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不会容他这样乱来。

姓喻的,还算有点儿良心。

严瑞丰刚消了点气,接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电话。

庞贝的妈妈裴清枚打过来的。

严瑞丰犹豫了许久要不要接,庞中林自杀之后,裴清枚很快就从圈子里消失,也没了什么动态。

裴清枚和庞中林的事情,他不甚清楚,他只知道庞贝和裴清枚关系一直就不太好,庞贝出国这几年,裴清枚刚开始也打电话过来问过他,后来也就不太打了,这会子估计是看到微博各种热搜,知道庞贝回国,所以想联系庞贝来了。

严瑞丰还是接了,毕竟是庞贝的妈妈。

“裴阿姨,您好。”

“瑞丰啊,你好。”裴清枚沉默了一阵子,才说:“我在新闻上看到贝贝了,你是不是联系上贝贝了?”

“是。您找她?”

“是呀,我刚知道她回国,联系了她的叔叔还有舅舅、姑姑们,都说庞贝没联系过他们,我只好找你问一问。你能不能把贝贝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跟她打个电话。”

“阿姨,您手机号也没换过,贝贝如果想联系您,自然会联系您,她要是不想联系,我也不方便把她的手机号给您。但是你的心意,我会帮您转达的,您等贝贝的消息。”

“……好吧,那麻烦你了,你帮我劝劝贝贝,我都三年没见她了,很想她。”

“嗯。”

严瑞丰挂了裴清枚的电话,心情沉重地给庞贝打了个电话。

裴清枚的事,比喻幸还让人头疼,因此提起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有自己没有察觉的小心翼翼:“贝贝,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想你了。”

庞贝今天刚参加完开机仪式,陡然听到裴清枚的消息,一下子从工作状态中抽离出来,人都默然了。

严瑞丰很敏锐地察觉到庞贝的沉默,就说:“我没把你联系方式给她,如果你不想搭理,我就回绝。”

庞贝说:“那就回绝了吧,他们都挺烦的,以后不管是庞家还是裴家的人找你,都不要给他们我的联系方式。我这边剧组一会儿要去聚餐了,有空再跟你聊。”

“好。”严瑞丰一想到庞贝在工作环境里,唯恐电话被别人听去,也没打算多说。

严瑞丰回头就跟裴清枚说,庞贝的联系方式,无可奉告。

裴清枚无奈,只好联系上了范雅。

在她印象里,庞贝跟范雅的关系最好了。

裴清枚打通范雅的电话之后,生怕范雅像严瑞丰一样拒绝她,这回开始博同情,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还提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范雅听得兴致缺缺,但听到裴清枚说起她和庞中林的事情,打起了精神。

“雅雅,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贝贝爸爸都去世了,我嫁给我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如果为这个记恨我,我真的是白生她了。我十月怀胎生了她,她要是不认我,我真的很伤心。”

“阿姨,我一会儿就把贝贝的电话发给你。”

“那太好了了!谢谢雅雅!”

“阿姨,不客气。”

范雅找了娱乐圈的人,拿到了庞贝在工作时候留下来的联系方式。

喻幸再怎么对范家不客气,总会投鼠忌器的吧。

范雅兀自笑了笑。

.

庞贝和剧组同事聚了餐,晚上喝了点酒才回的酒店,刚开门进去,就被等在门后面的男人给抱住了。

喻幸身上也有酒气,混合着淡淡的墨香,发酵出迷人的味道。

庞贝吻着喻幸的下巴,仰脸望着他问:“写字了?”

喻幸捧她脸颊,低头吻过去,轻轻咬着,轻声说:“知道你不回来,在家里写了几个字……”

庞贝忍不住笑:“就写了几个?”

