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燃烧自己,也燃烧丑恶。
他让我见识了人心有丑陋的,却也有美好的,有犯错的,也有选择原谅的。
我忽然也想做一次那样的傻逼。
原谅过去。
宽恕罪恶。
去相信我记忆中那个少年。
他虽然有点小脾气,有点毒舌,有点小坏,却还是善良的,美好的,明朗的。
是我不后悔喜欢过的。
*
江澈这边正酝酿着情绪,琢磨着江烟隔的话是几个意思。
冷不防车子猛地一颠簸,随着江烟隔不耐烦了骂了句“操”,车子突然熄火不走了。
“……”
为避免尴尬,江澈没话找话地问了句:“熄火了?”
柔情江烟隔脾气上来了,瞬间变身江魔鬼,咬牙切齿地反问:“这他妈还用问吗?”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江烟隔看了眼后视镜,大雪很快覆盖了来路,她连车轮子印都没见着,而下山的路也是白茫茫一片,看得人心烦。
江烟隔今天本来就穿得不多,她拢了拢那件毛衣,瞅着江澈,毫不心疼地说:“江小崽,你下车去看看。”
江澈本来就打算下车去看的,安全带都解开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莫名有点怄,他回过头反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穿少了,我怕冷。”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是你上司,我比你大,你要讨好领导,尊敬长辈。”
“……”江澈沉默了几秒,砰地一下打开车门,刚下车,他就冻得打了个喷嚏。
这鬼天气,要了命了。
江澈围着车转了一圈,又打开引擎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毛病。
江澈回到车上,摇摇头:“没发现什么问题。”
江烟隔见江澈还没三分钟就回来了,用苛刻的眼神打量着他,说出的话比外面的北风还冷:“你到底认真看了没有?”
江澈气得快要吐血:“有本事你自己下去看。”
“我才不去。”江烟隔眯着眼,懒懒地点开手机屏幕,“我有本事也不是这么用的。”
江澈懒得理她,掏出手机发现没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江总:我是你上司,我比你大,你要讨好领导,尊敬长辈。
江小崽:过年给红包吗?8888888那种。
江总:给。
江小崽:要我死我都去。
☆、未山雪
他见江烟隔没事人似的在玩游戏,没好气道:“你手机有信号,就赶紧打个电话叫人接应我们,不然我们今晚都得冻死在这里。”
江烟隔连眼皮子都懒得掀,哼唧道:“谁跟你说我手机有信号了?”
“没信号你能玩游戏?”
“贪吃蛇,不行啊。”
“骗鬼呢你,当我没玩过贪吃蛇是吗?有这样的贪吃蛇?”
“最高氪金升级版,不行啊。”
“……”
所以说,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勇气往往要比平时大很多倍。
换做是平时,江澈火气脾气再大,也不会跟江烟隔这么顶嘴。
三年前会,三年后不会。
江澈就算是装也要装一下的,但眼下没别人,江烟隔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江澈简直就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江烟隔放下手机,缩了缩脖子,拿出没收了过来的火柴,准备划燃。
江澈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质问道:“做什么?”
江烟隔一脸无辜:“冷,取暖啊。”
“你他妈以为你是卖火柴的老女孩吗?”
