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中原中也戴有黑色手套的手随意的搭在实木办公桌的两侧，倾身向前，肃杀而冰冷的纯蓝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轻言细语，不疾不徐，中也便冷漠平淡不急不躁。
“首领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我作为港黑的最高干部也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太宰治眉梢略抬，示意中也继续。
中原中也此刻却不急着说出来，而是缓缓的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看着面前俊秀的首领，微微凑得近了一些，宛若在耳语。
“我明知道尊敬的首领大人在计划着死亡，还打算将港黑的泉镜花和中岛敦、芥川银打包送去敌对的武装侦探社。在港黑被掏空以前做出挽救不是正常的举动？”
中原中也清楚的看到太宰治的眼里出现了名叫怔忪的神色。
至此，局势反转。
*****
“首领好像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中原中也收回了前倾的身形，不急不缓的捋了捋自己的皮质手套。“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只是这些。”
太宰治鸢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像是黑暗里的沼泽。
“不论首领是为了亲爱的挚友，选择自杀保全他；还是首领打算把我调去欧洲实施你的计划。”中原中也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我真是非常好奇，武侦是有多么温柔光明，让你不惜将呆了7年的港黑内部掏空，打包送去温暖友爱的武装侦探社。”
“你不需要知道。”太宰治在中也说出冗长的“我知道”以后，僵滞紧绷的身形松缓了。“这是我的事情。”
“这当然是你的事情。”中原中也强调：“但是亲爱的首领还妄图死了以后，让我坐上首领的位置——妄图将你已经掏空的港黑丢给我，自己还留下一堆烂摊子。首领是算好了我在最后不得不开污浊，下去陪你。”
太宰治轻轻地笑了起来，矜贵的长相本是让他做什么都表现得赏心悦目，可是这一刻无端端的让人感觉到寒冷。
“是呀。”太宰治温柔的说道：“主人死了，中也要守着港黑做什么，当然是跟我一起死。这也算是我们殉情了。”
太宰治是真的不在意港黑，
太宰治也是真的在死了以后，也不忘算计他的死亡。甚至连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都没有问。
他是不在意过程的，心黑的人只注重目的的达成。
中原中也看着温柔微笑的太宰治，眼底划过一丝讥讽，他一只手搭在办公桌中央，凑到俊美的男人身边。
他心中的怒意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在意的港黑，在太宰治眼中什么都不是；还是因为白白认识了太宰治这么久。心中的不平衡和怒意压抑了太久太久。
中原中也决定报复回去。
“你刚才在我说完了知道的事情后松了一口气，”中原中也吐气如兰：“是因为我没有说出‘我知道书’的这句话吗。 ”
太宰治还在微笑的瞳孔徒然紧缩，这一刻他终于出现了名叫“慌乱”的情绪，猛地抓住中也的衣襟。
“住口，中也。不要说！”
为什么不？
啊啊，对了，是因为——
“书只能被两个人知道。加上你和我就两个人了，首领你只能在告诉中岛敦和告诉芥川之间选择了。不，首领你还有第三个选择。”
中原中也唇角绽放出绚烂的微笑，将声线压低了一些。
“首领现在就把我杀了。”
*****
从进入太宰治的办公室，由太宰治先发制人，现在却是中原中也掌控了全局。
办公室里安静地不像话。
中原中也撑着桌面好整以暇的笑：“我一贯是听从首领大人的安排，如果首领想要我死，只需要把你桌边的第一格抽屉拉开，取出里面的手*枪对准我就好。你知道的，人间失格可以无效化我的异能——您要动手我不可能用异能。”
太宰治鸢黑的眼睛吸进了最后一丝光明，冷得尖锐。
但他一声不吭，一动也不动。
中原中也故作惊讶：“首领怎么还不动手？我这个被放弃的港黑的干部难道还有利用价值。首领，难道你舍不得下手？”
你故意逼我。中也。
中原中也清楚的看到太宰治眼里的话，低笑着：我就是在逼你。
