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202)

顾夫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之前是说身体不好怕活不成,可是现在转眼都十五了,及笄这年又定了亲事,当然得有个名分下来。

这是在安恭顺侯的心呢。

顾夫人心里重新开心起来,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带着一点儿嘲弄的说:“朱元总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其实说到底,她连人家吴姑娘的一根小手指也比不上,这位要是身体好些……”

她舒心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现在吴家就是解救顾家尴尬境地的一剂良药。

朱家的亲事让顾家丢尽脸面,也让顾传玠被外头人嘲笑,吴家的亲事,好歹能挽回一点儿局面-----好歹也是个郡马了,恭顺侯也唯有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什么都是这两个小夫妻的。

顾夫人不生气了,终于有心情想起正事来:“既然如此,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也该正经定下来,看好日子……”

顾明章也是一样的心思,见顾夫人这么说,便嗯了一声很自然的接过了话头:“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回出了这样的事,恭顺侯很是生气,咱们心里还是要有些数,先就这么着吧,让两个孩子多多相处,你得了空儿,便下帖子将吴姑娘请过来多走走就是了。”

顾夫人叹了口气,儿媳妇那边儿听见这样的是心里头生气也是常理,就是朱元可恶,将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让人家以为吴家捡了人家不要的东西还得意洋洋。

她略一思索:“阿玠不是说身边也请了个名医?眼下也该到了罢?既然这病朱元不肯治,就让阿玠找的大夫去瞧瞧,若是治好了,那就是皆大欢喜,对咱们家来说是大好事儿。治不好……”

治不好那也只能认命了,可也送了恭顺侯一个大人情,落下个重情重义的名声,没什么不好的。

顾明章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来,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夫妻俩相对静默了一瞬,顾夫人又不可避免的提起朱元来:“这个丫头……让阿玠离她远些,既然沾着她就要倒霉,咱们就当是规避瘟神了吧,只求以后没有牵扯两不相干。”

总算是想通了,顾明章没有迟疑立即便答应下来,有些惋惜似地摇头:“咱们若是早这么想也就好了,听说这丫头之前就想着要离京去浙江了的,是阿玠找了人用了手段将人留下来送进了恭顺侯府,叫她吃了个大亏,险些栽个跟头。这种人是从最底层爬起来的,什么都舍得出去,她不要体面,可是咱们却要,往后还是彼此别再沾染,也就好了。”

他说着,见顾夫人脸色青白交加,便又安抚她:“不过你也别心里头不痛快,这丫头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礼部遇上一个烫手山芋,现在送到她手里头去了。”

第281章 痛快

顾夫人不明白丈夫这是什么意思,她被朱元这回退婚的举动气的头昏昏,如今虽然听见喜讯,却也已经熬不住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可是如今春风得意的吴倩怡却太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了。

她举止优雅的端起了大丫头连翘递来的药碗,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吃药如同吃水一样平常,她半点儿没有难受的模样,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推开连翘递来的蜜饯,皱眉说道:“吃了这么多的药,还不是一样,有什么用处?”

连翘蹲下身来替她穿鞋子,见她的腿软软的垂在脚踏上没什么力气,眼里一黯随即却又打起了精神:“郡主这说的是什么话?太医不是说了,您的病一定会好的。”

她说着,将吴倩怡的披风拿来,细心的给她整理穿戴好,又温柔的哄劝:“再说,这回五皇子回来,连带着胡太医也一同回来了,侯爷早就说了,一定要求着胡太医来给您亲自瞧病的,说不得您的病过阵子就好了呢。”

