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九死一生一点也不为过。
要不是他们两个恰巧在那里, 这会怕是也已经变成了冥渊谷底的一抹冤魂了。
厉琛推门进来，抬眼便看见符凌盯着这个女人看的画面。
他微微皱眉, 不满道：“吵死了，扔出去。”
符凌面露无奈：“目前那个村子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幸存者, 能扔到哪去？”
厉琛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那女子看见厉琛进来, 就开始大声尖叫，尖锐的声音几乎要穿破耳膜。
然后他就被符凌一掌给劈晕了。
他看向厉琛, 平静道：“等找好了地方，就可以扔了。”
这是西山脚下的一处小镇，处在天火阁跟冥渊谷中间的位置。
西山因为毗邻冥渊谷，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多，客栈比起其他地方也要少的多。
符凌穿过了整个小镇才找着这么一家稍微像样点的客栈。
两人本打算将这个女子安顿好，便去天火阁瞧一瞧情况，但是这女人自从醒来之后，便有些不太正常。
一时之间没能走的了。
厉琛收起桌上放着的面具。
“就将她放这, 一时间她未必醒得来, 我们先去探探。”
符凌看着即将破晓的天气，打了个呵欠。
“不然我们先睡一觉如何, 这连轴转着跑，仙人也受不了啊。”
他都多久没有像样的休息过了。
厉琛眼神颇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符凌不解道：“看我干什么？你不累吗，你不累我自己去睡了。”
说着他便起身, 推门出去，进了隔壁的客房。
这间客房本就是为了那个女子定下的，可是男女有诸多不便，而且他们两个人还有些话要谈，便又在隔壁定了一间。
只是，符凌前脚进来，厉琛后脚便跟了上来。
一开始符凌倒也没在意，直到他上床睡觉，厉琛还没有走的时候，他后知后觉的问道：“师父，你是打算在这里坐上一夜吗？”
厉琛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厉琛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还能去哪？隔壁吗？”
隔壁住着一个女的。
这么一想，好像是不太合适。
符凌耿直地问道：“要不然师父你再去订一间？”
厉琛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可思议，作为一个师父，享受不到徒弟的嘘寒问暖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被堂而皇之的赶出去。
不像话，太不像话，就算要出去，难道不应该是他出去吗？
厉琛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三两步便走到了床边，然后非常坦然地坐在了床沿上。
符凌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了些，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厉琛平静道：“这床这么大，睡两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符凌：……
不，有问题的。
只听着厉琛接着说道：“没钱，凑合着睡吧。”
符凌身体竟呈现了僵硬的状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厉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的反驳。
说他没钱，鬼信！
厉琛已经脱下了外衣，独留里面白色的内衫。
“往里面靠靠。”
符凌跟着口令往里面移了移，就这么看着厉琛淡然地躺了下去。
躺了下去。
躺了。
躺。
宕机的脑袋瞬间回过神来，眼前只剩下一副睡美男的绝美画面。
符凌在留下，还是留下，还是留下之间选择了跟着躺下。
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不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睡一夜么，况且这天眼看着就要亮了，实在不是件大事。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符凌这般想着，想着想着就失眠了。
因为根本睡不着，原本还有些疲惫的身体就好像被注入了什么能量一样，全身上下的劳累一扫而空，只剩下胸腔内那颗比往日跳的更快些的心。
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
符凌睁开眼睛，转头看着睡在一旁似乎已经闭着眼睛睡着的男人。
厉琛生的是真的好看，鼻梁挺巧，剑眉入鬓。
从侧面看过去，下巴的线条完美而又流畅，五官立体深邃。
嘴唇有些微薄，除了对着自己的时候，话稍微多一些，平日里真的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冷冷的表情确实能止小儿夜啼。
这个男人光是从外表看来，就完美无比，每一处都让符凌觉得异常养眼，万里难挑一。
符凌看着看着竟是入了神，直到微醺的语调突然传来。
“看够了吗？”
厉琛的声音比起往日，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慵懒和放松，与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有所不同，是他未曾见过的模样。
便是连这问话的声音都带着让人脊背酥麻的感觉。
符凌脱口而出道：“还没够。”
这话不经大脑，就这么在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说完符凌才意识到这话似乎有些轻浮了点，倒像是什么浪荡子调戏小媳妇说的话。
符凌忍不住红了耳尖，但是表情却维持的很好，一丝都不露怯。
厉琛睁开了眸子。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双眼皮，睫毛很长，眼角微挑，眼波流转间虽然锐利，却难掩风华。
一般人根本不敢正视他，所以并不知道这双眼睛是有多漂亮。
他的眼神也很是清润，明亮，就是个有时候阴沉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后背发怂。
厉琛转过头，毫无一丝瑕疵的脸突然靠近，近到他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清冷的味道。
就像是高峰远山之上的新雪，冷冷清清，却又让人心旷神怡。
“既然看不够，那我便转过来，给你看个够。”
厉琛面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毫无挑逗的意思，但是符凌却是忍不住移开了眼。
这么一副美人图放在他面前，还让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若说能忍住不犯罪，那他可能就是个没感情的柳下惠。
以前作为魔尊的时候，也不是没人给他送过美人，男的，女的，胖的，瘦的，个个都算的上极品。
但是，符凌从未有一丝的波动，毫无感觉，甚至还很想杀人。
导致他一度觉得自己修的是无情道。
直到夺舍归来，直到看到眼前这个男人。
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动心的那个人。
当那个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不论男女，那种牵动着心，控制着自己情绪的感觉是什么，他早就明白了。
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想清楚，有些决定一旦做了，那就是要负责一辈子的。
他还没这个准备。
符凌缩着身子往后退了退，生怕身旁的人发现他不同寻常的反应。
他用被子将自己的脸给捂住，闷闷道：“看够了，你快转过去。”
捂着被子，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见一阵稀稀兜兜的声音。
符凌等了一会，觉得厉琛应该已经转过去了，便扯开了被子，伸出头。
只是没想到转眼就对上了一张脸，一张被刚才还要近在咫尺的脸。
两个人嘴唇都快碰上了。
这实在是个非常危险的距离。
危险到符凌往前一步就可以亲上去了。
他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以极为强大的自制力稍微后退了些，慌乱道：“不是让你转过的吗？”
厉琛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然而原本清润的眸子里已经逐渐变得幽深。
“你看完了，轮到我了。”
符凌抱着被子几乎有些懵逼地看着他，这算是什么意思，我看完你，然后你再看我吗？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这话一点也不假。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被美□□惑时是个什么模样，内心忍不住谴责。
符凌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看就看吧，还能少块肉不成，
但是别说是修仙之人，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被如此灼热的目光注视着，也能够轻易地就察觉到。
厉琛说看就真的是看，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符凌等了半日也没见这人移开目光之后，终于放弃了装睡，睁开眼睛，不满道：“我就看了你一会，你这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些。”
长到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觉得漫长而煎熬。
厉琛毫无波澜地回道：“没看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