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妈等急了,晚了两个多小时,又打不通电话,还以为咱们出事了呢!”池谷招呼叶念生,准备打车回家,“走吧,有事明天再说,现在先回家。”
礼貌地和马家正商议完明、天、行程后,支北观主动表示:“大晚上,这边打车不方便,还是我和阿青送你们吧。”
乔青本想和美女汤璃多套套近乎,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开心。
“等送完你们,我和阿青再回酒店。”支北观看着叶念生,眼神很温柔。
池谷本不想同意,但参加完神女占卜活动的人群陆陆续续回了花山县,花山县出租车不少,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同时要打车,只能点了点头。
“麻烦你们了。”
支北观微微一笑,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阿青开了一晚上车,他也不能总让对方当苦力。池谷坐进副驾驶座,因为他比较熟悉回家的路,坐在前面,方便指路。
于是,乔青又无比悲催地和漂亮却“恐怖”的叶念生坐在了一起。
万幸叶念生现在对他已经不感兴趣了,戴着耳机坐在旁边默默听歌。
花山县不大,十几分钟后,黑色林肯就停在了一处僻静的老房子面前。老房子门前的灯亮着,有个看上去很温柔的老太太静静地站在门前。
“妈!”池谷推开车门,朝母亲叶芝兰打招呼,“路上有事耽误了!都这么晚了,您身体不好,吹不得风的!”
叶芝兰似乎有些听不清,茫然地停住了脚步。
池谷走过去,搂住母亲的肩膀,柔声道:“妈,念生回来看您了。”
叶念生拉开车门走下去,她有些局促,很是忐忑不安,但还是慢慢站到了叶芝兰面前,她低头看着养母,低低地喊了一声:“妈——”
叶芝兰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颤抖地拉起叶念生的双手:“回来了?”
“嗯,妈,我回来了。”叶念生乖巧而温顺地回答。
……
黑色林肯内的支北观和乔青都是第一次看到那种模样的叶念生,后者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个小恶魔还有这样一面?当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支北观眼眸深了深,莫名地有些心疼。
能让那样肆意张扬、率性而为的叶念生如此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以前肯定发生过什么可怕又绝望的事情。
“对了,你两天前让我查的——”乔青翻出手机上的资料,资料很少,“叶念生,26岁,身世不明,十年前被花山县刑警池国鸿收养,成为池国鸿的养女,池谷的妹妹。四年前,池国鸿意外死亡,叶念生就此失踪了。”
支北观愣了一下,十年前被收养?他也在十年前得到了那种特殊的能力,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很多信息都查不到,这个叶念生非常神秘!越是神秘越是可怕!”乔青刚说完这句话,车门就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拉开车窗去看,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慌忙遮住自己的手机,“叶……叶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叶念生瞧了他一眼,仿佛将他看得透透的,不过好在她时间有限,并没有打算找乔青的麻烦,她从口袋中拿出两个金属色的耳塞,递给了驾驶座上的支北观。
“今晚的车钱。”
支北观愣了一下。
叶念生拉起支北观的手,将“梦引”耳塞放在他干燥的掌心中,“今天,谢了!”说完就很酷地转身离开。
“祝你睡个好觉。”她没有回头,语调也很平淡,支北观却觉得从手掌心的那点开始,一股暖流慢悠悠地溢满了他的全身。
大晚上的还要虐狗!太过分了!
后车座上的乔青愤恨地磨牙。
“那是什么东西?明明今晚一直在开车的是我!要谢也该谢我啊!”乔青越想越觉得不公平,靠过去想抢,却被支北观闪身避开。
支北观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缱绻的笑:“这东西是我的。”
乔青浑身一激灵,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一旦谈起恋爱来,真是肉麻得让人掉鸡皮疙瘩!
