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知道从许家若是要他搬出去,他也不可能不答应,许家对他也算是十分仁厚了。
虽然许红渠得到了裴子阳的答应,但她还是觉得拍卖会还是需要一部分已经本身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衣服又或者首饰。
尽管各类的工笔画或者写意画可以作为拍品的一部分,但全部都是绘画,她的第一场拍卖会总会显得过于单调,而且容易给人留下拍卖行只拍卖书画的刻板印象。
只是想到,隽城最有名的成衣坊是由计家开的,她还是决定将定制衣物这一选项剔除出去。
她想到了菊花宴那日一桌吃饭的柳潇潇家中开的就是首饰铺子,或许她可以去找柳潇潇商量一下。
反正若是能谈成,这件事也不过是大家互惠互利。
许红渠也是说一不二,第二日就叫小粉准备马车,直接前往柳家的首饰铺子。
她都做好了跑空的打算,但正巧这日算是柳家盘货的日子,也没让许红渠白跑一趟。
“什么风竟能把许姑娘给吹来,看许小姐这直接让人带到后院的架势,也不像是来买首饰的。”柳潇潇对许红渠的到访很是意外。
“有事相求,柳姑娘若是忙,不妨先忙,我自然是愿意慢慢等的。”许红渠既然想要求柳潇潇自然是将姿态放得足够低,她也知道柳潇潇向来也看不惯计可瑶,自然不是拉帮结派的对象。
柳潇潇也不客气,转身先去忙店里的事情,也还是让人给许红渠端上了茶和点心,也显示出他们柳家的待客之道。
等到柳潇潇都忙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
柳潇潇还以为许红渠招呼也不打一声,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没想到许红渠还是坐在房间里,一口一口轻轻抿着手中的茶。
“真是让许姑娘久等了,这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柳潇潇想着把许红渠晾了那么久,虽然也不是故意为之,但此时心下难免有几分歉意。
“这不妨事,我倒是羡慕柳姑娘这早日独当一面的气派。”许红渠也是真心这么认为。
“这有什么,这做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话说回来,许姑娘今日找我有何事不妨直说。”柳潇潇觉得许红渠应该也是个爽气的,也不必再和许红渠绕圈子。
许红渠也不再和柳潇潇打太极,直接将来意说了出来,为了表明她的诚心,她顺便向柳潇潇解释了拍卖行这一概念和简单的运营模式。
柳潇潇听完,也是觉得新奇,不要说这隽城没有拍卖行,放眼整个御朝也都没有这么古怪的铺子。
也难怪当初传言说许家要租新铺子发展其他生意的时候,家里人说到那个生意也都是支支吾吾,想来也只是对拍卖行的情况为所未闻,只是单听一个名字,就让人觉得好奇。
“我们当然可以合作,只是这分成应该怎么算?”柳潇潇光听许红渠说的概念就十分心动,若是能通过许家这个新的渠道能赚点钱又何乐而不为。
“这自然好说,这一切的物品都由柳姑娘先定下起拍价,并给出内心的最高价,若是达不到柳姑娘内心的价格,则会流拍。无论是高价还是售出,还是流拍,柳姑娘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柳潇潇一听觉得并无道理,立刻爽快答应,并答应许红渠将最新一批的首饰和报价单在十天后送到许家。
☆、十三两银子
十天后,柳潇潇如约将答应许红渠的定制的首饰和报价单送上了许家的家门,而柳潇潇为表示和许家合作的诚意,更是也亲自登门送货。
也让许红渠颇有些意外,但柳潇潇却也不拘泥于俗礼,当场就要让许红渠开盒查验一番。
许红渠心里也是存了这样的想法,只是碍于面子,没好意思提出,打算送走柳潇潇后再将送来的首饰查验一番,却没想到柳潇潇现将许红渠的想法说出了口。
许红渠一一开盒,顿觉满目皆是金光闪闪。
柳潇潇在一旁向许红渠介绍各类的首饰,也听得许红渠是头晕目眩。
真的好多金子!她家里要是也有这么多金子就好了!
