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首富之子以后+番外(12)

他不愿意在方永新跟前露怯,尽管呼吸开始急促,指尖也微不可察地颤抖,连试了几次才顺利扣上安全带。

双手勉强把住方向盘,对于一个普通男人而言,这样好的车,近距离接触,脑海里浮现的必然是些激情狂飙的画面。

但管奕深不同。

他绷着下巴,瞳孔止不住扩散,嘴唇发白。

死都不愿意承认,从坐进这辆车的第一秒,整个人的全部意识,就被拉回了十岁那年,那噩梦般的一天。

祁梁哲为了从妈妈手里勒索到钱财,强行把他从家里掳走,关进那辆破旧的二手车。

也正是那一次,妈妈阻拦失败,不仅没能抢回他,还被车门夹断指关节,再也弹不了钢琴。

祁梁哲开着车直奔赌场,怕他碍事又怕他跑,索性锁在后座,方便自己玩得舒心。

正值八月酷暑,四十度的高温天,没水没空调,阳光暴晒下来,狭窄的空间活像个大蒸笼。

管奕深被关了足有三小时,等好心路人报警把他救出来,已经只有出气没进气了。

十几年过去,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彼时哭喊着,尖叫着,拼命拍打车窗试图自救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绝望。

记忆宛如潮水袭来,毫不留情地冲刷血管。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哆嗦,浑身如坠冰窟。

他以为自己好歹能维持表面平静,直至坐进这辆车,才醒悟一切不过一厢情愿而已。

仅存的理智告诉大脑该立刻离开,然而脚下却仿若生了根般扎在原地,半步也挪不动。

熟悉的窒息感扼住咽喉,脸色难看到极点。

强撑着解了安全带,伸向门把手的胳膊抖似筛糠。

却在此时,副驾驶的门突然拉开,眼前一花,被拥进一个炽热有力的怀抱。

“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你和我坐车的时候永远都要开窗。”

“你害怕,对吧?”

虽是疑问句,口气却十分笃定。

两个人贴得这样近,于是左胸口剧烈的起伏,身体掩不住战栗的幅度,再无阻隔地传递过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否则,我也不会自作主张……”

话倒末尾径自低落,汇成愧疚的一声轻叹。

“在我面前,何必还要逞强?”

熟悉而沉稳的气息将周身包裹,鼻腔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情绪竟奇异地一点点归于平静。

管奕深不愿承认的是,仅仅被这么简单地抱着,潜意识里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听出了话中关切,胸腔酸酸涨涨,那把无名火反而再度蹿起。

嗤笑一声,赌气道:“你为了个裴文就把我冷落那么半天,我不逞强,还指望你保护?”

方永新清隽的眉皱起:“怎么又扯到裴文了?”

“难道我说错了?连问一句你们什么关系都不行,是你不肯说,还是根本就不能告诉我。”

对自己再好又有什么用?只要稍越雷池半步,立马换来冷言冷语。

毕竟情人就该有情人的觉悟,呵。

越想越窝火,便欲推开怀抱一个人下车。

方永新头疼地闭了闭眼,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没什么不能告诉的,我和他,除了上下级以外没有任何关系,满意了吗?”

管奕深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眸底掠过喜色。

他知道方永新的性格,言出必行,既然盖章没有任何关系,必然不是哄人的把戏。

但……就这么把事揭过去,会不会显得态度不够坚定?

于是他继续推拒,想要将自己从温柔乡里摘出来,深陷其中,脑子总是保持不了清醒。

方永新拗不过,只得松开胳膊。

管奕深怕自己多看一眼又动摇,扭头就要走。

下一秒脸却被人捧住,不容抗拒的唇瓣紧紧贴附上来。

温柔织成网,滚烫的呼吸打在鼻翼上,几乎把人的骨头都亲软。

想动手推离,怎奈万般不愿遇着绕指柔情,便融化殆尽。

一吻毕,方永新寸寸撤离,再接着将他搂进怀里。

这回,管奕深没了挣扎的力气。

“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不喜欢你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胡乱猜忌。”

修长而温热的指节于发隙缓缓摩挲,清冽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你跟了我,我对你好,不就够了吗?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白白伤了感情。”

管奕深迷茫地陷在他的臂弯中,睁大眼睛,开始自我怀疑。

是这样吗?

