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150)

皇后退回宁寿宫,太后挽着儿媳妇的手道:“若非你一句话,我看弘历又要和我吵了,我是说不得那魏氏,提一提就像戳了他的脊梁骨,他也实在是,都不顾惜顾惜你的感受。”

“皇额娘,这几个月来宫内一切太平,魏常在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必儿臣多说了。”皇后温顺地说道,“您从前教导儿臣,不能听风就是雨,只要咱们稳住了,宫里就不会乱。”

其实太后教过皇后什么,她自己早就记不得了,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教过,可儿媳妇如今这样好,这样顾全她的体面,又把六宫管得服服帖帖,她实在挑不出不好,满心欢喜地说:“后宫的女人再多,额娘也不会放在心上,只盼弘历待你好,不要为了新人,连你也忘了。”

皇后笑道:“要是真忘了,额娘可要给儿臣做主。”

有儿媳妇好言劝慰,之后孙女又来告诉她许多宫外的趣事,太后亲眼看纯妃自尽的惊吓渐渐散去,总算没掀起什么风波。

而此刻皇帝已把纯妃送回咸福宫,为了所谓的息事宁人,他不能来了就走,勉强坐了小半个时辰,与纯妃半句话也不曾说,纯妃只管在床边哄着安睡的六阿哥,皇帝问了三阿哥几句功课,看着时间够长,他便要走了。

纯妃送到门前,弘历本不打算与她说话,反是纯妃主动问:“皇上这一走,还会再来咸福宫吗,咸福宫是不是就要变成冷宫了?”

弘历冷笑:“朕倒是还想来,就怕你又吞金自尽,吓走所有的人。”

纯妃直言相问:“难道皇上认定当年的事,是臣妾从中作梗,才逼得魏常在不得不离宫避居?若是如此,臣妾今日这一闹,也不算唐突,不过是要证明自己清白,臣妾对皇上一腔情意,这么多年皇上是知道的。”

弘历摇头,抬手将她勾在发簪上的流苏捋顺,原本这是最最亲昵的举动,可却让纯妃心里发寒,皇帝则语气平淡地说:“朕不会轻易和女人计较,你们都是朕的枕边人,小打小闹吃醋拈酸,都是情意在里头。你安心,朕会待你好,也会待永璋永瑢好,他们是朕的骨血。”

纯妃心里咚咚擂鼓,总觉得皇帝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果然他看似温润地一笑,道:“但朕若有一日想计较些什么事,到那一天也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你好生歇着,照顾好永瑢,永璋的功课不大好,朕问了几句都是支支吾吾,你饱读诗书,别叫儿子丢了脸。”

皇帝撂下这句话,扬长而去,而咸福宫门外传来高昂的声响,是说摆驾延禧宫,皇帝离了这里就直奔延禧宫,还不如刚才当着面,给她两巴掌。可纯妃竟也是硬挺挺地站住了,比起那些甘于平庸甘于被遗忘的女人,为了她的儿子为了自己,就是被厌恶她也要让皇帝忘不掉自己。

抱琴要请主子回屋,却见她唇角扬起,阴冷地一笑:“做完这件事,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挑唆所有人与魏红颜为敌,最好她们斗得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延禧宫中,红颜正在小厨房里为密太妃做糕点,看着樱桃和小灵子捶打面团,皇帝被笑声吸引过来,在门前看到红颜安然站在那里,刚才烦人的纷扰似乎与她毫无关系,恬静温柔的笑容,仿佛能化散所有戾气。

“皇上来了。”樱桃抬头望见皇帝,抡着木槌就上来请安,把吴总管几个吓得不轻,冲上去抢下樱桃手里的木槌,把樱桃也吓着了。

这样却逗得弘历一笑,嗔道:“你家主子见了朕,也从没这么激动过。”他一面说着,含情脉脉地看向红颜,她在一旁眼眉弯弯地笑着,福了福身子道,“皇上往后来,可一定让门前传一声,指不定下一回又突然这么悄悄地来,正听见臣妾数落您的不是。”

“那朕是怪你,还是不怪你?”弘历松了口气,也不顾边上这么多人,拉着红颜就走,但没有去红颜的寝殿,只在屋檐下站着吹吹风,沉甸甸地说,“朕与你说几句话就走,刚才一阵心烦,只想见了你才好些。”

