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205)

有太后的夸赞,旁人就不敢吹毛求疵,即便太后根本没夸过,谁又会去太后面前证实愉妃那些话的真假,干坐着也是尴尬,索性有人上来巴结,念叨昨晚的热闹,说起色布腾巴勒珠尔那个少年,感慨着公主转眼就长大要出嫁,此时有人道:“令嫔娘娘如今养着小公主,又要协理六宫之事,皇上皇后如此重视不说,之前还把太后从火场救出来,是朝廷和皇家的大功臣,难怪那么多好事都落在娘娘身上,实在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红颜如今贵为三嫔之首,皇后之外,仅在娴贵妃、纯贵妃、愉妃、嘉妃之下,论地位已是尊贵,论恩宠更是无人能及,一般的贵人答应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突然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有人授意让她难堪,就是真遇上胆大的了。

该有的涵养和气度,红颜半分不少,听过则已连眼皮子都没多抬一下,而她也不愿在这人多的地方久留,与愉妃互相递过眼色后,一个说要去向太后复命说娴贵妃平安,一个要去西峰秀色收纳元宵夜宴所用的一切器皿物件,便双双在娴贵妃面前告辞。

退出九州清晏,愉妃与红颜道:“反正她们这辈子也越不过你,就说几句酸话的出息,是自己耐不住还是有人挑唆,结果都一样,你别在乎。我从前与慧贤皇贵妃交好,被她们生生念叨了十几年。”

红颜笑道:“皇上时常要臣妾多向娘娘学,臣妾要学的太多太多。”

两人并肩同行了一段路,之后各自分开,而他们走后不久,娴贵妃屋子里的人也散了。花荣客客气气地将几位娘娘送出门,转身松了口气,吩咐门前小太监看紧门户,便匆匆跑回主子屋里。

娴贵妃并没有生病,正胡乱地扯下绑得紧紧的抹额,花荣赶紧上前帮忙,心疼地说:“娘娘您小心些,头发都要扯下几缕了。”

“那也不要紧,反正没人在乎的。”娴贵妃冷漠地说,“兴许我真的病了,真的遇见什么灾了,他还会心疼我一些,不至于……不至于把我当瘟神似的看待。花荣……”

好好的人,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迷蒙凄凄楚楚,拉着花荣的胳膊说:“二夫人她说的是真的吗,他们一家子都恨我吗?怪不得每次她都那么紧张,每次都那么奇怪地看着我,她早就知道了吗?”

花荣一早就觉得,傅二爷一家子看待她家主子,就跟躲瘟神似的,可她不能说出口呀。如今二夫人当面把话说清楚,可偏偏没斩断她的情根,反而让她越来越纠结,从前还是个冷静的,遇事能分轻重缓急的人,如今反而一心一意在那痴念之上,昨晚不管不顾地中途退席,半路上还跑去湖边哭泣,越来越率性,就差把命堵上了。

屋子里各处还摆放着方才招待客人的茶杯,花荣想喊小宫女进来收走,目光不经意地撇过方才纯贵妃所坐的地方,椅子底下躺着一方漂亮的丝帕,花荣便去拾起来,本要小心翼翼叠好派人送还给纯贵妃,榻上的人忽然喊她:“这是谁的,你拿来我瞧瞧。”

花荣送来给主子看,娴贵妃翻了又翻,惊愕地问她:“这是谁留下的?”

“那里方才是纯贵妃娘娘坐的,帕子是落在她椅子底下。”花荣应道。

“这……这是二夫人的手帕,我记得。”娴贵妃的声音微微颤抖,原来她还是知道怕的。

------------

第228章 丢弃的丝帕(还有更新

“二夫人的?”花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信主子说的话,娴贵妃只要看一眼傅二爷,他那天穿什么衣裳、气色如何、是瘦了还是胖了,她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若是真的留心到二夫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帕子也不奇怪。

花荣将帕子从贵妃手中拿回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也实在不觉得哪里与众不同,她不怀疑主子记住这是二夫人的东西,可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也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丝帕而已。

“她为什么会有二夫人的东西?”娴贵妃总算有一件提得起精神的事了,“她们并不相熟,到底是……”她双手抵着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二夫人是哪一天进宫时手里拿着这块手帕,猛地想到那日她们在树丛里说话,若是没记错,就是那天带着那块手帕,难道她后来又遇见了什么人?遇见了纯贵妃?