是自己没有界限感,过分较真,才惹他不快?

“我向你保证,从始至终只会有你一个人,现在,你能放心了吗?”

这句明白确切的承诺委实出乎意料,心跳霎时澎湃,管奕深一下子抬起头来:“你说真的?”

方永新微微一笑,又是那含蓄勾人的情调,毫不迟疑:“当然。”

管奕深不知此刻该摆出怎样的表情,血管里仿佛流过潺潺暖意,嘴角忍不住要掀起。

既然都肯如此表态了……

好吧,如果这才是方永新认可的相处模式,他愿意改变自己。

他本就不是矫情性格,再说,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真是多看两眼就舍不得发脾气。

心头的阴翳被三两句轻轻拂去,思维又活泛起来,瞅准那两瓣嫣红的唇,重重亲了一口。

然后,换他抱住方永新的腰:“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会注意。”

“你也要说话算话啊,不然我还跟你生气。”

方永新回拥住他,在发顶落下一吻,酝酿着无声的宠溺。

目光抬起落向车窗外时,却纵过一闪而逝的薄情。

第10章

那天以后,方永新好像突然忙碌了起来。

无论是他打出去,抑或别人打进来的电话数量皆与日俱增。

并且不知有意无意,每一次通话时,都会走远了避开管奕深。

有几次两个人还在床上腻腻乎乎的,手机一响,他立马起身离开。

刚开始管奕深是有点不舒服,不过想到自己答应过对方要保留界限感,纠结两天也就看开了。

方永新对自己的确够好,那些销售圈里的事,哪怕听了,他这个圈外人也未必能理解,不问也罢。

也许有些电话涉及什么商业机密呢。

他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方永新照样是各种大牌如流水地送,即便管奕深再三申明对那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需求,依旧挡不住越来越多的奢侈品堆满酒店套房。

好像在方永新心中,为小情人花钱,是身为金主必须一丝不苟完成的任务。

有人乐意这么捧着自己,管奕深没道理不接受。

粗略地算了笔账,确认关系至今,方永新至少在他身上砸了大几百万。

要么是这位实在钱多得没处花,要么……就是方永新应该真的……挺喜欢他的吧?

管奕深为产生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而怪不好意思的,但每每与那双专注的眼睛对上,又忍不住暗自沉迷。

方永新这个人,实在太容易令人产生好感,继而深信不疑了。

有时候不刨根究底,确实能省去不少烦恼,日子便又愉快地过了一段。

直至那一天,一条偶然发现的微信,再次勾起他的怀疑。

因为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两个人的出行计划取消,就在酒店下面的健身房耗了一天。

晚上回房间,方永新去洗澡,管奕深百无聊赖地调着电视频道。

正巧看到娱乐新闻在宣传当红女星华瑾的新剧。

摁在遥控器上的手一顿,盯着屏幕里那个光艳照人的女人,许久没有说话。

等到五分钟的采访都放完,这才轻笑,像是高兴又像是欣慰,喃喃道:“挺好……”

刚打算调台,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响起,是方永新的。

他抬头朝浴室望去,哗啦啦的水声还没停,完全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思索片刻,决心放着别管。

了解方永新的脾气和底线以后,他已经开始自觉地不去关心这种隐私。

哪知道对方很有毅力,一次打不通,刚歇了没两秒,又拨来一回。

管奕深把电视音量调小,微微偏过头,舔了舔后槽牙,于锲而不舍的铃声中犹豫了一会儿。

最终决定不如直接送进浴室里,免得真错过了什么急事。

倾身抓过手机,第二遍来电恰好也挂了。

随意瞥了眼,显示的人名是Kerwin,管奕深毫无印象,也不怎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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