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就是这样,基本每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都不长,好不容易这里的病人你已经全部征服,他们已经完全相信你了,你却要出发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不认识你,不知道你的本事,要想让他们相信你,最直接也是最省力气的方法就是这样。
跟着师傅行医,久而久之就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后来她也舍不得改了,在秦朝雨看来,这个习惯里藏着她和师傅相处的记忆,是师傅对她的影响。
被熊家人点醒,秦朝雨才想起这不是在行医,她歉意一笑,然后扬起自信的微笑,斩钉截铁的说:“意思就是能治!”
“真的?!”熊伦丙这么一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且完全已经把冷静自持融入骨子里的人也失态的惊叫出声。
更不用说熊柏畅,熊戎鸣,熊韵寒这些还没怎么经受真实事件训练的了。
他们目光直直的盯着秦朝雨,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和话语,目光里的炽热如果可以具实化都可以把秦朝雨融化掉。
秦朝雨肯定的点点头,“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我这个人从不说虚话,只要是我斩钉截铁说出的,那就一定是我有把握的。所以熊夫人的病可以治!”
“太好了!”熊韵寒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但她到底顾及着外人在场,不好意思当场失态,就仰起头,竭尽全力的让泪珠不掉落下来,深吸一口气把快要冲出口的哽咽憋回去。
熊韵寒顾及着面子,熊戎鸣这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就无所顾忌了,他“哇”的一声大哭出声,眼泪汪汪,哭的脸红鼻子红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不过这样的他倒有了小孩子活力十足的感觉,而不是一直死气沉沉,明明年纪不大,却好似历经千帆,丧失生活的希望。
熊伦丙,熊柏畅和熊韵寒都被熊戎鸣这惊天动地的一哭给吓了一跳,不过这样一来也冲散了不少心中的激动,让他们拉回理智来按耐心情。在他们的记忆中,熊戎鸣除了小时候不懂事时还会时不时的哭闹个不停,自从懂事后已经没见他哭过,他总是稳重又乖巧。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话是真的不假,以前熊戎鸣乖巧懂事,熊家人刚开始还会夸奖鼓励,习以为常后,就渐渐忽视了他,也不是他们故意的,但心里总有一个潜意识告诉他们,熊戎鸣乖巧懂事,不用他们操心什么。
但他这样一哭,熊家人反而纷纷心疼起来,熊韵寒是感情容易受到感染的女孩子,她就一把抱住哇哇大哭的熊戎鸣,摸着他的头,低声轻哄。
熊伦丙和熊柏畅也眼含关心的看着熊戎鸣,但熊伦丙到底是一家之主,知道如今什么更重要,所以在看了熊戎鸣一眼后,就转回视线,说:“抱歉秦大夫,让你见笑了,我们接着说我们夫人的事吧!”
熊家人都认为熊戎鸣哭是得知了妈妈可以治好,他太开心了!但秦朝雨却摇摇头,怜爱又理解的看着熊戎鸣。
她说:“令夫人的病我会尽全力,但也需要你们家属的协助。本来她的病如果在一开始就找到靠谱的医术高超的中医也不会变得像如今这么严重,结果用西医的方法一通治,也不能说没用,但只是治标不治本,偏偏西医这样的手段还改变了病人的病情,很微小,可中医讲究这些微小,尤其病情变化已经由微小到了质变。她现在的情况,我完全可以说是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说到这里,秦朝雨的表情恨恨的,显然对熊家刚开始的做法很不满意。
熊伦丙面露惭愧,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之前还是神采奕奕,哪怕眉眼之间略有些焦灼和疲惫,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
这是他最大的错误,是他对不起文清,要不是他一意孤行,文清说不定早就康复了,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只能虚弱的昏迷着。
他微仰起头,猛地眨眨眼睛,似乎是在逼快要到眼眶的眼泪回去,“这都是我的错,以前我不信中医,所以在夫人生病初期时,只找了西医,后来啊,西医他治不好夫人。我看着夫人一天天虚弱,我心里着急啊,就只能咬咬牙找了中医,结果还是没一个治好的。”
熊伦丙这样惭愧又悲伤的表情,让秦朝雨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自己做的选择,无论什么后果都要承担,不过就是熊夫人无辜了一些,这个后果最严重的部分由她承担了。
“好了好了,都收收情绪,我现在要说一下你们需要做什么。”
听秦朝雨安排任务了,熊家人连忙都收住情绪,认真听秦朝雨的话,甚至还拿出手机准备把她的话给录下来,生怕错过她的一个字。
“你们要早晚给熊夫人按摩,这个可以加快让熊夫人恢复的速度,哦对了,早上和晚上按摩的方法不同,力度也不同,这个是我们门派自创的,比较复杂而且外面也没人会,我可以教你们,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学,那找一个人我教给她也可以。”
熊柏畅率先道:“不了不了,不用找人,我们学,我们相信我们可以学会!”
