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我马前奴(73)

作者:秋色未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贺成渊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别的什么?”

方楚楚眨了眨眼睛,竖起食指:“嘘……”

第45章 帝京词20 软软的东西抵上嘴唇

贺成渊忽然觉得口很渴。

方楚楚的嘴唇微微地张开, 她的唇形小巧又饱满,仿佛一颗嫩得要滴出水的樱桃,她低下了头,发丝拂过贺成渊的脸, 她大约是刚刚吃了糖果点心, 连头发丝都是甜的。

她越靠越近了, 那个姿势……大约, 会是一个亲吻?贺成渊的呼吸都屏住了, 血液却在身体里沸腾了起来。

“阿狼, 不许看, 把眼睛闭上。”她的声音如同呢喃。

一阵战栗窜过脊椎骨, 贺成渊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勉强抑制住自己, 他把眼睛闭上了。

她的味道,比糖更诱人, 想要咬一口,或者……被她咬一口, 贺成渊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

然后, 一样软软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嘴唇。

嫩嫩的、香香的,贺成渊差点跳了起来。

方楚楚哈哈大笑着,敏捷地一翻身,哧溜一下,窜出了房间,比兔子还快。

贺成渊睁开眼睛,慢慢地坐起身来,接住了从他嘴上掉下来的那样东西,一块圆窝窝糕点。

嗯, 做得可真软,大约和她的嘴唇一样,贺成渊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方楚楚在门外探进脑袋来,笑得嚣张又快活:“喏,看你怪可怜的,赏你一块点心吃,你看,我多疼你。”

贺成渊的目光望了过去,如剑一般锐利,方楚楚心虚地缩了缩脑袋,飞快地逃跑了。

她的笑声清脆像银铃,在风中飘散开。这时节,春光恰恰好。

太子殿下独自一人留在房中,冷静地拿着糕点,一边吃,一边严肃地思忖,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亲到她的嘴呢?

这可真是个令人伤脑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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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漏长,宫阙寂静,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的声响。

因着贺成渊生性冷漠严谨,东宫的气氛向来是肃然的,宫人隔着帘子远远地站着,莫不敢作声。

贺成渊挑开了封口的火漆,他看着张钧令从长沙寄来的信函,神情冷漠。

张钧令原为兵部尚书,后为肃安帝所贬,调任豫州太守,已经许久未有音讯,如今却来了一封信,道是豫州有新酒上贡,某月某日将抵长安,此酒性烈、味辣,请太子慎饮。

贺成渊看完了信,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然后将信函凑到烛火上烧掉了。

怀化将军王宗和垂首立在下方,看着纸的灰烬飘落到地上,他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沉默。

“酒水已备,明日可如期开宴矣。”贺成渊淡淡地说了一句。

“喏。”王宗和应了一声,而后安静地退了下去。

王宗和走后不久,张熹进来,捧着一张弓呈给贺成渊:“殿下,您吩咐做的东西,匠户刚刚才做完,您看看,可还合意?”

这张弓以乌金木为骨架,弓背反面敷犀牛角、正面敷白鹿筋,胶质醇厚,浑然粘合一体,弓角两端镶着赤金螭龙兽首,纤巧而华丽。

贺成渊拿起弓,套上他那枚牛角扳指,慢慢地拉开了弦,韧性十足,筋道有力。他松开了手指,弓弦发出了嗡嗡的清响。

他想起了那个夏日的阳光下,方楚楚教他射箭,她的手指曾经蹭过他的胳膊、他的背、还有他的胸口,柔软而轻盈。

他垂下眼眸,摩挲着手中那枚扳指,眼中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张熹观察着贺成渊的神色,不敢惊扰,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刚刚走到门边,就有值守的卫兵过来低低地禀告了几句,张熹无奈,只能又硬着头皮进去,打断了贺成渊的静思。

“有人持溧阳长公主的腰牌,夤夜入宫求见,请殿下示下。”

贺成渊放下了弓,神情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张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沉了下来。

“领进来。”

卫兵将来人带上,那是个女子,披着一件连帽的孔雀羽斗篷,面容大半掩在斗篷的阴影下,她局促地站在贺成渊的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

贺成渊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兰台,你有何事?”

