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想,过不了几日,朝家就可以在B市彻底垮台。
当初南小槿的父亲便是如此,势败山倒,为了不牵连妻女,直接从五十多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人死账消。
朝辞捏着拳,知道霍沂歌是铁了心要将他逼入绝境,逼他做出一个选择。
但是他两个都不想选。
朝辞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霍沂歌面前。
霍沂歌看着他,任他动作,似乎也好奇下一刻他要做什么、说什么。
朝辞只是半俯下身,吻上了他冰凉的唇。
不知是谁起的头,这吻越发深入,到后来朝辞整个人都坐在了霍沂歌的腿上,嵌在了他的怀中,仰着头承受这唇齿间激烈的掠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也五十个小红包嗷。这章实在是太卡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我才写了三百个字。十一点多再请假也来不及,怕大家干等,就硬着头皮写or2,晚更新了抱歉抱歉哈。
今天更了番外的最后一段,完整版的番外已经贴在上个世界最后一章的作话里了,想看的小天使可以自己去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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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朝父朝母每年都会去S市看朝辞。
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曾经也是他们的骄傲,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个大城市里,死后数天才被人发现。
老两口每次想到这点,就心痛得说不出话。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们发现,每次他们去那墓园时,都会发现一个青年的身影。
他每次都很早就来了。朝父朝母早晨过来时,他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披着一身霜露。
他面容看上去很年轻,但发间竟已是灰白斑驳,眸中更是死气沉沉。
唯有在看向朝辞的墓时,他才会露出一些疼痛、又怀念的活气。
这青年每次远远看见朝父朝母,就直接离开了。朝父朝母想叫住他都没有机会。
朝父朝母是想见见他的。
因为青年的面容看上去,和儿子常提到的小律很像。
儿子本来已经说好了要为了小律买房,老两口还资助了六十万。最终房买好了,装修也弄好了,儿子却没了。
他们匆匆赶到S市,连小律也没有找到。
他们也有过很多猜测,可四处打听,毫无线索,好像从来没有小律这个人一样。
这个青年,会是和小律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他们和青年最近的距离,也只是遥遥地对视,最后便是青年匆忙离开的背影。
朝辞死后的十年,他墓旁的那块空墓也立起了碑。
这里的墓越来越抢手,很早之前就被卖光了。朝辞墓旁的这块墓听闻是买主早早买下的,过去的十年,一直是空的。
直到现在。
朝母不经意地看了那墓碑一眼,惊得定在原地。
那墓碑上的照片,竟然就是那常常来祭奠朝辞的青年。
人照片下方的名字,赫然是“贺律”。
——小律?!
……
又过了几日,有个律师找到了朝父朝母。
律师说,那个叫贺律的青年,立了遗嘱,死后将所有的遗产都留给朝父朝母。
一笔天文数字,和一段再也无人知晓的故事。
第165章 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十八)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
怀里的小家伙都喘不过气了, 霍沂歌好心地把他放开,小孩还是挨挨蹭蹭地往他怀里靠。
黏在他的颈窝,用绵软濡湿的强调巴巴地在他的耳边、乞求撒娇般地唤着:“霍叔叔……”
这小破孩总这样。
平时用不着自己的时候, 尾巴拽到天上。有时候自己叫他还得三催四请,呆不了一晚上就匆匆回去。没见他说过几句好话软话。
有求于自己的时候,就变成家养的小奶猫, 露出柔软的肚皮蹭着腿撒娇。
霍沂歌拍了拍小孩的脊背, 坚持道:“这次不行。”
平时想要怎样都随他,但是这次却不能任由他蒙混过关。
“我才二十岁, 现在哪有人二十岁就结婚的?”朝辞从他颈窝里抬起头,用红了一圈的眼眶看着他。
“更别说你还比我大十七岁, 跟和我大十七岁的人结婚……”朝辞小声说, 但是他离霍沂歌这么近,这些嘟囔当然是被霍沂歌全部听见了。
霍沂歌气得掐着他的脸颊:“我很老吗?”