然后怼了一下熊韵寒的胳膊,低声道:“是不是啊,妹妹?”
这秦大夫都说了是人家门派自创,外面没人会,这可就属于是人家的秘技,他可是知道中医大夫有多看重自己的秘技,要不然为什么中医里有那么多的珍宝失传了。愿意教给他们本就仁至义尽,不教也不碍事,反正也不是医治不好母亲,但人家愿意教,教给他们好歹不用担心它以后被外传,但那些找来的人可就不一定了。秦大夫实诚待他们,他们也不能没有良心。
“啊?”熊韵寒不懂哥哥是在搞什么,她疑惑的看向熊柏畅,在接受到熊柏畅的眼神暗示后,就反应过来,连连应和:“是的,没有错,我们可以学会!”
熊柏畅松口气,总算妹妹没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熊戎鸣这个时候已经不哭了,哭了一场后,他内心畅快多了,也没有以前那种沉甸甸压在心口的沉闷感了,此时他也着急忙慌的举起手,积极说:“姐姐!我也想要学,我也可以给妈妈按摩!”
说话时,他表情严肃,仿佛在说什么重大的事情,偏偏他面容稚嫩,这种反差萌,让人忍不住想笑。
三个孩子都这么懂事,熊伦丙老怀欣慰,他骄傲的说:“秦大夫,你就放心吧,我的孩子都很聪明,完全可以学会,而且他们都很孝顺,不会不愿意学。”
秦朝雨说:“那行,我之后给你们演示一遍,到时候力度、手法、次数都会说一下,你们记不住可以录下来,不过我建议你们在学会后,先在假人和自己身上试试,这个按摩呢就算错了也没什么事,但你母亲的身体太脆弱,承担不起一点风险。”
熊柏畅三人目光严肃,见他们听进去了,秦朝雨就继续说:“我一会儿给张药方,你们照这个去抓药,然后也是早晚喝一次。”
熊柏畅是一个机灵人,听这个意思就是待会儿秦大夫会用到纸和笔,他就率先去拿笔和纸。
接过熊柏畅拿来的纸和笔,秦朝雨刷刷的写下她需要的药材,递给熊伦丙。
“好了,我现在要给熊夫人进行第一次的针灸,你们就出去等吧。”
哪怕失望,熊家人也顺从的准备离开给秦朝雨腾出空间。
但没想到这个时候,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到了熊家。
一群人里有大有小,像是一家人。
第五十八章
“大哥会相信我们吗?”快进入大厅时,陶瑞芳眼神怯怯的,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甚至最大的已经十七八了,依旧是一副胆小又单纯的样子,她揣揣不安的问熊泽伟,然后忐忑的看了一眼楼上,“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大哥是什么人啊,谁能骗得了他!”
她知道她这个的模样是他丈夫熊泽伟最爱的形象,弱小单纯又无辜,所以这几十年来,她就没想过改变这个形象。
一直伪装是一件幸苦又痛苦的事情,但陶瑞芳在没认识熊泽伟之前就一直以这个形象示人,所以她也不觉得痛苦。
而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牢牢抓紧熊泽伟。也正常,她只是普通家庭出身,这样的家世和身为熊家人的丈夫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恰好是同一个大学的,那么可能此生都不会有交际,更不可能恋爱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