红颜还不知道纯妃吞金自尽的事,只是这谣传她有所耳闻,皇帝提起来,她便说愉嫔传话给她,让她关起门管好自己就是。

皇帝连连点头:“朕从前待她不过尔尔,也没见人家扭曲了心思,她待永琪的心意,就让朕十分动容。偏偏有的人,曾经那些好都不作数了,非要惹出事端,真的把朕逼急了,有什么好处。”

红颜接着听说纯妃以死明志的事,心里才觉得沉重起来,她原本以为不过又是一阵醋风酸雨刮过就好,这宫里真真是百样人百副心肠。

“当年的事,朕要办了谁的确是一句话的事,能给你个公道。”弘历道,“但当时闹成那样,朕若非要较真,太后下不来台,也会伤了朕与和亲王的兄弟情分,所以不了了之。也不知将来会不会又有人旧事重提,一次次把你牵扯进去。”

红颜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想要为他顺气,皇帝这时候能想着她,她已经心满意足,笑悠悠道:“臣妾在瀛台学得许多本事,本是要回宫帮娘娘分担的,但如今身份低微尚不够资格,娘娘说了,将来自有将来的安排,如今臣妾唯一的责任,就是让您高兴,让自己也高兴。皇上,现在您和娘娘护着红颜,将来红颜自己能护着自己,这种是非,不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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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挑唆(还有更新

弘历心情见好,顺势将红颜的手捧在掌心,道:“你没事朕便放心,好在额娘也有所改变,换做从前又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先把你叫过去一顿质问,朕赶去宁寿宫时,头上发紧,就怕又晚了一步。但太后终究是朕的亲额娘,将来若有什么,也望你看在朕的面上。”

红颜笑:“皇上且宽心,太后可什么都没对臣妾做。然而前路会有坎坷,回宫前就都想好了,不论是旧事重提还是卷入新的麻烦,太妃娘娘曾说,不给您和皇后添麻烦,是臣妾回宫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但若被迫卷入麻烦,一定要冷静不能乱。”

“皇祖母说的极是。”弘历颔首。

“今日既然提起来,臣妾也想反省自责当年对待太后娘娘的态度。那时候年少冲动,一心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言语上有不敬也不聪明,把太后娘娘激怒了,对事情并无助益。”红颜正色道,“皇上放心,万一又有什么误会,倘若您赶不及前来,臣妾会冷静而谨慎地对待,顶好是不要回回都靠您来救场,不给您添麻烦,才是红颜成长要走的第一步。”

“皇祖母德高望重,倘若能长命百岁,莫说你,朕也能有几分依靠。”弘历惋惜,但又温和地说,“你不会给朕添麻烦,给朕添麻烦的大有人在,而她们绝不会有这份心。朕对待身边的人,的确有偏重有私心,可朕并不曾真正亏待委屈了哪一个,若人人都要来争公平二字,朕还要不要管天下管国家,天天围着她们转都不见得有用。”

红颜静静地听着,皇帝道:“即便有一日朕不得不疏忽了你,甚至冷落了你,你耐心等一等,朕一定会回来。”

“那也要看是为了什么事。”红颜灿烂地一笑,言语吃着味,清澈的双眸里毫无醋意,娇然道,“若是为了心头好,怕是要等得望眼欲穿。”

弘历微微虎了脸,眼中却盛满宠溺,只听红颜说:“可即便如此,臣妾也会等,谁叫皇上曾说,就是等臣妾一辈子也会等。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往而不来,非礼也。”

诗经大雅中的话,红颜随口便来,皇帝不禁问:“你念书了?”

红颜赧然笑道:“昔日就陪公主念书,在瀛台时也常念给太妃听,不算正经念了书,不过能说上几句,皇上可别再问,再问就出丑了。”

弘历道:“也不是人人读书写字,都能明白立世的大道理,有些人莫不是念到死胡同里去了。”他面色一冷,严肃地叮嘱红颜,“这件事把纯妃扯进来,她书念得多颇有些死脑筋了,你不要与她多往来,愉嫔那样心胸开阔之人,才值得交好。且看她不论自己什么运数,对贵妃一如既往,如今养育永琪,也一心只盼儿子健康长成,叫朕后悔为了蒙古之故而冷待她多年。你总要在这宫里有人往来,自己要看得清。”

红颜颔首:“臣妾谨记。”

此时皇帝看了看天色,喊过吴总管问皇后是否回宫,听闻还在长春宫,他也没有逗留的心,派人传话说自己先回长春宫,别了红颜道:“皇后亲蚕辛苦,还有许多话没与朕说,和敬满心兴奋,原本好好的突然被打断,姑娘心里必然不高兴。难得见她如此活泼,朕心疼还来不及,明日朕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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