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自己夏其越很可疑。。
萧翊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圈起怀里的人。
但他要怎么告诉师尊,他怀疑那个八面玲珑的掌事师伯,就凭借一个眼神?还是凭借自己没有依据的一番推测?
空口白话师尊又怎么会相信自己?一边是自小相伴了一百多年的师兄,另一边是入门三年的弟子,孰重孰轻,根本就用不着费心思考。
怀里的人不安的揪住了萧翊的衣襟,声音里满是悲怆,“不要!”
萧翊轻轻的拍打着顾何的背,轻声哄着他,“没事的师尊,别怕… …”
“萧翊——”
清冷的声音惊雷一般响在萧翊耳边,一时间萧翊轻轻拍动的手臂都僵住了,空气也凝固了一般。
怎么办?师尊醒了了,怎么办!
萧翊唇边强扯起一抹笑容,面颊僵硬,神色慌乱,“师尊,你听我解释… …”
低头对上顾何依旧紧紧闭着的双眼。
他看到师尊的双唇开合了两次——
“萧翊… … ”
浮在面皮上的笑容被打散了,萧翊幽深的眼眸闪了闪,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了幻听。又不敢相信的盯住顾何发白的唇,紧张到手脚发软,紧张到不敢呼吸——
直到那双薄唇又吐出自己的名字!
光影打在萧翊棱角分明的脸上,为他凝重紧张的神色渡上了一层柔光。
萧翊神情复杂,似悲似喜。
他本以为,师尊就连梦魇都心心念念的是那个没露面的人。
他醋意滔天,妒火中烧。
原来竟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师尊他挂念的那个人,放在心底的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心底涩然,泪水翻涌上来,在眼眶打圈圈。
要怎么表达呢?
仰慕已久的师尊梦里叫了自己的名字,语气悲怆里夹杂着深深地缱绻眷恋。
顾何很少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的名字,他唤自己“翊儿”,听起来也是为父为兄的那种亲切,不掺杂其它的感情。
这声“萧翊”是他第一次听见,就像远方的情人呼唤自己的爱人,从舌尖上,经过喉咙吞吐出的两个字。
带着无限的深情与厚爱,每一个音节里都浸透着自己的思念与缠绵。
萧翊深深的望着揪住自己衣襟的师尊,深黑的眼眸里映着他沉睡的脸。
从凌乱的长发到光洁的额头,从秀气的眉毛到紧闭的凤眼,从高挺的鼻梁到紧闭的双唇… …一丝丝、一寸寸贪婪的用眼睛拂过。
“所以… …师尊,你也有点喜欢我吗?”萧翊唇角弯弯,眼睛里粼粼波光,语气执拗又肯定——
“你也喜欢我的。”
被默许般地,萧翊低下头,带着对神祇的仰慕,不含一丝情欲的,用唇轻轻贴近顾何额头。
“师尊,萧翊更喜欢你。”
这次的症状要比上次还要严重,顾何的中衣一夜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几次,又被萧翊用灵力烘干几次。
直到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顾何的神情才慢慢舒缓,眉心舒展开来,进入到梦乡里。
萧翊带上房门,带着满腹的疑惑与焦虑直奔藏书阁而去。
可惜一夜未眠,一无所获。
关于失眠梦魇的书籍他翻了个遍,和师尊的症状没有一个能对得上的;
又找出关于沧浪阁的心法简介,长息确实是大乘期才能修习使用,这点不错。
萧翊眼中忧虑更甚,事情扑朔迷离,找不到一点头绪。
远处传来喧嚣声,早起的弟子已经开始晨练了。萧翊放下了手里的书册,刚走到门口。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咱们掌门可真厉害,要我说,这九州之内,未来几十年,能够成功突破大乘到达渡劫期的除了咱们掌门,也没别人了。”
“我觉得不是——”另一个人故弄玄虚,“只怕咱们掌门再厉害,也到不了渡劫期。”
“你可别瞎说!”
“我没瞎说,你想想,掌门的师尊清冥真人是什么时期仙逝的?”
“大乘后期!”
“再往前呢?”
“那谁还记得!”
