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7)

“没……”红颜被唬了一跳,转身见是宝珍,慌张地掩饰,“奴婢没有笑,姑姑,您、您看错了。”

宝珍眼中有狐疑,扯着嘴角说:“也对,许是你的脸蛋儿看着喜庆,咱们长春宫是该喜庆些了。”她扬手道,“你腿上有伤,这里的活儿用不上你,回去和千雅一人拿一把剪子剪窗花,你看咱们长春宫,大正月里不见一点红。”

红颜垂首答应,宝珍面上客气:“快去吧。”

可是等人走开,宝珍接替下红颜方才站的位置,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渐渐有戾气凝聚,总觉得这小丫头片子,早晚要踩过她一头。

寝殿内,帝后之间敞开心扉后,即便说起嘉嫔的事也不再尴尬,皇后能猜嘉嫔的心思,更不屑一个庶出的小阿哥,便主动请皇帝应允让嘉嫔自行在启祥宫抚养孩子。

弘历自然高兴,道:“这样也好,她性子急,若是就这么把小阿哥抱走,启祥宫里就难安生了。”

皇后偷偷看一眼弘历,他言语中没有强烈的欢喜,也谈不上厌恶,宫里人都不喜欢嘉嫔,可偏偏那妖艳的女人能讨皇帝欢心。

宫人中虽传嘉嫔勾引皇帝,但弘历当初若能坐怀不乱,又何来这些是非。对他来说,若因此疏远嘉嫔,反像是应了传言承认自己的风流,那何不坐享美人,坦坦荡荡。这些心思,皇后全知道。

这一边,红颜取了红纸回屋子,其他宫女都干活去,只留下养伤的千雅,她歪在榻上啃一只苹果,斜眼见红颜看着自己,没好气地问:“做什么?”

“宝珍姑姑让我们在屋子里剪窗花,你若吃不消,我替你做了。”红颜说着,一面在桌上铺开,却见千雅粗手粗脚爬起来,坐到桌边从她手里夺过剪子,冷冷道,“哪个要你帮忙?”

红颜也不多嘴,另取一把来用,小心翼翼在红纸上裁出各式花样,期间有其他宫女进出两回,含讥带讽地说她们俩因祸得福,千雅有些资历了,还能回嘴说几句,红颜资历最浅,唯有听着受着。

可待屋子里又静下来时,千雅忽然道:“你要仔细了。”

红颜一愣,以为剪坏了窗花,却听千雅嗤笑:“傻子,话也听不来吗?你要小心,宝珍姑姑可容不得别人比她在主子跟前更吃得开,你以为做宫女,端茶送水就足够了吗?”

“我……”红颜皱眉望着千雅,想到方才宝珍寒森森的语气,觉得像是被说中了。

千雅手中麻利地剪出窗花,睨她一眼道:“走着瞧吧,我来这几年,没见过哪个敢强出头的宫女,有好下场。”

这句话,从那天起就一直梗在红颜心中,她不知道是千雅故意吓唬自己,还是好心提醒,但元宵之后皇帝在长春宫留宿数日,宝珍以她腿上有伤为借口,没再让她靠近内殿半步,而皇后似乎也把她忘记了,连梳头都不用她。

转眼几天过去,红颜的双腿已经能活动自如,但一直做些零碎的琐事,这天傍晚在茶水房收拾茶具,有个小太监跑来说:“红颜,你阿玛托人传话,叫你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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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救救我

此刻天色已晚,红颜算计着来回的时辰,虽然觉得不妥,可惦记着父亲,还是应了那小太监的话,与身边管事的大宫女禀告一声后,便匆匆离了长春宫。

且说魏清泰的确让红颜出来见他一见,正是听说之前宁寿宫外的事,听说女儿重新做回琐碎劳役,心疼她怕她吃苦。本欲想法子再求一求宝珍照顾女儿,但那之前,总想先问问红颜,到底怎么回事,那便是使钱,也好有个去向。可他托人传话,是今天一清早的事。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魏清泰自己的差事办完就要离宫回家,突然听说女儿来找她,急匆匆赶出来相见,头一句便说:“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

红颜没听出父亲的意思,只道:“阿玛找我,我担心啊,是不是额娘有什么事了?”

