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叙舟一把捉住她的手,暧昧笑道:“眉眉,还是你最心疼我。”
衣衫不整的艳骨将手抽回来,推他道:“下次再这么不饶人,就不帮你了。”
但是诸位千万不要认为他们已经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们只是在非分的边缘试探又徘徊。
艳骨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下床道:“好了,快去沐浴,我把床褥换一下。”
楚叙舟弯腰在她唇角亲了一下,进了里间。
谢殃等人知道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可是瀛洲路途遥远。
他们一路上想了不少办法,却还是姗姗来迟。
届时已经是深夜。
卫绾累的筋疲力尽,忍不住埋怨颜七道:“我就说我们应该乘那个小舟穿过去,现在好了,来迟了,还累的半死不活。”
颜七揶揄她道:“谁让你天天懒着不动,让你坐在土豆身上又死活不肯。你看我,我可一点都不累。”
谢殃看了一圈周围:“这里就是绝命崖。看样子应该是打完了。”
卫绾抱着土豆说:“土豆买来是当宠物的,又不是坐骑。”
土豆附和的叫了一声。
卫绾好奇的伸头想要去看,结果一看是万丈深渊,吓得脚步不稳,谢殃忙拉了她一下。
梁九八重咳一声。
卫绾顿时自觉的后退三步。
颜七将手搭在卫绾肩膀上,意有所指道:“我就说不用来嘛,有人非要来,现在还不是白来一趟。”
谢殃看他一眼,道:“玄桀赢了的话,轩辕剑应该平安送回了。我们去看看吧。”
倘若轩辕剑平安归朝,他们也就可以回去了。
这样一想,卫绾突然又有些舍不得这里了。
数万军队驻扎之处并不难找。
他们在长华殿找玄桀的时候,也没费多少工夫。
玄桀的身上还是有些湿的,背后的伤口似乎没有处理好,血水一点点浸湿后背。
他一个人在喝酒,像是喝了很多,地上还有零碎的酒罐瓷片。那把被誉为绝世珍宝的轩辕剑就躺在地上,弃如敝履。
卫绾愣愣的看着:“怎么赢得像输了一样。”
玄桀以前就孤僻,但从未像今夜一样孤独而脆弱。
他不断的喝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头埋在臂弯里,难过的说不出话。
卫绾等人是亲眼看着玄桀走的。玄桀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只提着轩辕剑就走了。
他们一路尾随,却惊奇的发现,玄桀提着剑单刀直入的地方是东邪。
玄桀刚刚才和东邪有生死之争,此刻来这里做什么?
东邪jiao派如今群龙无首,没想到突然闯入了这么个不速之客,也都不敢轻举妄动,面面相觑。
玄桀眼睛猩红,什么都听不进去,挡路者死,一路走来杀了很多人。
不止是东邪的人,也有军中的人。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始终控制不好手中的剑,如嗜血一般单纯的体验杀人的快感,手起刀落,血溅的满身都是。
玄桀也在颤抖,可是见了人就下意识的想要去杀了他,抑制不住。
谢殃脸色一变:“怎么像是走火入魔了?”
颜七对此很漠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梁九八蹙眉道:“他刚与东□□主交战,或许是用力过猛受了刺激,会不会是因此牵动了内心深处的邪念。”
见玄桀这副样子,东邪中底下的人也顾不上守卫,都吓得四散奔逃。
玄桀走上一条血路。
东邪中有几个稍年长的人,也经历过不少风浪。
纵如此,看了玄桀也是心惊:“怎么和先教主有些像?”
