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嫁海归/六零之公派丈夫(495)

而孩子,能改变一切,甚至人的想法。

当妻子捂着肚子,坐在他对面,幸福的微笑时。

在这一刻,闻放鹤突然就想,要不就放手,任由诸如苏樱桃这类的人去干。

他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坚持自己的真理,时间是唯一的检验标准,也终将证明,他才是对的。

所以虽然表面看起来,闻放鹤是放下了,承认错误了。

但在他心里,依旧觉得自己的主张才是对的,他不过是因为听说东方雪樱怀孕了,而放弃了实质性的犯罪而已。

他要冷眼看着,看以苏樱桃为代表的改革派栽跟斗。

……

再说博士这儿,现在也有个不小的麻烦。

因为在处理阮红星的时候,公安从他身上搜到一枚钥匙,博士认得,这是一种保险柜的钥匙,上面写着渣打银行几个字,这应该是渣打银行的保险柜钥匙。

然后,在阮红星的身上搜出了一份遗书,遗书是用英文写的,就跟闻放鹤说的一模一样,他的遗书是写给博士的,在遗书中,他说,万一自己逃不出去,这把钥匙是他在渣打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美金,一半换成越南盾,寄给他的母亲,另一半,则留下来给杰瑞。

而且他还特地声明,那几把用铁丝拧成的小枪,是送给杰瑞的礼物。

当他想活的时候,想的当然是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但当他要死的时候,一生的敌人,邓昆仑,似乎才是他唯一可托付的人。

而他最讨厌的那个孩子,邓东国,是他在招待所里无聊的时候,唯一愿意给做个礼物的人。

写遗书的纸是一张很陈旧的信纸,背面画着一个五角星。

博士拿着这张纸,慢慢坐到了桌前。

那是阮红星刚刚被本收养的时候,两个语言不通的孩子,一开始并没什么敌意,而且一个看着一个,满是好奇,当时,阮红星叽哩呱啦的,问邓昆仑从哪儿来,邓昆仑画了一个红五星。

阮红星立刻竖了个大拇指出来。

红星照耀的地方,华国,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含糊其辞的说了句:“弟弟。”

然后他把那张画着五角星的纸,贴到了自己胸前,并肩躺在了博士的身边,又说了句:“弟弟,我是。”

一艘漂洋过海的船上,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起,至少在那一刻,那种感觉是相依为命的。

直到本不厌其烦的训斥,离间,让他们互相猜疑,他们才越走越远。

但在那时候,在那一刻,阮红星是真正认为,自己是博士的弟弟。

博士万万没想到,过了三十多年,阮红星居然还留着这张纸。

上面那个红五星,还是他自己画的,这张泛着黄的纸,阮红星应该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带了很多年才对。

“怎么办,那些钱,我们可以和渣打银行交涉,把它取出来,但是舍利子怎么办?”博士回头看苏樱桃。

杰瑞有了好几把小枪,博士又给他用毡做了个飞镖盘,原来是苞米满天飞,现在是钉子,嗖的就是一枚,也不怕橡皮筋儿弹坏了自己的手。

两只本来就粗的小手手,现在磨的,像个干活的农民的手一样。

“biu!”小家伙就是一下。

苏樱桃哪知道该怎么办,反正,舍利子她在梦里,从褚岩那儿抢了过来,现在,也绝不可能送给越南人。

希哈努克捐的款,过了这么多年,才算真正能用在石窟里了。

据说,所有大菩萨雕像上的眼珠子要重新装回去,舍利子也要填回菩萨的雕像内部,他要敢把舍利子送出去,跟褚岩一样,他就等着遭报应吧。

那不,苏樱桃从厨房出来,看儿子用枪射着钉子,嗖的伸了一下手,杰瑞立刻皱起眉头了:“妈妈,不要开玩笑,你会受伤的。”

“我就想看看,这个小坏蛋会不会把钉子扎到他妈妈手上。”苏樱桃开玩笑说。

杰瑞眉头皱起来了:“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我练射击的时候你不能从我眼前经过,五米范围内都不行。”

一本正经,小家伙枪法怎么样不说,至少懂得注意安全,不止是自己,还有别人。

回头,看博士在沙发上愁眉苦脸的坐着,苏樱桃终究是忍不住,还是说:“你就别管了,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吧。”