金累丝灯笼耳环、金珠宝葫芦耳环、金玉小插等各式各样的金饰,一眼看过去就是富贵逼人。
最令许红渠震惊的还是一枚戒指,听柳潇潇介绍,这是渔樵耕读图双转轴金戒指。
顾名思义,这枚戒指镶嵌着的图画共有两面,一面是“安”字,另一面则是渔樵耕读图,这一幅金雕的图画芯,可以在戒指内部前后翻动,和边框特意用活轴相连在一起。
许红渠在现代也从未见过工艺如此精巧的戒指,若是她要开拍卖行没有钱,她都想在现场拍下这一枚工艺精巧的戒指。
随着柳潇潇的不断介绍,许红渠才不舍地将目光从那一枚戒指上离开,眼神却落到了另一处。
“这是什么?”许红渠觉得耳环、项链这一类的饰品在现代的艺术品拍卖会也算常见,毕竟富贵人家收藏珠宝,除了珠宝本身保值之外,想来也是难逃对各类闪耀事物的喜爱。
“你说这个啊,这个是金云霞舞凤纹帔坠,”柳潇潇向许红渠解释,只是她一偏头看到许红渠还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就凤冠霞帔你总知道,这就是坠在霞帔上的饰品。”
许红渠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椭圆形的物品是这个,她为了防止指纹弄到饰品上,特地用手帕托起了帔坠看了眼,发现后面有孔,到时候可以挂在某处,这才解了她心中的疑惑。
“这可是真是精致啊。”许红渠前世未曾在拍卖会上见到过这件物品,也不由心生赞叹。
许红渠一赞叹柳家的饰品,柳潇潇就颇为自豪,她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那可不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打造的?我跟你说,就算这官府的家眷若是要定我们柳家的饰品,也都需要等上十天半个月,你真以为我们柳家东西这么好拿,还不是看在你跟我投契的份上。”
“那还真是多谢了。”
“谢什么?我又不是送你,该赚的钱,我还要赚的,一文都不会多给你。不过我还没给你介绍完,这帔坠可不是单独能拍卖出去的,这还有一顶凤冠和一对金花头簪,这需要配一套。另外告诉你,这一套你千万别给我想压低价,我不夸张地说,这套的打磨送给皇家用都可以。”
“这自然不会,柳姑娘如此仗义,我又岂是那种重利轻义的小人。”
许红渠将柳潇潇说的重点一一记下,柳潇潇又向许红渠提了几个关于拍卖当天的问题,她亲眼看着许红渠将这些东西放到库房落了锁,这才放心地走了。
许红渠在整理那些首饰的拍卖品的介绍的时候,想想这些这些金银类饰品一点也不必现代各种钻石的分类和切割方式简单,也令人也够头大,累丝工艺、鎏金工艺,果然匠人的技术非凡。
许红渠当夜入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在新租的拍卖会的现场,现场却空无一人,她正在拍卖裴子阳给她画的那一幅赏花图。
明明没有人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举牌声,她似乎不控制地就落锤了成交,等她刚准备走下台,看清成交者的脸的时候,拍卖台却轰然倒塌。
就在这时,许红渠突然间惊醒,虽然人往往都说现实和梦是相反的,她梦中真切地场景还是令她背后遍布了冷汗,就连里衣,她也觉得被汗浸透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拍门声:“小姐,你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进来了。”
“进吧。”
小粉一进门就看见许红渠满头大汗,吓得立刻抚上了许红渠的额头:“小姐,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可是又感染了风寒。”
“没事,就是做了噩梦吓醒了,已经好了。”
听到许红渠这么说,小粉这才安心了点,她一想到上一次许红渠昏迷的时候,整日昏迷不醒,就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
许红渠一想起那个噩梦的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抓住了小粉的手:“小粉,你早上去仓库看过了吗?”
“看过了,锁还好好地挂在门上。也按照小姐的吩咐,睡前和起床各看一次。”小粉没想到这一规则虽然已经实行了几日,但许红渠却从来没有问起过,不知今日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没事便好。”许红渠想着在柳潇潇送来首饰那天,他就跟她爹商量过,将仓库换了一把锁,钥匙也由她亲自保管。仓库的赵叔也理解仓库这一批货物的重要性,对这件事也没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