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景山当然不会开口问刘默也要申请书，只好自己胡思乱想。
是吧，所有人都知道刘默也喜欢他，喜欢的明目张胆。所有人也都确信，刘默也那份申请书得给到靳景山。至于靳景山同不同意……如果，如果他收到，他会考虑下的。
结果他没收到。
“他这是要干嘛？”靳景山忍不住问耿新，“他明明……”明明知道自己大概率会同意，为什么不给？难道是移情别恋？那不可能，刘默也就是只喜欢他。
耿新说成吧，我给你问问，信息就发给衡雨泽。
［刘默也的申请书要给谁啊？］
［他谁都不准备给。］
［啊？干嘛，老靳还那儿巴巴等着他呢！］
［让他自己问，我什么都知道我是会读心吗？］
耿新说：“没问出来，让你自己问。”
靳景山说：“你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说：
耿新：我觉得你也不太行
第十一章
衡雨泽坐在医院诊室门口，翘着脚嚼口香糖。他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医院里什么人都有，他讨厌人味儿。回去一定得洗个澡，不然他会难受一整天。
“0431号，刘默也，到3诊室就诊。”他推下刘默也，刘默也靠着他都快睡着了，揉着眼睛打哈欠。
校医院的医生都是学校特聘的，因此对学生都比较熟悉，看见刘默也就记起来。
“之前我们几个医生有商量过，你现在精神海的问题……嗯，需要这位同学回避吗？”医生看了眼衡雨泽，衡雨泽转身要走，又被刘默也拽住。
“不用不用，这个是可以说的朋友，您说吧！”
医生点点头，翻开病历，抽出一张化验单指给他们看：“好，是这样的……虽然你们不懂，但是可以看出这三样数值是明显高于正常向导水平的。这三个数值的波动影响着精神海，按理说这个程度的精神受创是可以自我恢复的，但你的这个过高，所以才一直没能恢复。”
医生又从档案袋取出新的单子：“所以说你受到的创伤并不是简单的精神冲击，是有人刻意为之，想通过某种特别的药物摧毁你的精神海。在上次检查中我们发现了这个药物的残留物，目前还在化验中……”
刘默也还没说话，衡雨泽先急了，皱着眉问医生：“那这个药物会导致什么后果吗？能治好吗？”
“这是种全新的神经毒素，目前我们发现的症状是损伤精神海，因为毒素入侵了识海，同时破坏精神触手，所以他的精神体与识海连接中断，无法回收 。”医生用比较通俗的讲法解释道，“你知道，我们的记忆就像一座座小房子，珍藏的记忆与精神体所在的房间接近，而通往地方的道路被破坏了。他想不起来重要的事就是因为修不好那条路。”
“所以能治好吗医生？”刘默也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紧张地盯着医生，生怕他摇头说不行。
医生斟酌道：“嗯……你其实很幸运，因为你的精神体比较特别，在兼容性上很好，与毒素达到了一个平衡状态……是有可能的，通过一些事件刺激，再加上精神力水平提升，对，是可以的。”
“这样啊……”刘默也低下头，他听懂了，这个就是短时间大概率不会恢复的意思。鸡腿安慰地蹭他的手，两只小爪子捧着一颗杏仁放在他手里。
“这场袭击不是针对你的，很可能是冲着那个哨兵来的，所以你提醒下他吧。我们这边也和他导员商量了，应该会找他谈话的。”
两个人走出校医院，一路沉默，衡雨泽想说两句开心的逗逗他，又说不出口。他知道，刘默也看着像没事人，可心里难受，没有向导知道自己的精神海受损很难修复后还能笑得出来。
“欸，”衡雨泽干脆把他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你要难受就哭吧，什么事儿嘛……”他本想骂几句靳景山，可想到刘默也喜欢他的很又憋了回去，一肚子安慰挤到嘴边就剩一句话，“反正我罩你就是了。”
