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兰枢看这个叫“初”的人,看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却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说。不耐烦之余,想及星炼报告的,这个人个锥生零的情况。
锥生零带着这个人去了湖边,锥生零被拥抱了,却没有抗拒,任由他一直一直抱着。锥生零展现出了悲伤和脆弱,接受着他的安慰。然后他为锥生零戴上了戒指,而锥生零没有拒绝。
星炼说,锥生零和这个人看上去交情很深。
交情很深?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锥生零,是什么样的交情才会被拥抱而不反抗,反而在他怀里露出悲伤脆弱的情绪?
玖兰枢也拥抱过锥生零,但只能在他完全没有意识时才有可能。锥生零从来未在玖兰枢面前显示悲伤和脆弱,他在玖兰枢面前从来都是武装起来的。
如果说锥生零不在玖兰枢面前显露什么是因为不熟悉,那么,共同生活四年的黑主优姬呢?
黑主优姬拥抱过锥生零,但即使是她,锥生零也不会在她面前露出悲伤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人面前悲伤呢?
展现脆弱和悲伤,是因为信任和依赖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锥生零的心是向这个人敞开着的?所以,不曾向任何人敞开心扉的锥生零,唯独在这个人面前毫无保留吗?
玖兰枢觉得烦躁,非常烦躁。
但是,锥生零只不过是玖兰枢为优姬定下的雇佣保镖,只要交易的关系存在,锥生零就不会背叛优姬。这样的情况下,锥生零只要完成他交易上的义务,其余的事,又与玖兰枢何干?玖兰枢为何要为锥生零无关优姬的事而烦躁?
但玖兰枢确实在烦躁,头一次不是因为优姬的事而烦躁至此。原来即使无关优姬,仅仅只是有关锥生零的事,也已经会影响到玖兰枢的情绪了。
锥生零已经能影响玖兰枢的情绪,却又脱离玖兰枢的掌控。不对!他已经能影响玖兰枢的情绪,而玖兰枢却从来都未曾掌控过锥生零!
但是,即使是掌控了又如何?以锥生零的性格,即使有充分的把柄拿捏在手,他就会向玖兰枢敞开心扉了吗?还是不对!根本不是掌控的问题,玖兰枢不是希望掌控锥生零。玖兰枢希望的只是锥生零会在他面前,如同在这个人面前那样,出于信任依赖而主动显露脆弱。
玖兰枢希望的只是锥生零会向他敞开心扉。
说到底玖兰枢的烦躁,不过是因为锥生零在某人面前敞开心扉,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而已。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
玖兰枢不禁对眼前这个不停东拉西扯的人越发厌烦起来。无名火起,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初这时终于结束了他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轻咳一声:“这次来呢,首先是来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对小零的‘照顾’,不过呢,你‘照顾’归‘照顾’,你可不要伤害小零哦……”
初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看着玖兰枢:“不然,我一定宰了你哦~”
最后一句话出来,在场的贵族全部疯了似的像要冲上前来攻击,玖兰枢并未阻止,而且开始释放出了他的王者威压。
“唔~好啦~谢谢说完啦~哈哈哈哈~”然而初完全不为所动地径自悠哉悠哉地笑着。
初忽然长呼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玖兰枢愉快微笑,墨绿眼眸忽然闪出凌厉光芒,不容拒绝地说:
“玖兰小弟,咱们,单独谈些正事。”
第15章 违禁品!没收!!(一)
初:哇哇哇哇哇~好多好东西啊~日间部的学生挺有眼光的嘛~咦?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小零的1:1等身抱枕!!!!!