说起五皇子,吴倩怡脸上原先还带着的一点儿微笑迅速消失不见,脸上阴沉似水的冷哼一声。

五皇子?那不过就是个见色忘义的人罢了。

那天如果不是五皇子亲自过来救场,依父亲的脾气,朱元就算是死在这里,那也是极有可能的-----恭顺侯为人向来谨慎冷血,曾经有人擅闯他的书房而被他一剑斩杀。

真是可惜了,吴倩怡垂下眼睛,瞧见了香炉了缓缓飘出来的烟雾,忽而又问起了连翘顾传玠来。

连翘迟疑了一瞬才敢说,尽量不把那些不好听的话说出来。

可是吴倩怡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靠着枕头喘息了一会儿,哼了一声满脸怒意:“她走的是陈家的门路,要不是陈家多事,顾家也不必受此等羞辱。”

连翘不敢搭话了,思来想去轻声劝吴倩怡息怒:“您何苦跟这样的人一般计较?您是天上的云朵,她是地上的烂泥,合该不是一处比的人儿,从此以后就把这人忘了便是了,不必再去想着她,跟这样的人争执起来,岂不是还丢了您自己的身份?”

说这番话来息事宁人,倒不是连翘觉得朱元可怜,而是因为她也听说过了朱元的邪门。

这丫头连亲生父亲说弄死也就弄死了,把她逼急了,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得罪过头了是真没必要。

吴倩怡没有出声,眼里却染上冰冷嘲弄的笑意。

跟朱元计较?

是了,太跌份了,她当然不会跟朱元一般计较。

这种从乡下爬上来的泥腿子,没有见过大世面,遇上不高兴的事儿了便斯文扫地体面全无,一心一意只知道撒泼打滚儿闹事,她们哪里知道真正的上等人是如何来体面的争斗的。

她们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就如同此次的事儿,何必上赶着去闹呢?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自然有人贴上来求着哭着帮他们解决这个麻烦。

父亲说过,如今瓦剌在边境虎视眈眈,这回使臣来京,里头还有位得罪不得的大人物,如今却病了。

不仅病了,而且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地步,连胡太医也束手无策。

父亲转手就送了朱元出去。

治不好,那不必说,破坏瓦剌与大周的关系,自然是死路一条。

治好了?

那也不必高兴的太早了。

因为后头还有后招等着她呢。

不怕她不死。

她早就说过了,她跟朱元这种凡事都要靠自己,所以只能凶狠狼狈的露出獠牙来的人是不同的,她想要什么,只要张一张嘴巴,父亲就会替她做到了。

她不出声儿,连翘就松了口气权当她是听进去了,絮絮叨叨的开始跟她说起了最近的新奇事来。

吴倩怡却在想着顾传玠此刻应当是在做什么。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阿玠哥哥君子心肠,肯定是被挤兑得不知如何自处了。

都是朱元的过错。

仿佛是心有灵犀,顾传玠也正放下了手里的信件,烦躁的拍在桌上冷笑:“饭桶!全都是饭桶!”

顾传玠被逼急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以至于他甚至都动了要杀了付清来替朱元抵债的念头。

他这个人最好的就是脸面,朱元却正好剥下了他带的好好的面具。

他心里对她有过再多的肖想和念头,在这一瞬间也都尽数的成灰了。

他要朱元死。

或者生不如死。

沐泽站在边上垂下头咳嗽:“公子也别太生气了,虽然您如今快是恭顺侯的女婿,而那边的邓继东邓巡抚虽然曾是侯爷好友,可是这要给付清穿小鞋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好歹付清如今也算得上是浙江名将了。”

要对付自己的得力助手,一般的关系哪里能够?

顾传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面上表情冷淡:“想别的法子,别叫李名觉知道,我要朱元去浙江,是奔另一场丧。”

这话说的就有些恶毒了,沐泽瞧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季晨,抿了抿唇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可是他转眼就又觉得奇怪,挠了挠头小心的问:“李大人他……”

顾传玠扬了扬手。

他早就觉得事情不对,他做事向来很小心,可是为什么却屡屡慢了朱元一步?

思来想去,李名觉好几次出现的时间太怪了-----比如那次朱景先差点儿被朱正松活埋的事儿。

他意兴阑珊的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信件扔进火盆里,看着它一寸一寸的而被烧成了灰烬,才又问季晨:“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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