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引+番外(16)

“师父,你这两个月,银子赚的差不多了吧?”说不累是假,她的确是累了,但这份劳累抵不过慕霁来时带来的心慌。

“嗯,若是倦了,我们换个地方,这宁安城的确停的久了些。”

疏月哑然,不晓得他打的什么算盘,却还是点点头。清明坐在她对面,目光始终在她身上,似是在等她开口。

“师父,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疏月不解,与他四目相接,便很快收回目光。他眼中审视的意味太过明显。

“你没什么话要说?”清明话中有引导之意。

“的确有。”疏月想起慕霁提起的医仙之事,心生疑惑,便开口询问道:“我怎不知自己何时得了这医仙的称号?”

话一出口,原本一直看这她的清明收回目光,赶巧店小二将面送过来放于桌上,他顺手将其中的一碗推到她面前,抽出一双筷子在自己面前的那碗面里搅了搅,恢复镇定道:“行侠仗义两个月,落了这么个名称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师父心里有鬼,疏月感觉的出来,却不好戳穿,“可师父明知这功劳多半应归于你,我怎么好独占。”其实一开始疏月心中便有疑惑,打着试炼的名头叫她出诊,可试炼差不多的时候,他始终居于幕后,所有的好处都叫她自己占尽了。

“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你我既是师徒,又何必争这个。”清明开始动筷,又恢复那食不言寝不语的模样。疏月心中的疑惑却没能被这句话打消,再加上慕霁的事,没吃两口便厌了,撂下筷子看着清明吃面。

一刻钟后,细嚼慢咽的清明终于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抽出帕子擦擦嘴角,迎上她的目光问道:“方才看诊的最后一个人,是慕霁?”虽是疑问,他的眼神中却是肯定的。

疏月点点头,并未多言。以慕霁的性子,若当真花了几年的时间去寻她,找到她时必定不会轻易离开,可他却走了,想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你如何打算?”清明又问。

疏月抬头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印象中他对别人的事情并无兴趣,今个倒是来了精神头,好像不问出个究竟就不罢休似的。

“什么如何打算?他找来了,见也见了,不就完了。”

“可据我所知,这慕少爷心悦于你,既然肯为你离家出走,寻你多年,应该不仅仅是见面这么简单。”清明喋喋不休的样子不像他本人,疏月起身走到他身侧,站在身旁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好一会儿,“师父,你有没有发现此刻的你像个话痨?”

清明身形微微后仰,似是怕她图谋不轨一般躲开,“我这是关心你。”他起身结了帐,出了面馆。

疏月拿过面纱,跟了过去。慕霁既然已经找到她,应该不会就此作罢,这是她之前所想。可在见过那个与她身形相仿的女子之后,想法有所改观。

以前他喜欢她,不过是被视野局限,这几年他漂泊在外,应该见了许多人,遇见更多姑娘,有些心思说不定也就淡了。缘分这种东西,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第14章 雨夜缱绻

已过子时,整个客栈都安静下来,客栈外风声呼呼作响。辗转反侧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疏月起身去关窗。窗外柳枝乱串,夜空不见半点星辰,忽而雷声大作,少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才刚关了窗,疏月摸索着朝床榻那头走去,又是一道惊雷,电火明光之际,瞥见一道黑影。疏月心惊,正准备朝门外跑去,黑影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她挥手欲推开那人,不小心碰到架子的一件东西,落地后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应是那摆设的花瓶被打破了,那人却将她的手反握,下颚抵在她的肩上,低声道:“是我。”

慕霁的声音在耳畔想起,疏月松了一口气,鼻翼见弥漫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与在世珍堂时他身上传来的味道一致。

“怎么了?”清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疏月正要开口,环在腰间的手紧了紧,身后的人压低了声音耳语道:“让他走。”

她堪堪凝神,回道:“无碍,风太大,把花瓶吹落了。”

“早些休息。”门外人又叮嘱一句,脚步声渐远,而后传来关门声。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急,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潮湿的水汽,身后的人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疏月身子僵住,未敢乱动。

“消瘦了几分。”慕霁的手臂拢紧,疏月握住他的手腕,试图将他扯开,可他的手如同长在那里,有千斤重,便只得作罢。

“阿霁,放开我吧。”疏月微微侧头,唇无意间擦到什么,黑暗中看不太清,只是锢在腰间的那只手臂又紧了些,似是要将她拦腰折断。

外面的雨声还簌簌地响着,室内却很静,静到仅能听见他与她的呼吸,“那个男子是谁?”