江烟隔纠正他:“小女孩。”
江澈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瞪着她,没收了火柴,拉开储物盒准备放进去。
“……”
“哈哈,有酒,我可太他妈爱自己了。”江烟隔眼睛亮了亮,一下把储物盒里半瓶酒拿出来。
瓶子里是白酒,还剩一半,也不知道是她哪年哪月搁在里头的。
眼下成了能救命的宝贝。
江烟隔出来这一趟谁都没说,只带了江澈。
眼下天寒地冻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手机又没信号。
别没等到救援,先给冻死了。
还是先暖和暖和最重要。
江烟隔像个小酒鬼一样喝了几口,然后劝着江澈:“小崽子,来来来,喝一口,暖暖身子。”
“我不要。”
“是不是男人啊,车都不走了,这荒山野岭的,你以为谁他妈还查你酒驾啊。”
“反正我不喝。”江澈说,“酒后乱·性。”
江烟隔啧啧两声,没再管他,不喝拉倒,爱喝不喝,她还能多喝几口呢。
江澈见江烟隔为了臭美,外套都没穿,他没有多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叫她穿上。
江烟隔吐了口气,穿上江澈的外套,把拉链拉到了下巴,江澈脱下外套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实在冷得受不住,江澈不得已灌了几口酒,喝完就后悔了。
他妈的这酒太烈了,太上头了。
好在身体却迅速地热了起来,浑身冒出细腻的汗。
江烟隔遇上酒就不懂得节制,大半瓶高浓度的白酒,浅酌深探的,没几下就被她喝光了。
喝完江烟隔就想起来了。
这酒好像是有一次她吐在了车上,座椅全是真皮的,陈妈清理完座椅,还拿了这酒给她消毒。
当时,江烟隔还笑话陈妈,消毒干嘛用这种土方法,顺手就把还剩大半瓶的酒,搁在了储物盒里。
怪不得这酒又烈又辣,没半点回味的香醇甜美。
江烟隔以前贪杯,却也没喝过这么猛的酒,没一会儿,她热得受不了,开始把外套毛衣都脱了。
她眼前昏昏的,心脏也加速跳动,江烟隔趴在方向盘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怎么了?”江澈目光不住地朝她瞟,见她脸色不正常,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立刻烫着了一下缩回来,“你发烧了。”
江烟隔唔了一声,喉咙像是被灼烧一样疼,她从车上找了瓶水,喝了几口,才觉得舒服些。
江澈忍着不适,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的座椅放倒,好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江烟隔这会儿脑子不清楚,又浑身烧得难受,江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江澈帮她放平座椅时,脸不小心蹭到了她的。
江烟隔下意识地一偏头,那红得如朱砂一样的唇就贴在了他的脸上。
江澈脸上闪过不自在,还没移开身,他又被江烟隔勾住了脖子。
似乎没想过江烟隔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捉弄自己,江澈愣了一下,低下头,注意到江烟隔迷离的眼神,哄小孩似的来拉她的手,沉声道:“别闹。”
江烟隔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在油锅里翻滚的鱼,又热又烦躁,脑子也不好使了,好不容易捞到一块冰块,哪里肯松开。
她干脆双手抱住江澈,把他朝自己身上扯了扯,嘟嘟囔囔地命令他,不准跑。
也不管她语气软绵无力,听起来好像是在撒娇。
江澈冷白的肤色,因为喝了酒变得晕红,他勾起唇,努力保持着脑子里的清明,哑着嗓子,说出的话却不正经:“别撩拨我。”
“我热……”
江澈磨了磨牙,嘲讽道:“你是喝酒了,不是吃了春.药。”
江烟隔不安分地扭了扭,只是喃喃重复道:“热……”
她没穿毛衣,贴身的就是一件黑色吊带,吊带按照她一贯作风,领口依旧开得很低。两根细细的透明肩带,似要勾不住重量,都嵌进了肉里。
两团雪一样的糯米团子,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江澈低头,呼吸也没有任何征兆地变得急促。
他年轻气盛,又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冲击。
江澈艰难地挪开视线,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声音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江、江烟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江烟隔不回答,猛地一推他,江澈冷不防被她推得倒在了座位上。他还没坐直身体,一抬头,就看到江烟隔也爬了过来。
这熟悉无比的一幕。
江澈:“……”
他一手撑住身体,自下而上地打量她,大气也不敢喘。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又暧昧。
江烟隔媚眼如丝,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笑得像是要掏出他心脏来品尝的妖精。
江澈喉结滑动了几下,被她压制得动弹不得,他纵然脸皮再厚,也情不自禁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试图拉回她的理智:“江烟……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