“你要是在我这个岁数就结婚生子, 现在孩子只比我小三岁,你说呢?”朝辞反问。
模样像一只神气又欠揍的小猫。
霍沂歌都要被他气笑了。
现在嫌他老, 当时在酒吧勾搭他的时候可不见得。
随后他将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些白花花的各种资料上,神色还是说不出喜怒。
“行了, 你别和我插科打诨。”霍沂歌说,“你嫌太早了也行,只要你答应, 我们可以两年后再去领证办婚礼。但是宣承和檀烈那边要断了。”
朝辞面上还是红着眼圈, 心底却是无限下沉。
他没想到自己还真的被雁啄了眼。招惹了霍沂歌, 还得搭上一辈子。
但是他不可能真跟这人过什么狗屁的一辈子。
他只低着头, 没说话。
霍沂歌将他搂紧怀里,亲吻他的额头和眉眼。
他知道这小孩还是有自己的心思,只是面上表现得乖顺罢了。
“你什么都不想付出, 又什么便宜都想占,没这么好的事情的。”
他将朝辞推开,让他站在自己面前。随后自己也站了起来,往外走。
朝辞不知道他想如何,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随后几人走过了前庭长廊,到了一间阁楼里。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本来没想送给你的。”霍沂歌说。
朝辞的心中升起了浓浓不安和畏惧。
他转头看向进来时的大门,那门还是洞开着,还能看见外边的光亮和树丛。
他升起了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但是出于对霍沂歌的畏惧和忌惮,却没有为此付诸行动。
也就是他迟疑的这一秒,程凌往门口走去,走到了门外,又关上了门。
这间装饰复古的阁楼里,只剩下偏黄的灯光。
“愣在那里做什么?走吧。”霍沂歌转头对朝辞说。
随后他牵着朝辞的手,走到了阁楼的最里面。
那是一件没有窗户的房间,哪怕灯光足够明亮。
最里面的墙镶了一整面的铜镜,打磨得极为光亮。
而左侧的墙则是设了一面到顶的置物柜,有些地方摆着书,有些地方摆着一些精巧古朴的东西,看上去像古董。
那铜镜前的前面,是一只巨大的木马,朝辞手心被汗液浸湿,又转头看向了那个置物柜里的东西,等看清后,更是瞳孔一缩。
“弄到这些东西还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知道你爱干净,那些都是我让人专门仿制的,你要是想见真品,下次我可以带你去。”霍沂歌说。
是的,那些都是淫巧的古董。霍沂歌将它们买来后,还特地让人仿制了新的。
从前他和霍沂歌在一起的时候,霍沂歌虽然体力精力不见得比其他情人差,但是就喜欢用那些小东西。不过说实话,那些小东西也的确有意思。纯粹的体力再好,它们也能给出不一样的体验。
朝辞图新鲜,也就随他去。但是那些都是些常见的小玩意儿,玩不了过火。和眼前这些比起来,的确是小巫见大巫。
朝辞浑身僵冷,但看向前方神色淡若深潭的霍沂歌,最终还是僵直着身体往他那边走了过去。
比起其他,皮肉之苦反倒是最轻松的。
…………
朝辞面对的一切,赵绎都无从知晓。
此时他回到住所,望着空无一人的公寓,只是兀自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便坐到了沙发上。
他只以为朝辞像从前许多个夜晚一样,在外面厮混。
他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自从在马尔代夫,他在阳台上站了一夜后,他的心就再也难以平复下来。
白日里尚且还能做些事情来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尚且还能有足够的理智来压制这些过分的妄念,但是到了将要入睡的夜里,那旖念便如浓雾般在沉沉的夜色中将他笼罩。
在那一天晚上之后,他总能想起朝辞中了药的那天。
那天,那个晚上,疯狂拥吻自己的朝辞。他抱着自己,想抱着最后的甘醴和救赎,又像是毕生的渴求与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