“看来首领对养了7年的宠物还有点不舍。”中原中也拿出手机拨了出去。“没关系我来帮你。”
太宰治手机几乎是立刻响了起来，他的挚友在那头问道：
-“太宰，学校的老师说你的人派的人把小森田接走了？”
太宰治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他还没开口便听到电话那头“啊”地一声惨叫，紧接着是车子撞到墙上的响动。
车祸——？
“织田作？织田作！”太宰治猛地站了起来，可惜电话的那一头是无人回答，只能听见嘈杂的声响，太宰治将手机砸在中也的头上。“中、原、中、也！”
比起太宰治喜形于色的咬牙切齿，中原中也表现得无比平静。
甚至还在微笑。
中原中也不会对孩子下手，但用孩子来引出太宰治在意的人还是没问题的。想要牺牲了一切保全他的挚友？
可以。
前提是别妄图动他的人。
“怎么这么生气？我不是也提醒过你吗。”中原中也眼底结满冰霜，学着太宰治的口吻一字一顿：“我要对你在意的人下手，你能够护得住？你让克莱蒙特卿受伤一次，我就要让你护在身后的弱点受伤一次。”
“克莱蒙特卿怎么受的伤，他就得怎么伤回来。”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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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挚友异能力是□□无缝, 所以他不会死顶多受伤。可惜的是智多如妖的首领因为他是武装侦探的人，你不能派人保护，也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在意的人是谁。 ”
中原中也将太宰治鸢眸里的惊怒看在眼底, 头上被手机砸中的地方有些红, 但不妨碍他的好心情。
“所以你知道我在威胁你, 你也不能保护他。真是令人遗憾。”
“首领想要去死, 大可放心的去, 我绝对不会如你所愿的殉情——毕竟如您所见, 我已经在部署您走后的事情。”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说话期间一瞬不瞬的看着，亲眼看着中也谈笑自若, 他在意克莱蒙特卿。
唯独在看他的时候眼里只有冰冷。
“回归正题。”中原中也打了一记响指，太宰治右手边第一格抽屉被无形的力量拉开，漆黑的手*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暗红色。“首领是否接受我的提议？”
- 书只能被两个人知道。加上你和我就两个人了，首领你只能在告诉中岛敦和告诉芥川之间选择了。不，首领你还有第三个选择。
- 现在就把我杀了。
太宰治一向是最懂中也的，他知道中也很聪明，却懒得思考阴谋和战术。所以在搭档时期总是自己来负责作战计划, 中也负责冲锋陷阵。
可是他的神明在被他推上最高干部的位置以后, 竟然成长到开始不着痕迹部署死后的计划，还学会了威胁他。
中也究竟是你变了。
“中也觉得我下不了手？”太宰治沉着脸看着落在眼前的手*枪，他的手一触碰便将暗红色的光芒无效化，转而握在了手里。“是不是太自信了。”
尾音上扬的同时,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中也。
“不是。”中原中也低下头, 眉心的位置抵在太宰黑漆漆的枪口。“我当然是相信首领的大局观, 现在处理一个不听话的干部一切都能解决，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做。”
说什么大局观。
中也你是在嘲讽我。
太宰治从未感觉到中也含着讥讽的冰蓝色眼睛会凉到他的心底，手上的小巧的手*枪仿佛有千般重。
让他举不起来。
杀了中也就能解决啊，很简单，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关于书的事情也不能再告诉别人了。
杀了中也……
太宰治捏紧了枪身。
“首领是在犹豫吗？”中原中也忽然笑道，反握着太宰治的手让他对准自己额心的位置，指头也钻进了扳机扣着太宰治的手。“我认识的首领可是百分百9环的神*枪*手。那我就再帮帮你吧。”
太宰治喉咙一阵阵发紧，几乎要认不出面前笑容冰冷的漂亮青年。
中原中也你在逼我。
太宰治手指僵滞着，依然能够感觉到中也的手压着他的指头一点点用力，扳机也在后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