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付阳有些莫名，抬头看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摸了一下谢尔咬过的地方，轻笑一声，“那怎么办？公司有事怎么办？”
“那……请个假？”谢尔犹豫着问。
他纠结忧心的样子太过可爱，吴付阳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冲他招了招手。
谢尔走过去，被他揉了两把头发。
“怎么请？说我被咬了？”
谢尔：……
这个理由谁都不会信吧，除非说是狗咬的，去打狂犬疫苗了。
“滴……”
水壶自动关了，吴付阳转身倒了两杯，端着往外走。
谢尔亦步亦趋地跟着。
在沙发上坐下，谢尔被他抓进怀里，像抱抱枕一样。
“没关系，我看过了，不严重，明天就能消。”
谢尔背贴在他怀里，扭头也看不见，就伸手往后摸，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点点突起。
“真的吗？”
“真的，别担心。”
吴付阳打开电视，找到历史记录，开始看综艺。谢尔窝在他怀里，感觉格外安心。
亲身经历和看后期剪辑出来的感觉很不一样。
谢尔有种看电影的感觉，隔着一层屏幕，好像里面的人不是自己。
也是因为这个，谢尔才发现自己在吴付阳面前有多明显，一点都藏不住。
谢尔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话没说全，但吴付阳听懂了。
他把下巴搁在谢尔头上，说：“也没有很早。”
是自己陷进去之后才发现的，以前根本没多想。他现在很多时候都在想，要是自己一直没开窍，谢尔会不会慢慢地不再喜欢自己。
说不定谢尔会像大部分人一样，在娱乐圈待几年之后，找一个圈外人，慢慢淡出圈子，或者干脆隐婚。而自己会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发觉，身边少了个喜欢叽叽喳喳的人。
听起来有点悲伤。
但也可能很平静，因为并不喜欢，而朋友之间的离别和疏远是自然而然的。
幸好。
幸好他开窍了。
也幸好他想通了。
第二天，去公司的路上。
谢尔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哈欠，“我去不会打扰你办公吗？”
“不会，明天才正式上班，今天就当带你去玩。”
吴付阳没戴眼镜，也换了一套衣服，深黑色带条纹的西装搭配黑色羊毛大衣，谢尔还帮他拿了一条深灰色围巾。
半长卷发随手绑在脑后，发尾跟个小球似的。
“叔叔不在吗？”谢尔问。
其实他稍微有一点点心虚，拐了别人儿子之后出现，怎么都无没办法坦坦荡荡。
吴付阳轻笑，“不在，他以后估计都不会再去公司了。”
“哦。”谢尔点点头。
像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一样，吴付阳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轻声说：“别担心。”
可能恋爱就是这么神奇，男朋友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抚平所有情绪。
谢尔笑了笑，然后猛地想起来，男朋友？
他们好像还没有说要在一起！
这！
怎么办？！
谢尔的情绪真的藏不住，吴付阳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他有心事。
“怎么了？还在担心吗？”
谢尔犹豫着，小声问：“我是谁？”
吴付阳趁着堵车，看了他两眼，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了太久，谢尔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炸毛。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干脆破罐子破摔，凶巴巴地问：“说啊！”
吴付阳又笑，然后说：“你是我的优乐美。”
吴付阳笑得不行，从谢尔第一次问，他脑子里就开始自动播放这个广告。
谢尔：……
是他的错，忘了能跟他切磋的人，也正经不到哪去。
