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瞪他一眼:“报复你的大头啦。”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我笑了。谢谢你大哥,因为你我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谢谢你的祝福。
我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的风景,盛夏的阳光白的刺眼,照耀在万物上,都为它们披上了一层金闪闪的琉璃金。
红艳艳的夕阳慢慢沉入天际,淡淡的蓝慢慢升起。
马车停了下来,澈澈进来对我说道:“多多,今晚我们在这里过一宿,明日再接着赶路。过于颠簸对你伤口不好。”
我看着他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澈澈,能带我下去走走吗?”
“好。”他扶着我缓缓起身,一臂从我腿下跨过,一臂从我腋下穿过,将我拦腰抱起。
轻轻一跃便来到地面。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我说。
“不行,你走路的话会牵动伤口,容易裂开。你想去哪,我抱着你去。在你痊愈之时我就是你的脚。”澈澈的表情很是坚决。
这样也好,我也乐得轻松,于是露出甜甜一笑:“好。”
我像一个女王指挥者澈澈,手臂一伸,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开满银杏的大树:“我要坐那。”
“好。”澈澈微微一笑。
“不要走,我要飞。”我故意耍着小任性。
“好。”澈澈仍然是微微一笑满足着我。
他脚步轻点,我便随着他在风中飞舞。
我俩安静的坐下银杏树下,仰头看着开满银杏的树枝。即使没有红红绿绿,我也觉得很美,这可能跟心情有关系。
“仲孙澈你倒是很会偷懒啊,美人在怀这种事我也愿意做啊。我生好火了,现在轮到你了,去找只野味来吃。”南宫宇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树枝一丢,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坐在了我的另一边。
澈澈虽然很不情愿,仍是站了起来,宽大的衣袍一带,人便飞出了几丈远。
南宫宇双手撑在身后,调侃我道:“看见你们出双入对,就我孤家寡人,形单影离,不得不感慨啊。”
“你不是有浣纱嘛,这次我们去圣医谷刚好可以见到她了。”我贼兮兮的笑道。
“你就别糗我了,看到她我跑都来不及,这种类型的女人不是我的菜。”
我突然想起老爹交代我的事情,“大哥,跟你说正经的。我那天去牢里看我爹,他让我带一个字给你爹.”
南宫宇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子,“什么字?”
“我也不是太明白,但是那个字我认识,是一个后字。”
“后字?”南宫宇有些讶异,“难道是让我们去找皇后吗?”
“很有可能。”
“你有个现成的人可以利用。”说着,南宫宇那嘴驽了驽前方。
此时澈澈提着一只兔子走了过来。
他有些郁闷的将兔子扔到了我们的面前,“南宫宇,现在轮到你去整理兔子了。”
南宫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去?我怕血。”
仲孙澈眉毛竖起冷冷瞪向南宫宇。
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如此凶,我还以为他没脾气呢。
南宫宇提起兔子:“唉,算了算了,我去好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我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南宫宇后脑勺扔去,一击即中,哼,什么二人世界,竟在那里乱说。
我有些尴尬的望着澈澈:“别听他胡说,什么二人世界。”
仲孙澈脸也微微发烫,在昏暗的天空下,隐隐有些暗红。
“澈澈,等我伤好了,带我去见皇后吧!”
