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直男该有的样子。
“好了，我说件事。”天哥走到沙发那，把手机夹在手臂和身体中间，使劲儿拍了两下手。
“今天是11月3号，为了避开双十一，我们演唱会在11月9号晚上八点开始，十一点结束，一共三个小时。现在还有五天时间，为了保证最佳的表演状态，我们这几天作息调一下。每天必须保证八个小时睡眠时间，手机我会给你们保管，睡觉交给我，不要想着熬夜修仙。还有护肤问题，我知道给你们准备的护肤品你们都没用，但这几天都注意一下。实在不想涂就敷面膜，总之好好捯饬一下自己的脸。虽然我们靠实力吃饭，但作为明星也不能不要脸，所以都记住了啊。”
看着他们都点了头，天哥朝乔钰凡招招手。
然后一群人就看着他从刚才一直提着的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大袋子里掏出两个巨大的军用保温水壶，放在桌子上的时候“duang”的一声。
“这什么呀？”谢尔侧着脸，眼睛盯着水壶，身体纹丝不动，但表情十分好奇地问。
潘越直接得多，直接围过来，眼巴巴地盯着，“鸡汤吗？”
乔钰凡拧开了其中一个，瞬间一股清苦的味道就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乔钰凡首当其冲，他当即脸色一变，放下盖子就往后面退了两步。
杯盖转了两下，在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时候，潘越伸手扶了一把，然后脸色剧变，蹭地一下往后跳了一步。
“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彭礴离得稍微近一点，这会儿也苦得有些受不了，干脆用外套袖子挡住口鼻，闷声闷气地骂了一句。
谢尔和吴付阳也闻见了，两个人皱着眉头，吴付阳抬手用手指指节抵在鼻子下方，谢尔直接转身把脸埋在吴付阳腹部。
吴付阳身体一僵，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练舞的无袖T恤，谢尔的呼吸几乎是贴着他腹部皮肤的。他本能地伸手把谢尔的脸从怀里拉出来，然后伸手捂住他的鼻子，连带捂着嘴巴。
谢尔被他扯这一下又闻了一次这个味道，眉头皱得死紧，然后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吴付阳顿了一下，缓声说：“衣服上都是汗，挺脏的。”
谢尔抬手又捂在吴付阳手外面，给自己加固了一层。吴付阳的手心很热，他这会儿突然想起刚才那一瞬间脸埋在吴付阳腹部的感觉，温温热热的，带着弹性。
没有汗味，只有他常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带着他身体的热气，后知后觉地熏红了谢尔的脸颊。谢尔不自觉地抿了下唇，鼻腔里又都是吴付阳手上洗手液的味道，这点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味道和温度彻底烫红他的脸。
吴付阳低头看见他发红的脸颊，以为是被憋得太狠了，赶紧抬手想要松开。“呼吸不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谢尔不等他抬起来，搭在他手上的那只手就使劲儿往下按，同时另一只手也按过来，不让他动。然后才摇了摇头，哼哼着说：“没事儿。”
吴付阳这才放心，但还是松了一点力道，怕他难受。
“这是我特意找老中医配得保护嗓子的茶，里面还加了点养颜的东西。加班加点熬了送过来的，你们这几天渴了就喝这个啊。”天哥强行憋着，没让自己往后退。
潘越整个人都要疯了，崩溃地喊：“这是茶？确定不是拿错了别人的中药吗？”
彭礴用袖子捂着鼻子，身体往后靠，死死地贴在沙发背上，闻言点了点头。乔钰凡没动静，但眼神里的抗拒隔老远都能看见。
天哥也很无奈，脸憋得通红通红，这玩意儿据说有奇效，很多歌星开演唱会之前都当白开水喝的。他稍微放缓了语气，瓮声瓮气地说：“没有拿错，我亲眼看着人熬的，还特意用了新的砂锅。实在喝不了就兑热水，但是必须得喝啊。”
天哥说完又交代他们好好训练就去处理场地问题了，剩下潘越他们三个满脸痛苦。乔钰凡一个大跨步站到桌前，把壶盖拧上了。彭礴甚至第一时间跑到窗户那里打开窗扇，大口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吴付阳丝毫没有注意到天哥已经离开了，甚至连手指指节略微下移呼吸到了清苦的空气都没注意到。他垂着眼睫，在过快的心跳中，透过睫毛出神地看着谢尔的眼睛。
不知道是被憋的，还是怎么了，他微微勾着的眼尾也跟他脸部的皮肤一起染上了红色，眼眶里盛着一汪清亮的水光。
很好看。
第 8 章