上一次由宝珍领着相见后,他们父女只在腊月里又单独见过一回,那时候红颜在皇后娘娘身边好好的,除夕元旦宫里忙得沸反盈天,他们无缘相见,此刻红颜突然笑着福了福身道:“给阿玛拜个晚年,吉祥如意。”

魏清泰一叹:“傻孩子,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只当阿玛不知道吗?你得罪宝珍了?”

红颜怔怔地站直身子,回想前几天千雅的话,怎么所有人都看出来她得罪宝珍,她自己却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魏清泰细细问了红颜一些事,果然当了几十年的差,虽然旁人都说他本分老实,心里还是看透这个世界的,再三叮嘱女儿:“等我再向宝珍通融通融,你若能回到内殿当差,千万记着,别让娘娘独宠你一人,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把宝珍推在前头。你的主子虽是皇后娘娘,可赏你饭吃的,却是宝珍。”

阿玛的话,红颜听了,可她心里难受很不痛快,怪不得娘娘在人后总是郁郁寡欢,她身边看似最贴心的人,一心想着如何为自己谋利,根本不忠心对她。

回长春宫时,夜幕已至,阿玛给了她一盏灯笼,一路送她到最后一道门,再往里头没有召见魏清泰不得入内,他远远目送女儿离去,心里头满是不安。

红颜倒是走得安心,想着阿玛的话,想着宝珍的嘴脸,她虽然不服,可宝珍有权有势,她若想继续在长春宫留下去,若想阿玛额娘不为她担心,就不得不低头。

宫道冗长,走过十字路口,贯穿的寒风卷着沙尘来,红颜手中的灯笼险些熄灭,眼中也进了沙子,停下脚步揉眼睛时,忽然听见拐角处传来脚步声,她透过袖口望了一眼,惊见其中一人手上有拇指粗的麻绳,心里一慌,本能地闪出逃跑的念头。

但见灯笼坠地,倏地一下烧成火团,可原本光亮处的人影却不见了,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边几个人互相说了句:“快追。”

红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可她觉得现在不跑,也许会再也见不到阿玛,再也见不到皇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往哪儿去,不知道谁能来救她,只是拼命地跑,而身后的脚步声越追越近。

又冲出一个路口,她一头撞在拐角而来的人怀里,下意识地大喊:“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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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将心沉入水中

这一边,吴总管刚刚从咸福宫出来,皇帝今晚翻了纯妃娘娘的牌子,他亲自来告知纯妃后,正带人回养心殿去,半道上却冲出来一个小宫女,抓着自己的衣袖让救救她。

其他太监见有人缠着吴总管,立刻上前将红颜架开,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奴才,没看见是吴公公?”

红颜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可落在这些人手里,比那些不知来历的人要绑她强十倍。

吴总管久在宫中,这宫女冲出来的当口,他就往她来的方向看过去,夜幕里隐约可见几个人影,而他们看到这里有人,已经往回跑了。

有小太监问红颜是哪里的奴才,吴总管听说是长春宫的人,拿过灯笼走上前照亮了红颜的脸,果然是这些日子时常跟在皇后身边的人。宫里的是是非非左不过那一些,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出了什么事,冷笑一声:“撞见我,你走了大运。”

吴总管起身吩咐身边两个人:“送她回长春宫。”可背过红颜,却又道,“小丫头片子,下一回你可未必这么好运。”

红颜惊魂未定,几乎被人架着离开,吴总管对此见怪不怪,理一理衣袍,赶紧回养心殿复命。

皇帝正在案前批阅奏章,见他归来,便问:“那首诗,拿给纯妃看了吗?”

吴总管送上一碗热茶,应道:“纯妃娘娘念了几声,恕奴才愚昧听不出里头的意境,奴才只知道娘娘心情极好,笑盈盈地拿着诗进去了。”

弘历满意道:“等下去咸福宫,纯妃该能联出下半首,旁人也学着读书写字,可才情天赋终究及不上她。”

他接过茶,往吴总管衣袖上扫了一眼,见几处绣花都勾了线,不禁笑:“你在朕跟前当差,连一身像样衣裳也穿不得?”

吴总管一惊,低头看到衣袖上的破损,吓得伏在地上说:“奴才该死,污了万岁爷的眼睛。”他一面说,心中一定,道,“是方才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宫女,黑灯瞎火地被她抓破衣袖,奴才没仔细看,就来见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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