“主子,咱们先不能乱,就是一块手帕,还是二夫人的,有什么要紧呢?”花荣定下心,扶着娴贵妃的身子道,“您看那么多年过去了,咱们都好好的,可近来您为了夫人那句话,变得神神叨叨,这不立刻就有麻烦找上门?您要明白,出了事,二爷就惨了,您最不忍伤害的,不就是二爷吗?”

不能害了傅清,是娴贵妃最坚定的信念,她渐渐冷静下来,应着花荣的话:“我知道,我不能害他。”可是想到伤心处,想到自己被当瘟神一般看待着,想到二夫人求她给一条生路,就仿佛万箭穿心,她哭道,“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看他,我没想要他怎么样,他为什么要恨我……”

花荣劝主子不要哭,忽然有小宫女闯进来,花荣怒道:“混账东西,谁许你进来的?”

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说:“纯贵妃娘娘身边的抱琴姑姑来了,说是娘娘掉了东西,要来找一找。”

花荣眉头一紧,打发了那小宫女后,把手帕丢回原来的地方,为主子拉起了帐子后便亲自迎到门前,见抱琴小心翼翼地说:“娘娘是否歇下了?我实在不好意思进去找,你替我进去找一找,我家娘娘的手帕掉了。”

“那也好,我进去找一找,你且等等。”花荣巴不得抱琴不要进门,进来妆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消磨掉一些时间后,才重新捡起那块丝帕,送到门外问,“姐姐看看,是不是这块?”

抱琴笑道:“正是呢,可算找到了,方才我家娘娘说不见了,大家一路找也没见踪影,我说来娴贵妃娘娘这儿瞧瞧,主子又怕吵着娘娘安养。”

花荣只是听着不接话,而抱琴也似乎只是顺口一说,将丝帕叠起,轻轻叹息:“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帕子,可因为瞧见令嫔娘娘拿这块帕子给小公主擦过眼泪,我们主子跟在后头捡了起来,从此就离不开手了,虽然洗过了早就不沾着什么眼泪,她也放不开手。”

“公主……擦眼泪?”花荣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尴尬,硬是撑住了,送抱琴出门,问道,“这不是贵妃娘娘的东西吗?”

抱琴叹道:“是我们娘娘在路上捡的,你知道如今小公主抱给了令嫔娘娘,因为我家主子产后虚弱没力气抱孩子不小心把小公主摔了一下,皇上误会是娘娘她对孩子狠心,至今冷着脸也不许我家娘娘去看看孩子,我们只能等令嫔娘娘抱小公主去长春仙馆时,在半路等着远远看一眼。就前几天,小公主在路上哭了,瞧见令嫔娘娘拿这块帕子给公主擦眼泪,后来被风吹了,令嫔娘娘那儿没在乎,我家娘娘就跟过去捡了起来,如今当宝贝似的不离手。”

花荣见抱琴说得眼睛都红了,大概是可怜纯贵妃被夺走女儿的事,不免信了几分,可这手帕若真是令嫔的,她怎么会得到二夫人的东西,而转身又不在乎地随意丢弃?怎么这件事看似没事了,突然又变得复杂起来,花荣想到昨晚与令嫔相遇,虽说她是要去长春仙馆,可怎么那么巧就遇上了?

花荣心里越来越乱,但努力不露在脸上,抱琴虽然有心留意她的神情,到底没看出什么端倪,把主子教的话都说好了,便离了这里回去复命。

归来时,纯贵妃正在屋檐底下来回走,眼中目光定定的若有所思,见抱琴归来,忙让她进门说话,关了门便问:“那边怎么样?”

抱琴将见到的听到的都说了,说起花荣来:“奴婢仔细看了,可不知是奴婢多心,还是花荣真的有什么心事,多少和平日有些不同。您看这丝帕,奴婢是好好地丢在那里,这会儿像是被揉过了,都皱了。”

这丝帕根本不是什么令嫔半路丢的,不过是纯贵妃编的瞎话,故意把恶水往魏红颜身上引,但这丝帕的确曾经用来擦眼泪,擦的却是富察家二夫人的泪水,是从她手里被风吹走,她没捡回去,让纯贵妃派去盯着二夫人的人捡到了。但那天跟去的人去的晚了,并没有看到娴贵妃与二夫人隐入树林里说话,只知道那天娴贵妃也在外头晃悠,再后来就看到二夫人独自一人带着侍女走过,才捡到了这块帕子。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