他似乎不打算离去。

“四年前救我的人,亦是教我医术的师父。”疏月头微微往另一侧歪了一下,拉开一点与他的距离。

“师父……”身侧人喃喃道,唇不经意扫过她的脸颊。

“阿霁,别这样。”幸而是黑夜,看不见她涨红的脸。

“哪样?”

多年未见,疏月没想过再见时慕霁会没有半点生分就亲近她,非但如此,还肆意扰乱她的思绪。

她身形微颤,他感觉到了。

“可是冷了?”未等她答话,慕霁将她拦腰抱起,迈步向床榻那头。疏月紧绷着身体丝毫不敢乱动,生怕无意识的举动会被他误解。

“放我下来。”话音刚落,他果然将她放在榻上,还帮她脱了鞋履,疏月往里侧缩了缩,有意躲避。

床头传来悉索的声音,未及片刻,感觉身侧有人坐下,还未等疏月开口,慕霁已将她带过去圈在怀里,拉过被子盖于二人身上,双手拢住她的腰身,俯身在她耳侧:“还冷吗?”

他似是把外衣脱了,后背还能感觉到来自他体内的热度。

“阿霁,松开我吧,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他这般与她亲近,让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完全没办法与他好好说话,而她还有许多话想同他说。

“这已是我心平气和的极限,你若是不允,我可就不再克制,放肆做其他的。”他的言语间说的很平和,可在疏月听来这句话就像是调戏,让她整个人都快被与他之间弥漫着的热气蒸腾了。

疏月叹了一口气,两年前她被迫当他的暖床丫鬟,两年后他还是有办法赖在她的床榻上,“你这样教我以后如何嫁人?”

耳尖忽然一痛,他竟低头咬她的耳朵。

她没忍住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疼。”

见她服软,他方松开,“我们同床共枕了多少夜,你还想着嫁给别人?还是……姐姐,你从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疏月能感觉到他话语中压制着的怒意,依稀想起他曾说要娶她的那句话,从帮他暖床的那一刻起,便已断了嫁人的念头,方才那么说不过是想让他离开,可是她差点忘了,慕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不该用那番话激他。

“阿霁,这几年,你过得好吗?”疏月忽然想起初次来客栈时在大堂听见的话,他走了许多的地方,变了许多,行为狠厉。以前的慕霁尽管乖张,却心地善良。

“姐姐以为呢?”他下颚干脆枕在她的肩上,握住她的双手一段段地捏着她的骨节。

他的指腹粗糙些,掌心还能感觉到茧子。见她不回话,他便将她手指一根根分开,掌心相对,与她十指扣在一起,自顾地答道:“我过的一点都不好,想你想的快疯了。”

慕霁呼出的气息在她侧脸扫过,扰的她心神不宁。疏月勉强稳住心神,堪堪开了口,“我听说你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慕霁冷哼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沉吟良久方才开口说:“你失踪的那日,我派人翻遍整个山头也寻不见你,又广撒寻人帖,父亲大怒,认为我败坏了慕家的名誉,派人将我带回府,抽了我整整五十道鞭子,关进地牢里自省。那地牢,可是平日里关押乱贼的地方。”

疏月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揪紧一般,撕扯的生疼,他是慕家家主那么宝贝的少爷,竟也会被那样对待,她堪堪侧头,借着闪电的光亮,瞥见他眼中的冰冷。

“对不起。”疏月回握住他的手,心中愧疚难耐,“我不值得你那么做,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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