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让她来了,他不是承认了吗,就是看我们多木不顺眼就打我们,这不是欺凌是什么?”许多木妈妈冷哼一声,“有点钱就没有王法了。”
张女士不跟她一般见识:“孩子不想说,肯定有他的理由,哦,现场班里那么多人,总有同学看到事情起因经过,我就不信我们小逡会无端端打人。”
顾逡见非要追根究底了,想改口说点什么,张女士抢先:“你别说,让班里的同学来说。”
随后让班主任叫了两个当时在现场吃瓜群众来一问究竟。
张洋洋支支吾吾:“就是森哥……不是,许多木说、说……顾逡把程嫚睡了。”
班主任:“还有吗?”
顾逡黑着脸,心里一万匹野马奔腾。
另一个女同学瞥眼许多木:“许多木说顾逡把程嫚睡了,还把人搞血崩了。”
……
……
整个会议室尴尬得要裂开。
顾逡咬了咬后槽牙。
许多木脸皮比他厚,“学校不允许早恋,我担心女同学才这样说。”
顾逡的脸一会青一会绿,在座的人目光全聚集在他身上。
他思忖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抬起头笑着看向许多木:“许同学明显恶意猜测,我和程嫚同学只是好朋友,我们为了考上更好的大学更美好的前程一起努力学习而已。只不过恰好是邻居,所以比一般同学走得近罢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班主任也知道。”
他看向班主任,班主任点了点头。
顾逡撑着一边腮帮,继续说:“我们学校她成绩最好,我为了提高成绩虚心向她学习请教难免走得近,却因为这样被人说我们关系不纯,我觉得很冤枉啊,何况我的成绩一直在上升,如果有早恋应该直线下滑才对。”
张女士皱紧眉头听完儿子的发言,重点全在邻居,哪个邻居??
虽然这两人的说的话都不靠谱,但是为了早点出处罚结果,最后只好互相妥协,两人分别给了停学一周的处分。
许多木仍然没有被开除,即将高考,没有犯大错的话,估计都不会开除了。
回家路上,顾逡脸如黑云压城。
本来直接接受处分就好,现在估计全校都会知道他“睡了”程嫚这件事。
流言哪管真假,怎么劲爆怎么来。
想到这顾逡更觉得没脸面见人。
张女士自知今天让他丢了颜面,孩子总有孩子的难言之隐,她非要亲手撕开一探究竟。
她小心翼翼地喊:“小逡,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那位女同学?”
苏雅柔在前边开车问:“哪家医院啊?”
顾逡冷着脸,看眼外面的天色,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程嫚打电话。
程嫚手机再次响起时,正要去面诊,“怎么了?”
“你在哪家医院?”顾逡指头扣着裤子上的洞洞,细声问。
“不用,小问题。”
“……是不是附近的中心医院?”
程嫚静了几秒,“我没事,马上回去了。”
说完便挂断电话,她不想他来看她,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告诉你?”张女士竖起耳朵听得认真,知道对方没回他儿子的问话。
顾逡靠在车窗边,半眯着眼悠悠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
言外之意,别疑神疑鬼。
张女士将信将疑,“那也不能直接拒绝好意,我们也是好心关心她。”
顾逡没理张女士的吐槽,“待会爸爸问起,少说。”
张女士点头,“知道。”
顾逡前脚回到家里,后脚想也没想便转头出去,家里热闹,都在各忙各的,没人注意他去哪里。
程嫚手里拿着病历单出来的时候,一眼瞧见坐在椅子上的顾逡。
顾逡带着的一顶黑色的毛线针织帽,工装裤的裤腿挽起到刚好露出靴子的长度,胸前的锁头链子晃来晃去,也一眼看到程嫚。
“顾逡。”程嫚叫他,没想到他会来。
顾逡从椅子起身走过去盯着她的脸问,“怎么样了?”