计议片刻,他们急急吩咐下去:“快去取血魔蛊毒来。”
玄桀听见了,也知道那是什么。
可是当东邪的人齐心协力将携着蛊毒的针刺进他的手臂里的时候,他没有躲。
谢殃很想拦住玄桀。但是在这个世界,他只能是个旁观者。
当谢殃看见蛊毒进入玄桀的身体,心凉的几乎没了温度。
理智终于渐渐恢复。
玄桀一转身,就看见了铜镜中触目惊心的自己,满身血红,就连脸上都溅了血,像极了世人眼中的他。
他知道,他回不了头了。
☆、遇喜
玄桀叛变的消息来的猝不及防。
众人甚至一度怀疑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是以讹传讹,可是他们没有人找到玄桀。
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把镇国宝器——轩辕剑。
苏覆尽己所能的封锁了所有讯息,暗中调查玄桀的下落。
这并不难,很快,苏覆就得了消息,玄桀接任了东邪jiao主的位置。
东邪jiao主生前就多次在下属面前提起,说玄桀这样的天之骄子百年难遇,想要让玄桀接替自己的位置。
如今玄桀用了血魔蛊毒,与东邪一派相互依存,东邪一派的下属对他心悦诚服。
哪怕先教主是玄桀杀的,他们也既往不咎。
他在深渊里杀死了恶龙,自己又迷失在深渊,万劫不复。
曾被玄桀带领的那二十万军队,受过玄桀恩惠,心甘情愿跟随玄桀。
这对于南柯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原本玄桀依附苏覆,苏覆手握朝政,想要彻底击败世子一派,探囊取物而已。
可如今,也不得不延下去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的始末与原因。
外界盛传玄桀蓄谋已久,伪善取得前朝信任,伺机夺得轩辕剑,当日陷害玄机师祖就是为今日铺路,手段残忍。
人心太复杂而言辞又太极端,有时容易将一件简单的事情描述的穷凶极恶。
他那时其实没有想太多,只是不想失去那个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她说过的,只有你更狠一些,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楚叙舟早就看出了端倪,知道与长孙绫有关。
当初楚叙舟瞧见玄桀腰间玉佩上别着的络子,便已知晓一二。
那络子上并不齐整的图案透漏着原主的绣艺不精。玄桀却带在身上。
既不可能是绣娘所制,也不像是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所赠。
这样的女人,才最独特也最危险。
苏覆心下也知道些。
可如今就算去找长孙绫也无济于事,所以也没有为难她什么。
最心惊的还是长孙绫自己。她那日笃定玄桀会杀了她。
没想到最后他却选择了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毁了自己。
生死她已经置之度外。可是在三四日后,又接连发生了一桩意想不到的事情。
长孙绫身子不好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她平日里自己也不注重调养。
除非特别不舒服,才会请太医来瞧一瞧。
长孙绫近日心情不大好,病恹恹的斜靠在床间。太医隔纱问诊。
“是什么病?”她淡淡问。
太医左顾右盼了好一会,不得已才艰难开口道:“您这不是什么病症,是害喜。”
长孙绫听了一愣,旋即反驳道:“害喜?我又没喜,害什么喜?”
太医诚恳道:“就是有喜,已经有几个月了。”
“我在永巷能有什么喜?”长孙绫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已动了怒。
“这……”太医唯唯诺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我要是知道你哪来的喜还得了啊!
太医半晌才道:“老臣也不知道您为何有喜。”
长孙绫气的一掀帐纱,随手捡起床边的烛台眼看着都要打到太医头上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有喜还是没喜!”
太医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连忙道:
“没喜,没喜。是老臣老眼昏花,绝不敢出去妄言半句。”
长孙绫这才放了太医走。
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似乎真的能感觉到一个蓬勃的生命正在成长。
她身子不好,原来打定主意是怀不上的,也不曾防范什么。没想到如今真的怀上了。
难怪最近总觉得有些容易恶心,吃什么都提不起胃口。她懒怠吃,也就不吃了。
可现在腹中还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仔细想想还是不能这样随性。
她传唤了自己一个贴身的小侍女:
“你去膳房做些东西过来。不拘做些什么,能补身子的就行了。”
“是。”
可是就连孩子的父亲,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玄桀本就有些情绪不稳。血魔的事情长孙绫也有所而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