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宁柠不会觉得无聊,比跟着钟父钟母去小学上课好一点。
至于学业,幼儿园的课程本就简单,都不用钟父和钟母出手,钟时溪教导的学生都能搞定。
这些艺术生们,虽然文化成绩不算太好,教导个幼儿园幼崽,却是轻轻松松的。她们对钟时溪这样一位温柔漂亮又年轻尽责的舞蹈老师很满意,连带着对宁柠这个团子一样可爱的小女孩,也充满了好感。
宁柠又长得可爱,嘴巴还甜,动不动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地叫,整个舞蹈教室就没有一个讨厌她的。
其中又以钟时溪的得意爱生齐欢最为明显。
齐欢长得好看,舞蹈功底最好,据说家世也很好,是一众舞蹈艺术生里的领头羊。
她是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家里还有个小她十二岁的妹妹,可惜妹妹被家里人宠坏了,和她的关系并不好,导致她经常在课后抱着宁柠,甜甜地亲宁柠一口,满脸渴望地说,要是自己家那个讨人厌的任性妹妹,能有宁柠一分乖巧,她也不会天天凶她。
钟时溪听了一笑,也就抛在脑后。
她当然知道宁柠可爱,也觉得世上没有孩子比宁柠更可爱,可是别人是血液上的亲姐妹,齐欢自己可以说,她一个外人却说不得。
如此过去了七天,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季修终于出现,趁着周末,带她们母女出门。
“我们去哪?”钟时溪坐在后座问。
季修开着车,目视前方,神情认真,闻言神情微松,轻笑回答:“带你去看戏。”
什么戏?钟时溪还想再问,但是看季修一开始没有说明白,摆明了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追问。
反正到了地方,自然也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清静眼熟的建筑不远处。
清静是因为这个地方很少和普通市民打交道,眼熟则是因为大多数市政府建筑,总是有异曲同工的相似。
而在建筑前,一个形容狼狈的男人抱着纸箱,纸箱里装满了日常用品,从台阶上走下来。
钟时溪惊讶地问:“宁元良怎么了?”
季修语气平平淡淡,摊了摊手,满脸清白无辜:“他搞砸了拆迁案,又因为一些伤心事,借酒消愁了几天,旷工无数,还被派出所拘留……最重要的是,他的前妻同事有了新男友,他和人打了一架,才知道对方是小领导,接着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短短一句话,却道出了种一波三折的曲折感。
钟时溪扑哧笑了,伸手轻轻拍了季修背脊一下:“你说话正经点,别老是逗我笑。”
季修于是也露出一笑:“走吧,回家,下次有好戏,再带你出来看。”
钟时溪应了一声,车子启动,从宁元良面前划过。
她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宁元良狼狈又可笑的样子,唇瓣微勾。
没人知道,二胎政策开放之前,宁母逼她生二胎,甚至提出过将宁柠送给乡下的穷亲戚养,免得让她的宝贝儿子受牵连没了工作。
现在好了,不需要谁的牵连,他们的宝贝儿子已经没了那份耀武扬威的工作。
真是让人想想都神清气爽。
不过,季修嘴上说的随意,好像宁元良被辞退这件事,真的就是阴差阳错,和他无关似的。
钟时溪本人却是一点都不信的。
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什么倒霉的事,忽然都凑到了一起?