程嫚绑着他送的酒红色围巾,小巧白皙的耳朵埋在其中,好像小兔子。
程嫚笑了笑,“没事。”
顾逡松一口气:“还以为你要死了。”
医生说只是经血郁结一次性释放,加上有点劳累和贫血,才会晕倒过去,让她日后多注意调养身体。
程嫚把病例单放进包里拉好拉链,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边往门口走边问顾逡:“你家里不忙?”
“他们忙他们的。”
顾逡蹭着她的肩旁走,手开始不安分。
以为程嫚会毫不犹豫躲开,没想到她忽然停了脚步,仰头看他一眼,斜眼自己的口袋。
顾逡顺势而为,手伸了进去。
☆、46
医院门口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吃街,店铺里头不少从医院出来的人在里头吃饭,小摊小贩则挤在两旁,卖红薯卖玉米,还有炒板栗的一路烟气滚滚。
顾逡拉着程嫚的手,旁人时不时向他们投掷奇怪的目光,不过他们今天没穿校服,如果不认真看青雉的脸,大概会以为是本市内的普通大学生。
在等车的间隙,张女士给他打电话催他早点回去。
白逾飞和蓝时染都在家里等着。
顾逡挂了电话,程嫚从他的手心里抽出被捂热的手,撩起松散垂落的几根细发,仰着头淡淡说:“我待会不去你家了。”
顾逡料到她不会去,点点头没说什么。
“白逾飞今晚也来吃饭。”
“他和我说了。”
顾逡:……
没想到他们还有联系。
“晚上你吃什么?”
“我自己会做饭。”
“要不现在请你吃?”“你有时间?”顾逡抿了抿唇,想约晚上,然而程嫚刚生病。
一路奔驰回刺桐街,途中张女士又催了两次,白逾飞也问他在哪。
“你回去吧。”在分叉点程嫚让顾逡直接回家。
顾逡难得和她这么平和地处一块,心里不舍就这么分开。
一路走着,到了程嫚家门口仍旧依依不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双手插进兜里抖了抖,眼神往巷子两端扫视。
等程嫚开了门,回头开口叫他赶紧回去时,顾逡突然上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抓住她想推他的手腕,用身体挤压着她往后退进屋里头。
他第一次进她家里,为了拿到今天应有的嘉奖。
程嫚以为他又要强硬吻她,挽在臂弯上的围巾掉落地上,慌忙躲避之余,仰起头看他:“不要好不好?”
顾逡顿了一下,揉揉她的头发,放弃进攻的念头,她说不要那就是不想了,如果硬来,那他和许多木有什么不一样?
屋里还没拉灯,仅靠从门口投射进来的微弱光支撑着。
顾逡垂在她的肩头,鼻尖蹭她的脸和脖子,她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我说过,我不是余小倩。”程嫚深吸气,将顾逡推开。
顾逡皱了皱眉:“为什么要提她?”
瞬间兴致全无。
“都过去了,不然你想要我怎样,我现在只稀罕你不成?”
程嫚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围巾,微不可查地冷笑,略带讽刺道:“所以又被停学了?”
“……啧。”顾逡叹气,“一周,是许多木先惹我。”
“不能不理他?”
“不能。”
顾逡觉得她莫名其妙没事找事,“没事别乱想…”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看眼程嫚,转身拉开虚掩的门出去,”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然而抬眼便看到苏雅柔和白逾飞在门口不远处。
顾逡愣在原地,和惊讶到不知道说什么的另外两人对望。
“你们来这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
顾逡回头看一眼,程嫚已经把门关掉了。
垂下眸子,张口便来:“奶奶说让她晚上上我们家吃饭,我在外面逛回来,想起来顺便来叫她。”
苏雅柔哦一声,“那人在家吗?奶奶让我过来看看。”
顾逡暗暗长舒一口气,转身按门铃,敲门:“程嫚。”
程嫚挨在门后,她没来得急上楼,就听到顾逡和苏雅柔说话。
深呼吸后,整理了衣服和头发,嘴角挤出笑容,“咔嚓”扭动锁头,又拉开大门:“顾逡。”
苏雅柔见人在家里,开心地走过来:“你好,我是顾逡他大嫂。”
“还没结婚。”顾逡补充,和旁边的白逾飞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