他的声音冷冷的,似乎她的倾国容颜在他眼中一向就如同草木。

兰台郡主紧张地将双手绞在一起,指节都泛了白,她娇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有要事,只能说予太子一人知晓,求太子屏退左右。”

若是平日,贺成渊早已经吩咐撵她出去,但因明日有所谋划,他分外谨慎了些,思忖着不妨听听她究竟有何消息,当下摆了摆手。

张熹立即引着左右宫人出去了。

门扉阖上,珠帘放下,更漏中的水滴下。

兰台郡主拉开风帽,露出了如月亮般美丽的脸庞,她的脸颊绯红,仿佛抹了胭脂似的,愈发显得娇艳。

“太子……表哥。”

兰台郡主壮着胆子,向前走了步,她只有在幼时曾经唤过他表哥,那个时候,贺成渊还是个开朗活泼的男孩,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洁白的牙齿,格外好看,兰台郡主一直记得。

“表哥……”她模糊地又叫了一声,低低地道,“我父亲要把我许配给韩王,皇上也点头了,定亲的旨意过两天就要颁下。”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贺成渊的声音如同利剑,刺得兰台郡主差点发抖,她颤声道:“可是,表哥,我不想嫁给韩王。”

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勇气,握紧了拳头,大声道:“我只想嫁给你!”

她的眼眸中有盈盈的泪光,美丽而忧伤,如同月光下白色的花。

但贺成渊却漠然地将目光移开了,不再看她一眼:“出去吧。”

夜凉如水,隔着重帘,春寒静深。

兰台郡主慢慢地跪倒于地,她仰起脸,用美丽而忧伤的眼睛望着贺成渊:“从小到大,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

她如此卑微、如此哀婉,能令这世上绝大多数男人心生怜意。

可是,贺成渊只是不在意地起身,举步欲行。

“表哥!”兰台郡主扑过去,抓住了贺成渊垂落的衣角,含泪哀求:“我愿和方姑娘共侍一夫,不求名分,只求能留在表哥身边,请表哥怜我。”

她仰起脸,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

可惜这世上总有男人是铁石心肠。

贺成渊低头看了兰台郡主一眼,他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波澜:“兰台,回去吧。”

他抽出了衣角,漠然离去,没有一丝眷顾。

兰台郡主僵硬住了,手指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可笑地举在那里,她的身体渐渐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

长夜未明,烛光摇曳,更漏的沙砾一点一点落下。她伏在地上,几乎缩成了一团。

宫里的嬷嬷走了进来,并不敢靠近,她垂首立在帘下,低声道:“郡主,天色不早了,太子殿下命奴婢送您回府。”

这大约就是贺成渊对她最后的怜悯了。

兰台郡主慢慢地抬起脸,举目四望。

空荡荡的宫殿,幔帘低垂,嬷嬷远远地立在那边,她的身影隔在幔帘之后,恭敬而疏远。

兰台郡主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双目赤红。她挣扎了两下,险些站不起来,但她终于还是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表哥,你好,你很好,我走,我再也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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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草长莺飞,花木荣盛,正是春猎之时。

皇家猎场位于长安外六十里的长骊山,此地山势平缓,密林绵延百里,山林之间飞禽走兽繁衍生息。

兵部的官员早已经安排人手将猎场整理完毕,譬如过于凶猛的野兽要驱逐出去,杂草枯木等要焚烧清理,然后再搭起观景的棚台等物,如此诸般都妥当了,肃安帝这才领着妃嫔皇子和文武百官等人浩浩荡荡地去了长骊山。

方楚楚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有趣的事情,但是,以方战的品阶是没有资格参加春猎的,她就跟着林崇正和方氏一起去了。

二表兄林非今年春闱失利,被父亲暴打了一顿,至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颜氏留在家中照顾他,不能跟着来玩,方楚楚还唏嘘了一番。

到了猎场中,一听说这位是方家的大姑娘、未来的太子妃,许□□番过来,特别是那些世家贵女们,没见过方楚楚的,今天一定要过来看看,她究竟是怎生模样,如何能惹得太子为她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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