“嗯,五个半。”喻幸嗓音低哑地说:“实在写不下去,就来了。”

《玉蛇传说》是古装戏,出了出外景,大部分拍摄内容都在萧山,所以还是得住酒店,不能经常回去。

庞贝刚来工作几天,喻幸已经觉得好像跟她分开了很久,但她的工作注定要长期在外面,他告诉自己要接受,要习惯,写了几个字静心,根本没静下来,睁眼看宣纸的时候,写的还全是“庞贝”两个字。

索性就来了。

喻幸把人抱着进卧室,庞贝电话响了起来。

裴清枚电话号码没换,庞贝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将长发往脑后一抓,伸手抵住了喻幸倾过来的胸膛,说:“你去洗澡,我接个电话。”

显然是要支开他。

喻幸乖乖地去洗澡。

庞贝走到阳台接了裴清枚的电话,接通后,她没喊裴清枚,也没说话。

裴清枚知道庞贝心里怨恨,可庞贝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信,她又担心又恨,一开口忍不住哭了:“贝贝,是妈妈呀……”

庞贝:“我知道。有什么事?”

如此冷漠的口吻,裴清枚心口一揪,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

庞贝很敷衍:“工作呢,很忙。”

裴清枚忍不住嗔怪:“再忙也要抽空给我报个平安——马上都中秋了,既然回都回来了,今年中秋回家来跟我一起过。”

庞贝笑了笑,她还有家吗?

在她心里,她的家在庞中林死之后,就没有了。

裴清枚听到庞贝的笑声,心里一寒,她知道症结何在,可是也不想在电话里提起,以免与庞贝起争执。

她放软了声音说:“妈妈真的很想你,你有时间吗?妈妈想见见你。”

“没有,工作非常忙。”

“那中秋节我在家里做团圆饭,你到时候回家来吃饭。”

庞贝没立马答应,只说:“中秋节还有一 个多月,到时候再说吧。”

裴清枚抹掉眼泪,说:“好好好,那我就先不烦你,你好好工作,中秋节再见。”

庞贝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远眺。

剧组定的是三星级酒店,后来喻幸让人升级成五星,从阳台上可以看到大半个影视基地,基地依山而建,风景很好,这个时候,不会抽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想抽根烟。

喻幸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叫了庞贝两声,她都没听见,只好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庞贝回头,头发被吹到眼睛前。

喻幸伸手将她的头发撩去耳后,问:“在想什么?”

庞贝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说来话长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挺烦的,她连开口都觉得累,更不想说给喻幸听。

喻幸也没追问,他捏着她下巴,看到她脸上妆容脱了一些,让她去洗澡。

庞贝去洗完澡,疲倦地躺在床上,靠在喻幸怀里,闷闷一声:“……我今天想好好睡觉。”

“嗯。”喻幸闭着眼,就这么抱着她睡了。

庞贝很早就睡着了。

喻幸胳膊都被她枕得发酸,却怕吵醒庞贝,等到庞贝翻身去了另一边,才轻呼出一口气。

直到半夜才睡着。

.

范雅直接找上了喻幸。

喻幸压根都没打算和范雅见面,但是范雅跟高予诺说:“麻烦你转告喻总,问他好不好奇和庞贝家里有关的事。”

高予诺如实转告,这才换得喻幸百忙之中抽出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

地点约在喻幸谈生意常去的私人会所,他刚跟生意上的朋友谈完话,便抽身过来见范雅。

范雅打扮得很简单,黑白的A字裙,高马尾,妆面干净,耳环精致,她长相虽然不算漂亮,如果不开口说话,看着还算顺眼。

喻幸一进门,范雅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女人在男人面前,尤其是优秀的男人面前,总是忍不住展现自己的吸引力。

而喻幸就像瞎子一样,压根没注意到,只将视线落在桌前的茶杯上,服务员刚斟好的两杯碧螺春,看起来颜色还不错。

“你想说什么,说吧。”

喻幸端坐在木质靠背椅上,双手交握,眉目沉静又清冷,有一种薄情在冷冽的眼神里。

范雅不由得看愣了几秒,恍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喻幸的时候,那时候他跟在庞贝身边,第一眼看去,给人的印象就是“寡言的学霸”,像她读书时候见过的高岭之花,和庞贝那样的娇艳少女站在一起,十分不和谐。

范雅轻咳一声,脸颊微红,她打开手机,展示一张结婚照给喻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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