枢:哦?哪位同学那里没收的?我要找人聊一聊。
零:有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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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上午。
今天早上,大概学生起床的时间段,全日制住宿高中黑主学园的理事长黑主灰阎临时用广播通知,全校放假一天。所有学生高高兴兴地赖在被窝里,美美地睡着懒觉,不忘赞美他们的理事长英明神武。
直到两个身影出现在了日之寮男女宿舍分岔路口。
“好了。”
银发紫眸的少年停下脚步,手中推着一台方斗办公推车站在了路口,看着身旁同样推着推车的褐发红眼的少女,扯出一个坏心眼的笑容:
“分头行动,收割开始。”
一瞬间,褐发少女觉得少年刚刚的那个笑容,和昨天他那位朋友的笑容特别像,笑得有点……贱……
随着两个身影推着推车,分别进入男女宿舍楼,黑主学园日之寮内开始响起了呼天抢地,痛不欲生,捶胸顿足,惨绝人寰的鬼哭狼嚎。
哀号、诅咒、求饶、怒骂、惨叫、哭丧、偶尔还有带着哭腔的笑声;各种声音糅合在一起,组成一曲悲壮惨烈的大合奏。合奏在学园内回荡持续缭绕,连绵不断,哀转久绝,经久不散。对某两个名字的响亮咒骂声此起彼伏,接踵而来,络绎不绝,接连不断。怨念极大的声音甚至惊动相隔了半个校园的月之寮。
“哦?违禁品突击检查?”
月之寮里传出一声微微的惊讶。
“原来如此,谢谢你,星炼。”
玖兰枢微笑说着,此刻的表情却不知为何有些复杂。月之寮主寮大厅里,一众高级贵族们一个个都是一身睡衣,满脸困乏。他们正疑惑地看着玖兰枢此刻的表情,检查而已小事一桩,怎么枢大人的反应这么奇怪?
穿着一身华丽睡衣的早园琉佳翻了个白眼,倚在通往二层的楼梯扶手旁说:“真是的,那个黑主理事长,说来就来,做的事真是让人无法预测啊。”
远矢莉磨无所谓地说着:“怕什么,反正没有怕被看到的东西。”
听到这话,此刻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架院晓脸色瞬间有点发黑。
一条拓麻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是呢,检查就检查吧,越是突袭,才越能证明一个人平时的品行。不是吗?”
“但是,一条同学,”支葵千里懒懒回头看向一条拓麻,“你的内裤还躺在地板上。”
一条拓麻非常不要脸地自我陶醉着,“呵呵,没事,那可是出自欧洲一流裁缝之手,使用最高级丝绸制成的。那可是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内裤呢~”
早园琉佳没好气地又一个白眼,“可这跟它还躺在地板上有关系吗?”
大厅的人还在调侃,架院晓偷偷转身回寝室去了。
架院晓来到同寝室的蓝堂英床边,对着床上那不明所以的一个大布团唤了一声:“英?”
没有回应。
“英?醒醒。”架院晓叹气,伸手揪出一个缺口,对着里面再次唤道:“英,起来了。”
“晓?怎么了……我还很困……”蓝堂英的声音有点沙哑地传出,一张无精打采的脸伸了出来。
“英,等下月之寮要进行宿舍检查,要查违禁品……”看蓝堂英一脸无力的模样,架院晓叹了口气,“算了……我就直接说了吧,英,放弃那个吧。”
蓝堂英不懂,迷迷糊糊地反问,“放弃……那个?”
架院晓扭头,只见原本设计华丽的寝室,蓝堂英的床位在放置床铺的另一边,一片狼藉,乱七八糟,惨不忍睹,堆放着大片的都是破破烂烂的不明垃圾。
“趁着这次宿舍检查,求你快点把它们弄走吧,我一直容忍到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了。”架院晓扭开头不想再看,无奈地说:“天天看到这么多垃圾,睡在垃圾堆旁边,你不觉得压抑的吗?”
“什么垃圾!那些才不是垃圾呢!”蓝堂英听了架院晓的话很生气,虽然声音依然有气无力的,却依然“有理有据”地在为自己辩护着:“那些都是枢大人发挥他无与伦比的力量的证据,全部都是收藏品,都是有收藏价值的宝物……”
“可是……”架院晓听得有些头痛,“英,如果这些东西……被枢大人发现了的话。”
“我只是以尊敬和憧憬的心情收集。”蓝堂英仍然倔强地不理架院晓。
“可是等一下就月之寮就要宿舍检查了,你要留也不一定留得住啊……”架院晓看蓝堂英倔牛一头的样子,摇头叹气地妥协了,他对着这个表弟,有时候实在是强硬不起来。“哎,算了,你要留至少收拾一下藏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