刘默也没哭，只是搂着他：“嗨，一般难过，我至于哭吗？”又停了一会儿，“……好吧，有一点点点，果然不能那谁谁的搭档了哈哈哈！其实本来就不合适，意料之中，意料之中！”他知道衡雨泽不喜欢他提靳景山，因此总用那谁来代替。
“谁说你不合适？你们契合度很高不是吗？”
“我会拖后腿的，他成绩那么好是吧，我觉得你俩搭档合适，全科A的向导，太厉害了！”
“你根本不拖后腿，瞎说啥呢？你……”反而是衡雨泽要哭了，用手背挡住眼泪，“你特别棒，不是说想做最优秀的向导吗？”
“雨泽，你是不是哭了？干嘛啊，我都没哭。”刘默也拍拍他的后背，结果被推开。
“刘默也，我倒宁愿你忘的是我。”衡雨泽转过身去，不肯看他。
“别啊爸爸，我忘了谁也不忘了你啊！”
“滚蛋。”衡雨泽往前走，刘默也赶紧跟了上去，“还有，谁要跟他做搭档……我有搭档了。靠，走快点，一会儿没饭了……”
……
［衡雨泽：［搭档申请表.doc］］
［耿新：？］
［衡雨泽：填］
［耿新：祖宗，我也收到好多申请表，我要犹豫下的］
［衡雨泽：让你选了？］
［耿新：现在都已经不兴包办婚姻了，讲究自由恋爱］
［衡雨泽：填，别让我说第三遍。］
［耿新：［搭档申请表（1）.doc］］
［耿新：我能问问刘默也那个申请表吗？］
［衡雨泽：你是靳景山的替身吗？替他问这个问那个的，怎么不替他上厕所？］
［耿新：臣多嘴了］
作者有话说：
靳景山：阿嚏阿嚏）哦，是姓刘的想了我两次。
第十二章
“靳景山……”
“干嘛？”靳景山停下笔看他，刘默也歪头趴在课本上，拽他笔袋上的拉链，“别动了，这个有什么可玩的。”
“我好困。”
“困就睡。”靳景山把练习册翻到下一页，他做题的时候很专注，肯分心应他就不错了。毕竟是图书馆，刘默也没再打扰他，安静地睡着了，鸡腿也四仰八叉地瘫在桌上，露出柔软的肚皮，睡得毫无戒心。
大概十分钟，靳景山做完题把练习册收回包里，刘默也还在睡，脸背着他，给他留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忙的时候靳景山没空想，一闲下来那些不该有的臆想就像个毛线团堵在他脑子里，他怎么也想不通，刘默也为什么不提搭档那事。
虽然很幼稚，但他确实那么做了，他当着刘默也的面收别的向导的申请表，还说会考虑。结果刘默也还真就认真给他提建议，说那个小熊猫向导和自己很合适。
靳景山简直想揪着领子问他：喂，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连点儿嫉妒心占有欲都没有？
“靳景山，你现在是没向导搭档吗？”正想着又有个向导拍他肩小声问，“你考不考虑我啊？”向导肩头停着只玄凤鹦鹉，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就差来句“你好”了。
靳景山摇头，指了指刘默也，鸡腿醒了，顺着他的手指爬到胳膊上，竖起大尾巴向小鹦鹉示威。向导也不纠缠，冲他点点头就走了。
刘默也闭着眼，一只温热的手捏住他的后颈皮，想要拎起一只小猫。他知道靳景山发现自己醒了，只好睁开眼，假装迷糊：“……写完了么？那走吧。”
靳景山没松手，他低下头，两人鼻尖都要碰在一起。
“刘默也。”
“到……”被点到大名，刘默也心跳都快起来。
靳景山这张脸真的很贵气，五官立体优越，尤其是眉窝好看，显得那双眼睛很深邃，可他看谁都是审视与凉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刘默也怕被他直视，总觉得被他盯着，抑制药片都要多吃一倍。
“你装大度给谁看呢？”
“我，我没有……”许是挨得太近，刘默也觉得身边的氧气都被对方吸走了，搞的他有些呼吸困难，脸也红了起来。
“你不是想着，我是你一个人的哨兵吗？”
“我……”刘默也“噌”一下站起来，“哎哟我想起我有节课要上！”他又要跑，这绝不是他胆小，实在是眼神认真的靳景山杀伤力太大，他再不逃就得被杀的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