋钰没骨头似地躺在地上,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旁边敞开的长窗,懒散道:“听说你要来,从窗口跳下去跑了。”他伸手去够一旁的酒壶:“放心吧,离地那么近,死不了。”

他仰头喝了几口酒,见宋珽还立在房内,便懒懒笑了一声:“世子爷不是来找国公的吗?人已经跑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可别碍着我和姑娘们亲热。”

宋珽冷眼看着他:“我是来寻你。”

宋钰险些被酒呛住,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刚想开口,却又听宋钰道:“我做错了一桩事。”

宋钰愣了一愣,旋即那双窄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抬起一点戏谑的弧度:“怎么,世子爷也会做错事的么?”他笑了一声,又饮了一口酒,懒懒道:“再说了,你做错了事,来请教我?我能给你什么意见?”

他的嗓音低了下来,伸手捻起小香桌上方才姑娘落下的一朵珠花,放在鼻端深深一嗅,暧昧道:“不过若是世子爷你身子好些了,想开开荤,这附近的花楼,我倒是熟的很。”

宋珽充耳不闻,面上的神色岿然不动,只淡看着他:“你为我答疑,这一个月的帐,便皆可挂到我的头上。”

这一句,戳中了宋钰的软肋。

他并无官职在身,没有俸禄,开销又大,手头一直吃紧,却又放不下花楼里的姑娘。宋珽这个提议,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顿时来了几分兴致,从地上支起半个身子来,笑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问吧。”

“女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宋珽问道。

宋钰笑了一声,捻起手上的珠花对着他晃了一晃:“自然是华裳、珠宝、首饰。”他停了一下,又笑:“银子。”

宋珽垂了垂眼,忆起昔日他差人去沈府给沈陶陶下聘之事。

流水般的聘礼抬进去,耀花了多少人的眼。而沈陶陶第一桩想做的事,却是逃婚。

以尚公主之礼置办的聘礼,她不屑一顾。

他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道:“若不是这些呢?”

宋钰抬了抬眉,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问这些做什么?不会是喜欢上什么人了吧?”

说完,他仿佛自己也觉得好笑,兀自又说了一句:“世子爷,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宋珽不答。

他也并不意外,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近处一架停着鹦鹉的镀银鸟架旁。

他一道伸手抚着鹦鹉艳丽的羽毛,一道笑:“喜欢一个人啊,就和养鸟一样,你剪去它的羽毛,将它牢牢锁在身边,你以为这就叫喜欢。”

“但是你问过它的想法么?你知道它喜欢留在你身边,被你修剪羽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他看着宋珽,桃花眼中带一点恶意的谑笑:“它心里指不定有多厌恶你。”

一丝从未有过的情绪自心口攀行而上,仿佛被人击中了软肋一般,令人呼吸一窒。

宋珽冷了面色:“你究竟想说什么?”

宋钰并不在意他的神色,只顺手解开了鹦鹉脚上连着链子的小金环。

在宋珽的目光中,他一把抓住鹦鹉,顶着酒意,踉踉跄跄地走到一旁长窗前,松开了手。

一阵扑翅声响过,鹦鹉飞入长窗外高远天幕中,消失不见。

宋钰面上笑意不减:“你只有把它放了。如果它还愿意回到你身边,这才叫做——”

“两情相悦。”他笑道。

第20章 剖白

翌日清早,沈陶陶已换好了女官的官服,立在太府寺门前。

虽说女官服饰与男官的同称官服,但仍是以裙装为主,六司之间,略有差异。

沈陶陶是正七品掌藉女官,着一身退红色交领襦裙,腰间系一条深绯色绣鹭鸶纹宫绦。

入宫后,她一直因面上的红斑告假,之后又撞上休沐日。

今日,才算是正式当值的第一日。

她犹豫了半晌,眼看着应卯的时辰将要过去,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伸手叩了叩太府寺的门扇:“掌藉女官沈陶陶前来应卯。”

