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陆子轩心下好生得意,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信了他的话,就凭这种智商也敢跟他叫板,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于是他进一步咄咄紧逼,“傅弈辰,如果你找到她我可以立马放手成全你们,可你要是再来公司闹事,我下次一定会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傅弈辰虽冷着脸没再争辩什么,却在经过陆子轩身边时特意停了下来,又对着他耳边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声音虽然不大,可话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陆子轩狠狠地回敬了他一眼,似乎并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待傅弈辰走远后,陆子轩逐渐收起了脸上的凌厉,刚伸出手张秘书就马上识趣地凑了过来,“陆总,您有什么吩咐?”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说:“派人给我盯着那小子,说不定他能找到叶瑶的下落。一旦见到那个女人,立马给我绑回来!”
“您放心,我全都交代好了,只要发现夫人的踪迹他们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张秘书信誓旦旦地保证。
“夫人我希望这个称呼以后不要再出现了,除了你也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她的身份。”这个敏感的字眼瞬间勾起了陆子轩的不悦。
“是,陆总。”张秘书自知说错了话,于是讪讪地退到一旁。看来这两口子的恩怨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让自诩八面玲珑的他应付起来也异常吃力。
感觉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叶瑶终于在昏睡中醒来。疼痛的感觉还在,却隐约中多了一丝清凉。
她轻轻掀开被子,身上不知何时已换好了干净整洁的睡衣,左手正挂着点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却发现上面也被缠好了纱布。她觉得十分诧异,却一时想不起今天都经历了什么。
“姑娘,你醒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在她努力思索的同时,那人已悄然走到她的床边,开口道:“今天早上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晕过去了,可后来发现你脖子上有伤,还挺严重的,就带你回来了。”
叶瑶这才回想起早上的情景,心里不由地十分感激。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法开口说话,她只得用手指着脖子歉意地笑了笑。
“没事,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人马上心领神会,又拉起她的手担忧地说:“我看你全身都是伤,我退休前一直在医院工作,就帮你把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不然很容易感染的。你实话告诉奶奶,需不需要我给你报警啊?”
叶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不想再回去折腾了。
“我明白你有你的难处。”老人怜惜地看着她,“那这段日子你先住在这儿,等伤养好了再说别的。”
“谢谢。”叶瑶无声地念出这两个字,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在心中感慨万千,若不是这次碰巧遇到了好心人,恐怕自己早已冻死在街头了吧。
“别担心姑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老人又接着安慰她,“我之前也救过一个孩子,他那时伤得比你还重,最后不都照样好啦?”
叶瑶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在目送着老人蹒跚走远后,她却越发难过起来。没错,身体的创伤早晚有一天会愈合,可心里的疤痕却永远也无法抚平。
何况经此一劫,她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也不再对任何人抱有信任和希望。她失去了付出和奉献的勇气,从精神世界里的强者变成现在的一蹶不振。更可怕的是,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自己已经渐行渐远,无论她今后付出多少努力也无法挽回。如此种种,又叫她怎能不伤心?
第 20 章
跑了整整一天,仍旧没有半点收获。傅弈辰颓废地靠在路边的栏杆上,身体早已精疲力竭。本来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叶瑶在W市的住址,可去到后敲了半天门却始终无人回应。他不死心,又接着询问旁边的邻居,然而只得到了一句“应该是搬走了”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失望之余,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渺小。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在这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一个人更是谈何容易!
不过据他分析,叶瑶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不然陆子轩肯定会利用她来威胁自己,这也是目前唯一能令他稍感欣慰的事了。还好,只要她是安全的就好,伤透的心他可以慢慢去弥补,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她的。
正值太阳落山之际,整片天空都晕染着紫红色的霞光,而傅弈辰此刻却无心欣赏眼前绚烂旖旎的美景。算算时间,距离订婚晚宴开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而他注定无法准时参加了。心爱的人如今下落不明,他却要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订婚,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话虽如此,可若想彻底扳倒陆子轩这个恶魔,他就必须借助景城和程家父女的力量,否则只凭他一人不过是以卵击石,最后的下场只会比五年前更惨。想到这里他由衷地叹了口气,既然命运有时让人无法选择,那就继续按照剧本演下去吧。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十多个未接来电的提醒正在屏幕上一闪一闪地晃着。他本不想理会,可犹豫再三后还是拨了回去。
“弈辰,你到底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真的要留我一人在这里吗?”程书匀在电话那头委屈地差点哭了出来。
“对不起书匀,我现在在W市,走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回头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傅弈辰边道歉边想着解决的对策。
“那一会儿的订婚宴怎么办?爸爸今天请了很多人来,说是上次的求婚仪式太仓促,这次要好好地补偿我们。”程书匀心里急得像着了火一样,如果傅弈辰今晚不能按时出现,那她一定会沦为全场的笑柄,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来说是万万无法接受的。
“书匀你先别急,我马上坐飞机赶回去,只是可能要晚上一会儿。”傅弈辰沉思片刻,又道:“这样吧,你先去公司等我,然后我们再一起过去。”
这样的答复依旧无法缓解程书匀心中的委屈,她堂堂程家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卑微了?从小到大她不曾祈求过什么,因为自己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方,可为什么她对这个男人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明知今天的订婚宴对她而言有多重要,到时S市的各界名流都会出席,可他却偏要当众打她的脸,难道在他心中自己就真的这么没有分量吗?都说感情里陷得越深输得就越惨,而她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所以他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吧。
距离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在这期间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无比漫长又难熬。程书匀终于决定放弃了,她用手轻轻拭掉脸上的泪痕,而后失神地坐在窗边,望向外面自言自语道:“算了,他是不会来了。”
嗒嗒的皮鞋声由远及近,她猛然转过身去,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身影由模糊到逐渐清晰。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傅弈辰已经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书匀,对不起,我来晚了,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所有的委屈顷刻间化作泪水顺着脸庞滚落下来,她紧紧依偎在他的胸口,似乎只有这种近在咫尺的相拥才会让她有些许的安全感。此刻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刚要开口时傅弈辰却抢先问道:“书匀,还记得我们年初收购恒山集团的事吗?”
程书匀听完愣了一下,她怎会不记得?当初景城为了扩大规模有意收购恒山,岂料合同签完之后才发现恒山竟是一家空壳公司,所谓的实力不过是靠各种高额贷款装潢出来的。
后来纸包不住火,恒山总经理严恒一夜之间卷了所有资金跑路,反手甩给景城一大堆烂摊子和各种欠款。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景城内部资金链断裂,最后不得不与晟天开展合作。
虽然警方立案后已将严恒定为A级在逃嫌疑犯,但案件的进展却始终没有什么眉目。傅弈辰在这时提出来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又有了新的线索?想到这里,她突然眼前一亮,“弈辰,是不是警方破案了?”
傅弈辰摇了摇头,“我的大小姐,严恒可没那么容易落网,而且据我所知,他已经被人秘密地送出国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在W市找到了严恒曾经的秘书陈强,据他亲口交待,当时是有人指使他老板这么做的。例如之前签约时伪造的各种资料,还有案发后安排严恒潜逃出国的事宜,都是由那个幕后使者一手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