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倒是好听。
“打扰你了。”帽子哥垂下眼,留意了一眼南知意的桌号,“我朋友有点毛病。”
南知意:“……”
程天:“……”
*
南知意吃完去结账,老板翻了翻单子,“姑娘,你这个刚才有人结过了。”
南知意:?
老板:“俩小伙子,你们还唠了半天嗑,怎么,你们不认识的?”
南知意:“啊……那单子有吗?”
老板麻利地扯下一截单据递过来“有。”
五十多块钱。
南知意从摊位那又买了瓶水,把那张单子塞进口袋。
*
回邤城第一次出门就莫名其妙吃了个免费的宵夜,说不定预示着,往后的日子还能凑合过。
走了一小段路,南知意一抬头。
老实人网咖。
怎么叫这么个名?
反正她现在也不打算回家,不,回寄住的地方。
南知意想了想,推门进去,一摸口袋,才发现没带身份证。
南知意叹了口气,只好又出来了。
顺着楼根往外走,夜已经深了,路上并没什么人,安静得只余有脚步声。
“手机给我,别磨叽啊——快点!!!”
声音从网吧后门的小巷子里传来。
南知意停下脚步,抢劫?
那她现在应该往哪走,跑么?
没等反应过来,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急急忙忙从巷子跑了出来,跨上路边的摩托,打着了火就跑。
急不可耐,一气呵成。
等摩托走远,南知意迟疑地向巷子里张望。
刚才的帽子哥孤零零地站着,身边影子细长。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戴帽子,黑色碎发剪得随意,巷子里壁灯黯淡昏黄。
南知意不能装没看见了,不是因为自己人美心善。
主要是帽子哥站着的方向,正面朝她,狭路相逢。
于是她硬着头皮走过去。
虽然现在走到哪里都是手机支付,但备一点零钱是她的习惯,以防万一。
南知意把全部零钱掏出来,记着是有百八十块的,全塞进帽子哥手里,“帮你救急,打车回家吧,我这个人就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帽子哥神色淡淡,眼尾稍垂,黑睫直直地压着,在眼下落下一片影。
又颓又厌世的一张脸。
听完这话,他眉眼稍抬,扫了她一眼,“?”
“你要是害怕报警会被报复,我可以帮你。”
“你要是想还我饭钱也不用这样。”帽子哥乐了。
话音未落,黄毛小姑娘手机攥着的电话就响了。
“我都看见了,你别害怕,小混混都欺软怕硬。”南知意抬手冲他挥了挥示意他把钱拿着,走远了几步才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南云怒不可遏,“我好心把你接到邤城来,你大半夜的给我离家出走?!”
南知意深吸一口气,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巷子外跑,“我没有——只是出来买点吃的,晚上没吃饱,马上就回。”
黏腻闷热的夏夜起了微风,沈西洲垂下眼,叹了口气,把钱塞进口袋。
巷子里头的墙边,是一扇关着的黑色铁门。
门框与墙面有一点落差,不仔细看,极难注意得到。
程天从里面推了门,锈烂的铁门发出尖锐的吱呀声。
“哈——”
被这开门声吓到了,一只奶黄色的炸毛小猫弓着背龇着牙蹿上了房梁。
“还不进来啊?”程天倚着门框,“我们沈老板想啥呢?”
沈西洲斟酌了一下用词,“我问你,要是欠了别人钱……”
“指定得还啊。”程天说完一愣,“那这网吧不是要卖了吧?!”
沈西洲长腿往门里一迈,手抵着门缓缓合上,眸光很淡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已存 放心观看
醒醒在这里谢谢谢谢大家啦 给点鼓励把
☆、二块钱
《小债主她挺嚣张》
觉总睡不醒/文
第二天南知意就趁着早饭的时候,在饭桌上提出了想出去住这事。
南云脸色不太好,但祝槐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连菜碟都向她这边推了推。
估计祝槐快高兴疯了,她一向体面的人,现在连客气的挽留几句都没讲。
黎羡不怎么爱说话,文文静静的,也没对这事儿表态。
南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南知意便趁热打铁。
“这样如果我妈想来看看我,也不至于没有地方住。”先卖个惨。
“后天就开学了,我下午去把头发染回来。”又卖了个乖。
南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南知意虽然成年了,但是独自来邤城读书,季江茹不可能不惦记。
要是过来住个几天,怎么安排也是个难题。
还有昨晚,南知意半夜溜出去吃东西,说明她在这住的也不是很习惯。
“行吧。”南云这就算答应了。
“省实验后面就是邤城大学,我在邤大家属楼给你租间房子,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南云掂量了一下,“走路也方便,10分钟就能到学校。”
"谢谢!"南知意甜甜一笑。
祝槐神清气爽,本还想着怎么和这个小妖精相处呢。
现在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顺带连眼角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
“来,多吃点。”破天荒地还给南知意夹了菜。
南云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南知意还真是有点喜出望外,连祝槐给夹的菜都吃了个精光,还甜甜地叫了一声谢谢阿姨。
*
南云联系了在邤大做教授的朋友,给南知意联系了一间整洁干净的一居室。本来是租是给邤大学生做考研房的,刚好空着。
傍晚的时候,南知意就搬了进去。
她的行李本身就不多,所以也没怎么费劲收拾。
南云带着南知意在周围逛了一圈,又认了认学校的门。
南知意站在实验高中的门口向里看了看,学校挺大,“我认得路,我就是在邤城出生的。”
南云:“那不是这么多年没回了,怕你忘了。”
南知意:“这片儿街区还是以前那样,没咋变。”
她不怼人就牙痒痒,“城市再怎么变,也没有人变得快。”
南云知道这是对自己还有意见着呢,再没找话说。
直到把南知意送到门口。
南云照例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什么的,末了又问,“意意,你会做饭吗?”
“会。”
其实她,会个屁。
“那行,平时你自己做着吃,每周末来家里吃顿饭住两天吧,你的房间给你留着。”
分不清他是真的欢迎还是只是客气,南知意模棱两可地答,“再说吧。”
南云支支吾吾,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还有个事。”
南知意抬眼看了看他,“这头发我明天就染回来,今天搬家有点累。”
“意意,开学以后,你能不能……。”
“嗯?”
虽然想过南云接自己回来肯定是有点什么打算,但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摊牌了。
“你弟弟……。”似乎是带上“你弟弟”这个前缀就能激发南知意的责任感似的,南云把这仨字说得很重。
“我弟弟?”南知意明知故问问。
三个月前,南祝燃在邤城大桥上跳了下去,季江茹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惊得从沙发上直接站了起来,虽然打了码,她还是一眼认出来电视上那个痛哭流涕的男人就是南云。
警察都认定了是自杀,南云想让她怎么着。
“前些日子走了……那孩子兴许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
“实验是好学校,你家又有钱。能有什么事,谁敢欺负他?”南知意想不通。
“问了老师同学,也没见有人欺负他。你要是打听到些什么,就告诉我。”
“哦。”南知意合上眼,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你怎么不让黎羡打听。”
南云摇摇头。
南知意不知道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眼下只想把南云打发走,只好先答应着,“我尽量。”
送走南云,南知意洗了澡倒在床上。
今年的高考没考,后来从网上下载了卷子做,估了估成绩,发挥尚可。
实验的师资不错,南知意盘算着,说不定还真能努努力考上国内排名前几的大学。
至于南祝燃是因为什么死的……
警察都查不出来的事,她人生地不熟的尽力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