……
池谷提着行李箱追上前面背包的叶念生,他狐疑地往后面看了看,那辆黑色林肯正在调转方向,准备离开这个老社区。
“你刚才给了支北观什么东西?”池谷皱眉,“你今天下午才和他们一起来的警局,昨天一整晚都跟他待在一起?你们没发生什么吧?”
“什么都没有!”叶念生将背包塞到池谷怀中,自己小跑地去搀扶叶芝兰,“妈,你眼睛不好,我给你带路!”
见她完美地避开他的追问,池谷也只好先将行李和背包放到楼上的房间。等他收拾好再下来的时候,就能听到从客厅传来的一阵阵笑声。
叶念生似乎在将玉屏山上发生的趣事一件件地讲给他妈听,逗得他妈不断发笑。
早知道会是这样温暖和睦的场景,他应该早些打电话让她回家来。
“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池谷扬起笑容,迈动长腿,大步走了进去。
……
哄叶芝兰女士去睡觉后,叶念生又花了半个小时洗漱,等她终于能躺在专属于自己的小床上时,已经快凌晨1点了。
时隔四年,她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她住了六年的小房间里。
小房间内装满了她从16岁到22岁的所有记忆。
这是她最普通也是最真实的一段人生旅程。
“还不睡?”门外传来池谷的声音。
又用门缝的灯光来盯梢她!叶念生在床上翻了一下身,抱着枕头说话:“哥,有没有人说过你控制欲太强了?我都是成年人了,我能管好我自己!”
门外传来池谷的叹息声:“不管你多少岁,你都是我妹妹!我是你哥,我就该管着你!”
这话说得很霸道,一般情况下叶念生都会反怼他,但今天意外地觉得很安心,因为这是一种斩不断的家的羁绊。
没得到她的回应,池谷也不讨人嫌地继续待着了。很快就传来了对面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整个世界重新恢复了安静。
解开阿宝封印,有了阿宝提供的能量后,按道理她的疲劳、饥饿、困倦会比普通人减少两倍。但或许这一天太长了,又或许因为回到了熟悉的房间,叶念生闭上双眼后,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有“噼里啪啦”大火燃烧的声音,叶念生很郁闷地发现她又随机进入了某人的梦里——大火炙热,将漆黑的天空燃烧成血红。
叶念生无奈地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是在一栋建筑物的天台上,这栋建筑下有熊熊燃烧的烈火,远方是黑漆漆的一栋栋差不多的建筑,所有建筑物中都没有灯光。
这里好像是一个鬼城。
“阿宝!”叶念生轻轻叫了一声,一只胖嘟嘟的金鱼就出现在了半空中,“帮我找一下,有没有适合睡觉的地方?”
“是,主人!”胖金鱼溜溜地转了一圈,往鬼城中心飞了过去。
百无聊赖的叶念生准备在四周逛逛,没想到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中,她本能地往后急速闪退,然后抬头看过去——竟然是穿着睡衣的支北观。
支北观似乎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奇诡的事情,垂落到额头的碎发有些凌乱。
“这是哪里?”他的表情有些茫然。
“这是别人的梦里。”叶念生的意外一点都不比他少。
“别人……可是我刚刚在睡觉。”支北观伸手拂开那点碎发,疑惑地看着四周,“这是谁的梦?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叶念生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她打了个哈欠,慢慢走过去,“你不是失眠么?‘梦引’耳塞起作用了?”昨晚为了让他睡着,她还加了大批量的金鱼安眠鳞粉。
支北观摸了摸耳朵,是空的。
“你去哪里?”少女错过他,越走越远。
“去睡觉!”叶念生已经走到了天台的边缘。
在别人的梦里睡觉,支北观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他也跟着走过去。
大火将这栋建筑物完全困住,仿佛永远逃不脱的噩梦。
突然,天台上的小门被撞开,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那人似乎没看见两人,喘息着在躲避什么——他逃窜着,很快被逼入了绝境。
“啊!”
烈火像怪物的猩红舌头,猛地卷起那人,将他带入了炙热的下坠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