红灯，吴付阳停了车。
他侧身，手按着谢尔的脑袋，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我错了，别生气。”
谢尔满脸写着“狗东西不干人事”。
吴付阳轻笑，揉了下他的头发，低声说：“我错了，给你个补偿行吗？”
谢尔：“……什么？”
“男朋友和未婚夫，你选一个。”
绿灯了，吴付阳重新启动车子顺着车流在雪水里挪动。
谢尔有点懵，话赶话说到这，他连脑子都没过，脱口而出：“为什么没有老公？”
谢尔：……
就，嘴有点快。
“你他妈能不能快点走？！乌龟都比你快！”
“堵车啊！你走一个试试！”
“滴滴！滴！”
“追那么紧干什么！赶着投胎吗？！”
“老子要迟到了！”
因为下雪，这条常年堵车的路堵得更厉害了，前后两个方向的车一眼望不见头。排在路上，像是上帝在微缩模型里摆弄的时候，一时兴起，玩起了连连看，还是纵向加长版。
朝九晚五的劳苦大众或许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给自己加油打气，说今天要做一个体面的人。但现在还是被长长的、数不清的车流刺激地怒意飙升，再也记不得早上说了什么。
车里一时间沉默地有点吓人，明明不安静，很吵，但谢尔觉得好像没有一点声音。
他很想在车上找个缝钻出来，跳进车河里，游他个七八十米，离吴付阳越远越好。
当然，再远就不行了，他还得回来。
“对不起。”
吴付阳低声说。
按照电视剧的经典套路，接下来就该发好人卡了。
谢尔轻轻挑了下眉，安安静静地等着吴付阳接着说，他还不至于因为一句没头没尾的“对不起”就以为吴付阳是个亲完不认账的渣男。
吴付阳又笑了下，“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对。”
第 42 章
雪花扑簌而过，谢尔的心跳随着雨刷的摆动逐渐加快。
“既然你想快一点，那你可以在下车的时候打开后备箱，里面有很多盒子，最上面有一个墨蓝色的小袋子，里面是前两天买的对戒。你先戴着，婚戒可以回头再挑。至于结婚，可能要晚一点，刚开始上班，恐怕腾不出时间。登记地点你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国家，到时候告诉我，我去安排。”
吴付阳四平八稳地开车驶出车流，一个极漂亮的拐弯进了地下车库，语气平静地好像不是在说结婚。
谢尔听得一愣一愣。
这个发展，是坐了火箭还是开了飞行器？
他呐呐地说：“这也太快了点……”
吴付阳找到车位，把车停好，侧头看他，“时间你决定，想慢一点就当没听见我刚才说了什么，一切照常。”
说着，他笑了一下。态度平缓，就像只是开了个玩笑。
恋爱这种事，好像永远都不满足，想要更多。
他不是没听出来谢尔只是习惯性嘴快，但是他真的很开心。他确实是开玩笑，但也确实存了心想趁机逼他一把。
最好的结果是谢尔顺着他的话接受，现在开始准备。最坏的结果也不差，哪怕他不拿对戒，也已经知道了对戒的存在。
怎么都比现在的关系更进了一点。
他想，自己可能真的挺适合当个商人。
快？
当然不快！
只是剧情拐弯拐得猛了点。
谢尔拔了安全带就下车，三两步跨到后备箱那里。
吴付阳笑了。
他把后备箱打开，也下车去了后面。
谢尔正在拆盒子，细白的手指握着天鹅绒的蓝盒子，漂亮得惊人。
不等他打开，吴付阳就把他的手按住，“等会儿去办公室再看，这人多。”
临近上班时间的停车场，人来人往，极不安全。谢尔这才缓和了雀跃的心情，忍住想要抱他的冲动，又跑回车上拿了围巾递给他。
两人直接从地下坐电梯去了31楼。
电梯里人还不算多，中间上去两三个大叔，不认识他俩。
谢尔出电梯才松了一口气。
他很不习惯，除了录节目，在公共场合不戴口罩让他有些紧张。
“没事儿，别紧张，这一层的人都很有分寸，不会打扰你。”吴付阳走在身侧，按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
“呼……”谢尔舒了口气，“现在你爸不在，他们也不会来堵你吗？”
吴付阳开了办公室的门，“正常来说不会，但不排除有些人胆子大。”
谢尔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接着问：“要是你的粉丝过来找你签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