“再往前的每一任掌门,都没有活到渡劫期。”
一开始讲话的声音带了几分迟疑,“你可别仗着年龄大糊弄我。”
“糊弄你干嘛啊,要我说,咱们沧浪阁就像受了诅咒,虽说几百年来整个九州达到渡劫的屈指可数,但像咱们沧浪阁一样,一个渡劫都没有的,还是头一份… …”
萧翊面色一沉,朝藏书阁内部走去。
作者有话说
biubiubiu~比个大心~
晚上写圆房写虚了,需要各位大宝贝小宝贝的抱抱~(/哼唧唧)(*/\*)
第19章 阴谋
萧翊手执记录了沧浪阁历史的竹简,越往后翻面色越沉,越往后翻脸色越难看。
果然,除了沧浪阁第一任阁主玄度真人成功突破大乘期,到达渡劫期,陨落于众神时代外,后来的历任掌门都仙逝于大乘后期,无一例外。
病死、意外、老死、中毒、受伤、暗算… …
怎么都那么巧,齐刷刷的死在了大乘后期?
沧浪阁本就是九州首屈一指的大门派,这些人又都是沧浪阁的掌门了,论灵力,论剑法,又有什么人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杀掉站在修真界顶峰的人?
清晨的霜气附着在萧翊的皮肤上,他由内而外的打了个哆嗦。
沧浪阁是一滩千年的浑水,里面纠结了彻头彻尾的阴谋!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处在阴谋的漩涡里,浑然不知危险将近!
萧翊还是回了烟云台,师尊一晚上没睡好,他得看看才能放下心。
那边寝殿的大门还紧闭着,萧翊去了小厨房,做了几个清淡的点心,熬了一碗粥,推开了殿门。
或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顾何难得赖了床。
一眼望过去,被子里鼓鼓的,藏着他心底的宝贝。
萧翊掀开一角,轻轻唤了声“师尊”。就看到顾何勉力睁开琉璃一样的眼瞳,眸子里还没恢复清明,迷迷瞪瞪的叫了声“翊儿”,声音也像被锦被焐暖了,调子软软的,懒洋洋的,说不出的可爱。
萧翊眼底笑意更深,弯腰给坐起来的师尊披上了外衣,哄着他说:“徒儿做了师尊最喜欢的冰糖银耳粥,小火细细煨了一个时辰,还有藕粉桂花糕和梅花香饼,都冒着热气呢!”
顾何洗漱完毕,来到了凤凰花树下的石桌前,坐下小口小口的吞咽起来。
石桌另一边的萧翊放下了手里的银耳粥,看着漫条斯理吃着糕饼的顾何。
师尊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份清致高雅,哪怕是手里捏着掉渣渣的藕粉桂花糕。
顾何看他笑的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萧翊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扯谎,“今天晨起练剑的时候远远瞧见了夏师伯,突然想起来夏师伯性子沉稳,朝芜师伯性格脱跳,师尊又每天清清静静,不染俗尘,你们三位能玩到一起吗?”
“其实夏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他也是性子活泛的少年郎,与朝芜师兄差不多,两个人很合得来。”
顾何眼眸里蒙上一层惆怅,“那年我师尊仙逝,夏师兄的师尊,覃苍真人重伤归隐,沧浪阁的担子就落到了我们身上——”
“我年纪较小,门内的一应事物并不熟悉。是夏师兄担起了掌事长老的职责,每日忙的焦头烂额。”顾何叹了口气,“仿佛一夜之间,师兄就突然长大了,收起了少年肆意洒脱的性子,沉稳了许多。”
萧翊内心一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师尊之前说过,师祖清冥真人在一百多年前的仙魔大战中重伤仙逝了,夏师伯的师尊也是因为这场战争归隐的吗?”
顾何望向远方,声音里带着回忆——
“那年我才20岁,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就是练剑,修习心法,对外界的事充耳不闻。忽然有一天,魔尊祭夜月率军直奔沧浪阁,扬言门内有人盗取了他们的心法,要我门交出心法,否则就要踏平不归山。”
“我的师尊清冥真人是个桀骜孤直的性子,听完这句话就提剑砍了上去,那祭夜月本就是渡劫前期,比我师尊的大乘后期高了一截,再加上魔教中人阴毒,使了不入流的招数,对我师尊下了黑手。’’
‘’虽然当时的掌事师伯覃苍真人及时出手襄助,也没救下来我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