澈澈停下手里的动作,诧异的看向我:“为何?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要去见母后?你不是很怕她吗?”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皇后是我爹的师妹,我想她可能有办法救他。”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可以去找母后。”仲孙澈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拉了拉他的衣摆,站这么高要累死我啊。
“我现在这不是在告诉你嘛。澈澈,坐下来啦,你站这么高,我跟你说话很累。”我仰着头将脸皱成一团。
“哦。”澈澈再次坐了下来,把水递到我面前:“喝吧。”
我拿起水喝了几口,悠悠飘香从不远处传来,我双眼冒光的盯着架子上那只已经烤的油光发亮的兔子,咽了咽口水。
南宫宇撕下一条腿走了过来,细心的递到我手中,故意亲昵的凑到我耳边嘱咐道:“多儿,小心烫。”
我恩恩恩的点点头,感觉到身旁一波电流穿透我而过,余光瞥了一眼澈澈,只见他一脸怒容的瞪向我和南宫宇这边,他该不会是看上这只腿了吧,想起以前他傻呵呵的时候就很喜欢吃鸡腿啊,鸭腿啊这之类的。
我扭过头看着南宫宇小声说道:“你故意的吧。”
南宫宇嘿嘿笑了笑,用只有我才听的到的声音说道:“免得他老是那么嚣张,气气他。”
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南宫宇,能气到他什么啊,最后还不是害的我要忍心割爱。
我拿起兔子腿伸到澈澈的面前,心里那个不舍啊:“如果你觉得委屈的话,这条腿给你吃好了。”
澈澈定定的看着我,又低眸看了看那只腿,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的怒容已经渐渐退去:“你吃吧,我不饿。”
说完,一人独自走到另一头,望向连绵的山丘,看起来是那样的孤独,冷寂。
“他到底怎么了?给他腿也不吃。”说着,我狠狠的咬了一口,以泄心头之恨,好心把腿让给他,他还给我脸色看。
南宫宇也重重叹息道:“多儿,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脑子是如此的不灵光。”
什么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个的朝着我叹息,埋怨的。
我不睬理他,独自一人闷闷的吃饱喝足后,扭过身子想抱着树干撑着自己起来。
南宫宇见状:“等等,你这样伤口要裂开的,我抱你。“
话音刚落,澈澈不知何时跟风一样站在了我的面前,瞥了一眼南宫宇,眼里似乎有着对他无比大的怨气,“还是我来。“
说完,他温柔的将我抱起回到了车厢里。
“澈澈,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啊?”我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
澈澈摇了摇头,扯开唇角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时候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他温柔的将我放在软榻上,扶着我躺好,再细心的为我盖上薄被。
虽说这是盛夏,可是这可不比的现代,古代的夏日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
寂静的夜晚,可以清晰的听见车窗外蝉虫低鸣的声音,我不能侧身睡,只能平躺睡。习惯侧身睡的我,失眠了,无论怎样都睡不着。
“你没跟多儿说吗?”南宫宇的声音清晰的从车外传来。
“说什么?”仲孙澈淡淡问道。
“你到是真能忍啊。多儿的时间不多了,白天你不在的时候,她发病了一次。”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仲孙澈有些激动。
我听见外面脚步杂乱的声音,脑袋里出现一个画面,就是澈澈正揪着南宫宇的衣领,不知道为啥会有这么个想法。
“告诉你有用吗?你能解毒吗?”南宫宇嘲弄的声音再次响起。
仲孙澈松开他颓然的蹲在地上抱着头,喃喃自语:“要是中毒的是我就好了,痛苦的是我就好了。这一切都发生在我身上就好了。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多多痛苦比我自己死还难受。”“澈澈。”我听着澈澈的自责,泪水缓缓流下落入口中,咸咸涩涩,捂住嘴把声音隔绝在手心,不想让他们发现。
我还能活多久?不管活多久,在最后的日子我一定要好好珍惜每一天。
第二天我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很精神的和他们聊天,打闹,感觉到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我就说我想休息,他们就会出去坐在车头。
我一个人在车厢内忍受着毒素的侵蚀,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毒,但是只要一发作,我就会觉得气都喘不过来,再轻再轻的呼吸都能让我的胸口跟无数食人蚁啃噬般疼。
我不敢出声,只能咬着薄被,过一会便又会好,胸口虽然说还会有点疼,但已不再是那种万箭穿心的疼,而是伤口的皮肉疼。
车帘突然被掀开,是澈澈兴奋的声音:“多多,到圣医谷了。”
我苍白的笑笑,努力想坐起来,可是手一撑,人又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