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234)

他回头看了一直都有些紧张的庆和伯一眼:“老孙,这里交给你了,劳烦你,待会儿不管谁来了,都不许他们惊动我女儿!”

庆和伯跟在背后不停的点头,他见这些人闹的实在不像样,周边的人都被惊动了,就紧走了几步跟上了他劝他:“老吴啊,你听我的,千万悠着点,世侄女真的是被朱元杀的话,千刀万剐了她都行!圣上和太后都会替世侄女做主的,你先别动手啊,让顺天府查明真相你再管……”

吴顺没有听他的絮絮叨叨,甩开他大步往前走了,等到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说是发现了逃跑的刺客的踪迹时,便猛地冷笑了一声,眼里染上嗜杀的凶戾。

够了,实在是闹够了。

他今天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解决了朱元和她的帮手。

至于付泰他们以后要说法的话----他们斗得过他吗?死无对证了,谁会听他们的辩解。

庆和伯落在后头,有些无奈的嘿了一声,回过头来陪着笑对张庆赔罪:“张公公原谅,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您也知道,别跟他一般计较,我那儿得了几坛子好酒,到时候送去给您享用……”

张庆面色阴晴不定,几经变化才挤出了一丝笑意:“哪儿能呢,我们这些阉人哪里能入得了恭顺侯的眼,是我着相了,来人哪,干正事儿吧。”

庆和伯愣住了,看着他有些发蒙的问:“张公公,劳驾动问一句,尊驾今晚是要干什么正事?”

他总觉得事情不对了。

张公公脸上笑意微妙:“还能有什么正事?我们东厂既然在这里,自然就是有该查的人了。”他说着,挥挥手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锦衣卫便鱼贯而出,接管了府兵卫的地盘。

吴顺能对张公公不假辞色,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

那些府兵卫们根本就不敢跟锦衣卫和东厂抗衡,几经试探之后就放弃了,被围在了一堆。

庆和伯到这一刻已经完全蒙住了,他战战兢兢的又问张庆:“张公公,这……您这是……”

“我们怀疑吴顺私藏了刺杀瓦剌使臣阿朵的刺客,要搜查恭顺侯府!”他说着,冷然环顾了一圈场内的人,肃杀道:“凡事有阻拦者,以同罪论处!”

窝藏刺客?!

吴顺去抓刺客了,现在张庆来吴顺家里抓刺客?

庆和伯反应过来,连牙齿都开始上下打架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刚才张庆面对着吴顺的时候不说?如果那时候他就表明来意的话,吴顺怎么可能走开?

现在这里根本就没一个能镇得住场子拦住张庆的人!

跟庆和伯如丧考妣又茫然无措的样子不同,终于安全了的付泰跟杨玉清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好歹是请来了张公公……”杨蔼然咳嗽了一声提醒付泰跟杨玉清:“不过,姑娘不见了,这才是最要紧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闹这么大掩盖什么……姑娘会不会出事了……”

他永远是最冷静的,付泰心里的欣喜一扫而空,按了按绷得太紧都有些痛了的头皮,哑着嗓子摇了摇头:“我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如果元元真的入了他的圈套,他应该不会这么恼怒吧,元元应当是逃走了。”

杨蔼然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是,他甩了张公公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姑娘的踪迹?姑娘一个人,再聪明拼蛮力也拼不过……”

付泰神情立即变得凝重,立即便道:“我们跟过去,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反正现在张庆被髙阁老撺掇着过来查他的罪证,再有李名觉送给髙阁老的那些秘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是了,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他的秘密,他能把人命当成蝼蚁任意践踏,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怕的?