“进。”槅扇后,男子的嗓音清冷,与自己初次前来拜见之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沈陶陶迟疑了一下,缓缓推开槅扇。

宋珽今日依旧是一身素色衣裳,却并未如往日一般垂首在书籍上撰写批注,而是沉默地望着槅扇的方向。在见她推门进来时,他的眸光似乎微微一澜,旋即归于平静。

沈陶陶隐约觉得不对,遂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右手边的砚台,见里头一点墨星都没有,心下愈发不安。

这宋珽一大早来太府寺,连墨都不研,就坐在这等她,明显是要秋后算账。

沈陶陶心中微微一颤,忙快步上去,先是给砚台中注满了清水,又赶紧去拿一旁放着的徽墨,艰难开口:“世子爷……我觉得我们中间大概有些误会。”

无论如何,还是得将令他起了一身红斑的事情先撇清再说。

宋珽闻言,也只是微微颔首,开口道:“是。”

他顺手将砚台挪远了一些,微抬下颌,示意沈陶陶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沈陶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墨锭放下,僵着身子在椅子上坐了。

她进来的时候特地没关槅扇,外头能看见这里面的情形。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宋珽还能灭口不成?

正想着,宋珽却已站起身来,顺手将槅扇阖了。

沈陶陶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地自椅上站起身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宋珽已回过身来,举步行至她的身旁。

他身量颇高,即便两人是迎面立着,他也依旧是微微垂眼望着她的神态,甚至因着沈陶陶方才莽撞的起身,两人本就不远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近得沈陶陶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气。

她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挪步后退。

但身后,是方才坐着的红木屏背椅。她退得又急,一下绊在了椅脚上,身子一歪,便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沈陶陶稳不住自己的身子,下意识地阖上了眼,心中闪过一个悲哀的念头:宋珽真的是来克她的吗?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一双修长的手适时握住了她的小臂,将她稳稳扶起。

沈陶陶松了一口气,睁开眼前,映入眼帘的,便是宋珽那张清隽面孔。

他们离得太近,她几乎可以看到他鸦羽般垂下的长睫,与那苍白到近乎通透的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给人以疏离冷淡之感,指尖却自有一分灼人的热度。即便是隔了一层女官服饰,沈陶陶也觉得自己被他握住的地方,像是被火撩过一般,迅速滚烫了起来。

这一簇火焰沿着她的小臂,迅速烧到了面上。本是微微泛着珊瑚粉的两颊,转瞬便已红透。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从未与男子挨得这般近过。

所以,她这是……被轻薄了?

沈陶陶愕然回过神来,面上的薄红霎时褪尽了,显出淡淡一层恼色。

她正想将自己的小臂从宋珽手中狠狠抽回,宋珽却已先一步松开了手,轻声道:“抱歉。”

沈陶陶愣了一愣,倒有些不好说什么了。

宋珽退开一步,于稍远处站定,鸦羽般的长睫微垂,令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之前之事,是我唐突了。”

沈陶陶又是一愣。

他语气平静地继续说了下去:“你在沈府中撕了婚书,那你我的婚约,便已不复存在。”

说到此,他略微一停,眸底似乎有复杂的情绪微微浮起,面色也愈发冷白了几分:“我今后,也不会再过多纠缠。三年之后,无论你想留在宫中继续做尚藉司女官,还是出宫……”

他微阖了阖眼,唇间吐出那略显沉重的两字:“……另嫁。”

当这两个字一出口,不知为何,宋珽倏然想起了昨日之事。

昨日离开花楼后,他在街上等了许久,但那只被宋钰放走的鹦鹉,再也不曾回来过。

心中似乎浮起一些陌生的情绪,但转瞬又被他压下。他静了静神,再度垂眼看向沈陶陶,语声虽轻,却郑重:“我都不会再做干涉。”

沈陶陶有些发懵,像是凭空被天上掉的鱼翅馅饼砸了一头。

——还有这等好事?

这护国寺的菩萨也太灵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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