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和徐莎确实是打算大量收购,但是他们的大量,和向家伯父以为的大量还是不同的。加上赶巧儿徐莎他们搞了这场发布会,所以向爸就以为,徐莎他们是为了快速回笼大量的资金投资羊毛。
虽然他也是希望大哥那边能够做出成绩,但是水木是本地企业的翘楚,他也怕那边进货太多,成本太大卖的不好拖垮了这边的厂子。正是因此,他才希望能跟江枫谈一谈。
最起码,心里有数儿。
毕竟一个本地企业可以迅速蓬勃的发展起来也不容易。
向父这些想法,向晴倒是不知道的,她小声嘟囔:“那我跟公司联系,徐莎不就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了吗?”
这些事儿,她都是瞒着的。
向母看着闺女,说:“那你不说,稍后他们去内蒙收购,你大伯还能不说?”
向晴:“……”
她低声:“不过我没听徐莎他们说过这个事儿啊。”
说到这里,突然就停顿了一下。
她挠挠头,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当时没太放在心上。”
她小小声,可是向爸坐在客厅也还是耳尖的听见了,严肃:“你这孩子,既然都已经上班了,做事情就不能这么不着调。不能因为你们是同学,就不努力提高自己做事情散漫,如果给我丢脸,就给我滚出家门。”
向晴:“哦。”
一家人正说话,向晴大哥领着老婆孩子进门,一家三口也是谨小慎微的,客客气气:“爸,我们回来了。”
向父:“你跟我来书房!”
向大哥脸色一苦,默默的跟了上去,向大嫂赶紧凑到厨房,说:“向阳肯定要挨训了。”
向晴苦哈哈:“我已经挨了一顿了。”
向家七八岁的大孙子倒是很实话实说了:“爷爷天天都在不高兴。”
几个女同志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赶紧捂住嘴。
向晴:“不行,我得给徐莎打个电话……”
她赶紧窜到电话前,叽叽咕咕起来……
这一头儿,徐莎挂了电话,回到了房间,江枫:“怎么了?”
他上前,看着徐莎湿漉漉的头发,不赞成的说:“怎么不擦干?”
徐莎:“这不是正好来电话吗?”
江枫接过毛巾为她擦拭,徐莎则是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保养,徐莎看起来很年轻,这不一定是因为保养的关系,毕竟有的人天生就底子好,不过徐莎还是很喜欢这种一步步保养的感觉,香喷喷的睡觉,那才舒服呀。
“是玫瑰的味道。”
徐莎点头:“玫瑰精油。”
她伸了一个懒腰,瘫坐在椅子上,任由江枫为她擦头发,她则是因为疲惫而昏昏欲睡:“刚才是向晴的电话。”
江枫挑眉:“她有事儿?”
徐莎:“向晴她爸爸想约你见个面。”
江枫:“……???”
向晴她爸,为啥要见他?
这逻辑,江枫还真是盘不清楚。
徐莎:“因为羊毛的事儿,你之前不是……”
江枫了然:“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虽然打算大量收购,但是也不至于……”他突然就停下:“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把?”
徐莎微微侧过身子,问:“那样儿?”
江枫看着徐莎,说:“他们以为,我们要进超大量。”
徐莎:“???”
江枫:“……”
两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不过很快的,江枫说:“没关系,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有误解,解开就好了。
徐莎看着江枫,突然说:“要不,我们加大量吧?”
江枫:“什么?”
徐莎认真:“我说加大量,让市场上只有我们的货。”
徐莎想了想,说:“然后我们加大宣传。”
江枫看着徐莎的眼睛,说:“你知道你说什么吗?”