晚上训练结束，谢尔从天哥那拿了手机给白术发微信。
【谢耳朵】：白术，这两天我经纪人应该会把门票给你送过去
【谢耳朵】：给你留了好位置哦
他们前段时间联系，确定了他要多少票，怕他不好放就说好了提前一周给他送过去。现在就是跟他打个招呼。白术没回，谢尔也没等，直接把手机扔进天哥装手机的塑料袋里。
吴付阳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没有电话，然后直接扔了进去。等谢尔发完，俩人就直接下楼进了保姆车。
一般大家不一起走的时候就各自开车，一起的话就坐保姆车。这会儿俩人都懒得动，谁也不想费劲再开车。谢尔熟门熟路地钻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歪七扭八地靠着窗户，吴付阳跟着坐在他旁边。
现在刚十点，公司对面那条商业街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带着烟火气，或笑或不笑地穿梭在人群里。
谢尔脑袋放空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当时进娱乐圈的时候，就是脑袋一热缠着吴付阳跟他一起去参加了选秀。本来是凑个热闹，没想到还真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现在。
以前单纯的生活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谢尔突然很想看看身边这个人，于是他转过头，轻轻喊了他一声。
“阳阳。”
“嗯？”
吴付阳靠着座位睁开眼睛看他，眼睛里带着朦胧的困意。
谢尔看到他额前一撮碎发从他眼前晃过去，他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犹带睡意地往上吹了口气，把碍眼的头发吹到一边。
谢尔想起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想学的小时候，还是自己教会他往上吹头发这个浑身冒傻气的动作。
见他不说话，吴付阳便稍微歪了下脑袋。
谢尔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捂热的手，把他额前垂落的那一撮头发往上拨到后面。
“没事儿，睡吧。”
吴付阳又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好像真的没事之后才坐正闭上眼睛。
许是不太舒服，坐正不过几秒，吴付阳便往旁边一歪靠在他肩膀上。
谢尔稍微动了动，调了个他能睡得更舒服的姿势，侧首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吴付阳睫毛并不翘，是自然下垂的样子，闭着眼睛的时候就会觉得格外纤长。衬着他眼底的青色，看着比他平日里脆弱了不少。
三个网瘾少年隔了十分钟，姗姗来迟。
谢尔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窗外。车子启动，热闹的灯火越来越远，但他已经不再感叹虚无的过去。
他的烟火气，一直都在身边。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当几个人习惯了老中医开的茶的味道的时候，演唱会已经悄然而至。
距离演唱会还有一个小时的后台，几个人正坐在休息室里排排坐化妆。
“叮咚～”
吴付阳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等化妆师弄好眼妆才睁开眼。
【白术】：我跟小叔叔已经来了
【白术】：你跟谢尔说一声，我们就不去后台找你们了
【白术】：演唱会加油，期待你们的表演
【白术】：猫猫挥旗.jpg
吴付阳笑了下，动动手指收了他的表情包，然后向右伸直手臂把手机递给谢尔。
谢尔正闭着眼睛，眼线笔弄得他眼睛痒痒的，感觉胳膊被碰了一下就下意识伸手过去。抓到吴付阳手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怔了一下。
谢尔不动了，他这一下几乎是整个覆在吴付阳手背上。他想起来有个粉丝截的图，上面是吴付阳的右手，手里虚握着一个粉丝送的小粉红豹钥匙坠，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吴付阳的手很好看。
明明只看了几眼，却能在这个时候很清晰地回想起他手指的每一处弯折，和他修剪得圆润的指甲。
吴付阳反手向上转了一下，把手里握着的手机朝向他，两人隔着手机短暂地牵了一个手心相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