而且,宁父早年算是一位人物,就算后面默默无名,也多少留下一些关系网。要不然,他们家的人也不会一脉相承的自视甚高。
只要有宁父在,宁元良即便得罪了小领导也不用怕。
他会辞退,只能说明宁父也出了事,而宁父出事,季修在里面,不可能没插一手。
钟时溪摸着下巴,眼神闪亮。
现在就等着季修给她看的下一场戏了。
第181章
钟时溪知道下一场好戏不会太久, 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宁柠正常地回幼儿园上学后,又过了三天,季修带她出门。
这一趟除了她, 季修没有带任何人, 包括宁柠,因为两人要去的地方是宁家小别墅,季修和钟时溪一直在心里严防宁家人接触宁柠, 自然不会主动创造机会给宁家人。
宁家是独栋别墅, 不好靠近。
到了宁家别墅附近,两人下车, 从另一侧的公园坐缆车上山, 到地方后,又往下走了几百米, 到了一处观景台。
“那。”季修下巴示意,钟时溪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意外地发现这里能看到宁家。
宁家的别墅被查封了。
大门贴上封条, 宁家三口提着衣服和行李被赶出来, 站在门口茫然四顾。过了一会儿, 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人断断续续争吵了几句, 宁父忽然翻脸, 一耳光扇在宁母脸上。
宁元良冲上去要帮宁母的忙,将宁父推倒在地,宁母原地犹豫了一下,上前帮儿子……
三人撕扯成一团。
钟时溪一面觉得季修的报复有些太过, 一边又忽然觉得有一些没意思。
这些人真的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当然不知道。”季修回答。
钟时溪一愣,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将困惑喃喃出了声。
季修看她一眼, 神色淡然道:“有些人是永远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事情有多么恶劣的,因为他们没吃过苦头,所以,才需要他们用剩下的人生反思自己的错误。”
钟时溪听懂了季修的意思,一时迟疑:“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过分,宁元良只是上门了一趟,也没做什么,就害得他们变成这样……”
“宁家联系了人脉,打算明抢宁柠。”季修轻声打断,不再多说。
因为他知道,只要这一句话就足够。
果不其然,钟时溪闻言先是一愣,再看向山下的宁家众人,眼里已经满是厌恶和惊怒。
“这些混蛋,他们活该!”
季修失笑,性格好的女孩子就连发火骂人,也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他拍了拍钟时溪,将她揽入怀里,两人就这样靠在观景台一侧,看着宁家的闹剧。
这些都是宁家自找的。
那日宁元良上门后的第二天,季修就开始打听宁家的事,才知道宁父在后面竟然留了一手。
若不是季修有所准备,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被他们抢走宁柠。
而宁柠回到了宁家,季修和钟时溪再想夺回来,会变得比现在要复杂很多,不比离婚简单,可能要拖上许久。
这对于宁柠的成长伤害很大,毕竟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在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无忧无虑的长大。
就算看在宁柠是宁家唯一血脉的份上,对她多容忍,宁家人平时的言语里也会流露出对女孩子的轻视和不屑。
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的女孩子,要不然性格敏感冷硬,长大后独居在外,报复性消费,要不然就有讨好型人格,无私奉献,希望获得家人的一点夸赞,就是因为这些生活里点点滴滴的不经意流露。
她们或许不缺衣食,可是从未得到过爱和礼物。
季修当然不愿意让宁柠有一丝走歪的可能,对于宁家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下了狠手。
不过结果他也是很满意的,没有浪费他的辛苦。
靠着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宁家一家将要为了维持生活而奔波,再也没有空闲来争抢宁柠。如果他们来的话,季修也不惧,大不了再送他们一波礼物就是了。只是宁父被警告过,怕是不敢来,倒是可惜了。
山下,宁家人在原地撕扯了半小时后,每个人都变得十分狼狈,尤其是宁元良,鼻青脸肿,受伤最多。
一家三口摊在路边的草地上,似乎在为晚上的落脚地方而发愁。
季修收回目光,心情满意愉快,回过头和钟时溪说了一句话,相携步行下山。
钟时溪心里的大石头放下,心里松了口气,也很高兴。
两人很少有这样清静相处的时刻,走着走着,手就牵在了一起。
钟时溪忽然开口:“你什么时候求婚?”
季修:“……”
因为是工作日,公园的游客不多,多是老年人相约而来散步,人影稀疏,四周安安静静。
钟时溪别开脸,假装看路边枯黄的草地,似乎是不好意思,不过语气倒是如常:“我不想宁柠和宁家扯上关系……季柠也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