徐莎点头。
江枫:“首先,积压货物风险十分大,我们公司迅速的扩大,完全是因为走货频繁。其次,羊毛羊绒成本就会高,我们造价也会增高,再加上,内蒙距离我们鹏城路途遥远,运费会大大的增加。成本特别高,我们不好卖。”
虽然不学经济,但是因为做生意,江枫这几年也看了很多经济方面的书。
所以在短短时间内立刻就点出了最至关重要的两个问题。
徐莎:“我们现在不是预定吗?可不可以在当地建立一个仓库?直接从内蒙发货?”
江枫摇头:“不可以。”
徐莎诧异的看向了江枫,江枫说:“这要十分靠得住的人过去蹲守,我们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是其一。还有其二,做生意的都猴精儿,我们从内蒙发货是瞒不住的,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们中间商赚差价?何不直接去收购?我们可以承包第一年,但是第二年呢?就算我们合约多签订几年,那么就没有人偷偷卖吗?我们既然是大量收购肯定就要压价,只要他们把价格抬高,那么还是能收到的。别看收购成本比我们高,但是如果距离内蒙比较近,那么人家成本未必比我们高。因为我们太远了。”
徐莎:“啊!好烦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徐莎瞬间就觉得很烦躁。
江枫揉着徐莎的头,说:“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徐莎:“那,我们卖毛线是不行的,做成衣服呢?”
江枫:“做成毛衣,人工不可能,不符合成本,如果机器,咱们没有。”他补充:“江海市就算有,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徐莎:“……”
这种怎么都没有好办法的感觉真是太不舒服了。
徐莎感慨:“我真是挺矫情的一个人。”
江枫温柔:“我觉得你这样很好,有问题就不断的提出解决的建议,不管成功与否,都在努力,这样就很好的。”
徐莎嘟嘴:“可是我的建议都被否决了。”
江枫笑:“你这人啊,就是突然间较真儿,本来你也没想那么多的吧?谁能想到,最开始的时候你只是想要做许文强的同款白围巾呢。这一转眼,就恨不能垄断市场了。”
徐莎自己也愣住了,是啊,谁想到这件事儿的开始只是因为她想要做白围巾呢。
徐莎自己也笑了:“我这个人就是发散思维,不过毛线肯定是可以流行的。”
这一点,徐莎很肯定啊。
几十年后也有人穿毛衣的啊,羊毛的羊绒的,还不是应有尽有?
而且她也听她姥还有他们巷子里的老邻居坐在一起忆苦思甜,说起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说是家家户户都要织毛衣,城里农村都有这个习惯的。他们可不是买现成的,都是自己买毛线织起来。
各种颜色的毛线啊,剩的一个个小球儿,留着没用,扔又不舍得扔,想一想也挺有趣。
所以徐莎想,最起码这个行业,还是可以蓬勃发展几年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着急开拓新的线路。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做的这个行业还是很蓬勃发展的。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必要着急往前冲,何不稳扎稳打?”
徐莎知道自己有点急了,也晓得江枫说的,确实都是有道理的。
她哀怨的趴在椅子上,此时江枫已经将徐莎的头发擦干了,说:“走,你也累了一天,过去躺下,我给你按一按。”
徐莎立刻高兴起来,江枫对人体比较了解,穴位也摸得准,按摩可舒服可解乏啦。
她赶紧的躺下,说:“来来来。”
同时还碎碎念呢:“真的很难想象你是学西医的,中医的穴位,你也很懂啊。”
江枫:“我都是自学的,不上讲,再说,不管什么医,我现在也不从事这一行了。”
徐莎翻身,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有没有不舍得和遗憾,只是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他一双带笑的眼,徐莎轻声:“你……”
不知道怎么说。
江枫拍拍她,说:“按摩别动,我没有什么不高兴。”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我听说,你今天跟招商办一直再说学习的事情。”
他意味深长:“你想出国?”
徐莎眼神飘忽:“哪有。”
江枫浅笑出声,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吗?”
他们夫妻,根本没有秘密啊。
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彼此一个眼神儿一个小动作都互相了然了。
徐莎:“你知道我又不是那种对国外好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