不送舍利子,又该怎么安慰那个远在越南的老母亲。

越南从40年经受战火,到现在,整整36年,那个老母亲人生的一大半时光,都是在漫天的战火和硝烟中度过的。当然,阮红星是个恶人,但不可否认,他母亲的教育是成功的,直至死的那一刻,他想的,依旧是回到故乡,回报自己的母亲。

博士是真想不到该怎么办,才能安慰到那位母亲,毕竟就他连自己的母亲,他都没有安慰过。

不过这天,博士刚下班,下了楼,就在半路碰上郑凯了。

披件衣服,叼支烟,粗声粗气,郑凯半路迎上博士,瞪了他一眼,径自就说:“邓博士,苏厂长让我来问你一趟,那个越南人的骨灰呢,她要用。”

要用骨灰?

阮红星的骨灰就在博士的办公室楼上,他一直在考虑,要怎么送出去呢。

“拿来,给我。”郑凯点着了烟,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儿说。

郑凯的雕塑车间虽然没有刺绣车间发展的那么大,而且并不走量,但是价格高,利润高,而且他是子承父业,干这一行是真有天赋,摆弄泥土,摆弄的比谁都好。

进了车间,苏樱桃居然也在,正在笑着跟一个工人聊天,指着一尊整件的菩萨雕塑说:“这儿先不要封口,我把东西填进去再说。”

那是一尊美伦美焕的菩萨塑像,几乎是按照一比一,复圆了敦煌洞窟里的菩萨,菩萨慈眉善目,端庄相好,博士看了,都要忍不住称赞,这是东方美学的巅峰。

不过它出自谁的手呢,并不是什么大师级的人物,而是郑凯。

叼着一支烟,郑凯吐了一口烟圈儿出来,由衷的感叹说:“咱们苏厂长啊,就是太善良,太善良了一点。”

看博士提着阮红星的骨灰盒来了,苏樱桃接过骨灰盒,说:“以我自己来度,我这辈子,只要活着,就永远不想听到我几个孩子去世的消息,这骨灰,咱们把它装进这个菩萨造像里,送回越南之后,给官方看看他的骨灰,真实的情况就别告诉他母亲了,他母亲要问起,就让那边的政府告诉他,他在这儿学雕菩萨,不就行了?”

给那位将死的老人一尊菩萨,再给她一个美丽的谎言,就说阮红星留在秦州,是在给菩萨造像,阮母听了,必定会很欣慰吧。

难怪郑凯叼着烟,要感叹一句,苏樱桃太善良了一点。

她这个方法倒是不错,既能让那边的官方知道阮红星已经死了,也能把骨灰送回他母亲的身边,更重要的是,他母亲也能瞑目。

不得不说,很多博士觉得格外为难的事情,小苏永远会给他惊喜,总是处理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才好。

阮红星的执恋是舍利子,但阮母的并不是。

比起舍利子,她更希望自己的儿子生活在安稳,稳定的环境中,有一份好工作,哪怕此生不见,只要他幸福就好。

而一尊精美的菩萨,于那老太太来说,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俩口子一起回家,明天,他们就要正式带着孩子们去大佛石窟,归还舍利子了。

苏樱桃今天没开车,走到博士的自行车前,等他上了自行车,顺顺当当一跳,就跳到自行车的后座上了。

“那些越南盾,也不能一下子给老太太,到时候让褚岩亲自去一趟吧,给老太太换成衣服,再给她做口棺材,要是老太太身体好,就把剩下的钱给她存起来,要是身体不好,找个人托付了,好歹也算有个善终。”絮絮叨叨,苏樱桃坐在车后坐上,又说。

博士点头,答应了一声:“好。”

“前几天,我听东方说自己怀孕了,她还说,闻放鹤说,他会一直看着我们,看我们轻工厂的发展,历史将证明,改革是错误的行为。”苏樱桃又笑着说:“他还说,尤其是汤姆那种孩子将来当了干部,于这个国家,将是莫大的悲哀。”

“那就让汤姆做给他看,这没什么难的。”博士在前面骑着自行车,笑着说。

“在我梦里,他亲手搞垮了秦钢,也不知道看着那么多工人下岗,三四十岁的年龄跑出去当小摊小贩,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苏樱桃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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