杨蔼然和杨玉清尹吉川毫不迟疑的大声应了一声,默契的护着付泰一起退出这里。

张庆自始至终都好像没有看见他们,并不曾有任何为难。

而他的不为难,已经足够了。

庆和伯知道事情不对了,他吞了一口口水,望着这座金碧辉煌巍峨的府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

只能希望吴顺那边顺利,真的能够抓住朱元,得偿所愿吧。

不然的话,恐怕他要失去一个老友了。

东厂可是苍蝇,苍蝇就不叮无缝的蛋……吴顺一定做了什么,张庆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而他默默祝祷的对象如今正转进了正阳大街。

坐在马背上,吴顺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阳大街的牌匾,冷冷的驱动了身下的马。

自然有人跟上来跟他说清楚自己的发现:“救走那丫头的人受伤了,我们一路上是跟着痕迹找的,但是进了正阳大街之后,这血迹就没了……应当是被人为给清除了,我们做了很多的试验,最后觉得,若是有最好的藏身之处的话,应当是那里。”

说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伸手一指一座三层高的辉煌大楼,轻声说:“得月楼里。”

得月楼,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

它开张的时候,曾经还特意免费办宴三天,只要是成人了,任何人都可以赴宴,而赴宴什么也不必付出,只需挑出这三天里头,他们认为最好看最有才艺的姑娘。

因为敢为人先,得月楼在北地出了名,没有男人不知道得月楼的姑娘色艺双全。

得月楼声名赫赫,大家自然都知道不能得罪-----这么厉害的场子,背后一定是有人撑着才开的成的。

吴顺扔下马鞭,毫不迟疑的吩咐属下撞开了大门。

第326章 羞辱

得月楼里歌声大作,有歌女抱着琵琶正弹着曲儿唱歌,朦朦胧胧的在纱帘后头,叫周围坐着的男人们都热血沸腾,恨不能一亲芳泽。

可是期待的好戏没有继续上演,得月楼的大门竟然发出一声巨响,就像是一个好梦忽然被惊醒了,楼上楼下的人都下意识的朝着门口望去。

吴顺从人群后走出来,背着手冷眼看了一眼众人,伸手毫不迟疑的打翻了过来质问的龟奴,右手放在半空,道:“搜!”

搜什么?!

人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出一阵骚动。

得月楼是最有名的青楼,来这里的人自然也有非富即贵的,有人站了起来从二楼皱眉看着吴顺喊了一声:“侯爷,您这是闹哪儿出呢?是看上了什么女子了人家看不上你,要来抢?”

人群中发出哄然一阵大笑,吴顺抬眼看了他一眼,他身后全神戒备的府兵卫和跟来的五城兵马司的官兵都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看见竟然是开始动真格的了,大家都有些慌,尤其是得月楼的花娘们,一个个的都吓得花容失色,之前那个在帘子里头唱曲的姑娘,也尖叫着站了起来,急忙往后退。

花客们都有些愤怒了,不知道吴顺这么大张旗鼓的在闹什么,有个工部的侍郎咳嗽了一声:“侯爷,您这到底是做什么呢?好端端的,深更半夜的搅得人不得安生!”

老鸨已经收到消息赶了过来,闻言便急忙笑了起来,安抚了客人又殷勤的迎了上来:“哟,原来是侯爷驾到,真是稀客稀客,不知道侯爷今天纡尊降贵来此,是要找什么乐子?我们这儿的姑娘……”

吴顺已经一手掀翻她在地,怒道:“滚开!”

老鸨惊呆了。

众人也都惊呆了,那个工部的侍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侯爷别欺人太甚了,你私自调动五城兵马司官兵闯入这里,可有手令?可有名目?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老子不管什么王法!”吴顺俯身恶狠狠的看着惊恐的老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一动,便将她的下巴捏的脱臼,冷眼欣赏了一会儿她扭曲的表情,才又重新给她接上,冷声问她:“今夜这里有没有来过陌生的人?”

老鸨痛的眼泪流了一脸,治觉得这个恭顺侯只怕除了是个出了名的鳏夫之外还是个疯子,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神经病成这样?!

她是开门做青楼的,陌生人天天都来啊!

难道青楼还只能接熟客不成?!

她忍着痛茫然的看着吴顺:“侯爷……我们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您问这话……”

“见没见到过一个女孩子,十三四岁的样子……”吴顺箍着她的下巴,目光冷然:“应当是一个男人带着她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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