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缠绵过后的筋疲力尽才是休息。
Bucky又往前贴近了一点，“我没事。”
Steve抬起手，五指顺入Bucky汗湿的头发，凑过去吻在他的额头，又去吻他微微颤动的睫毛。Bucky揽住Steve的脖颈将他拉近，分享着彼此的气息。
汗水早已将床单与薄被浸湿，泛着潮湿的热意贴在身上。
Steve来回抚摸着Bucky的脊背，“洗澡吗？”
Bucky蹭向前完全拱进Steve的怀里，将对方顺势压倒，一半身体覆了上去，胸前被吮吸的红肿因这摩擦而隐隐的刺痛，他将脸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并不回答。
于是Steve轻柔地梳理Bucky的头发，手指不时地触碰额头，抱住他的手紧了又紧，又抚摸过他的脸颊脖颈肩膀手臂，直至十指交错而握。
抚摸过千万遍仍然被吸引，渴望仿佛没有尽头，血液里奔腾的都是他的名字。
Bucky听着Steve的心跳声逐渐平稳，稍微支起身体，看向对方，“洗澡吗？”
微抬的头，半撑起的上身将背部凹出的曲线，依稀可见的胸膛，愈渐隐去的腹部。
因这短暂分开而稍显凉意略有欠缺的感官。
Steve将Bucky的脑袋又按回胸前，拥抱着他低头在他的发顶印下一个吻。
“等一会儿再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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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会洗澡》END
《当你老了》
Steve将矿泉水递过去的时候，Bucky正专注地盯着二十米开外的长椅，Steve坐到他身边，跟着看过去。
清晨的阳光刚好是朦朦胧胧稍显暖意的时候，落在长椅上那对老夫妻的白发上，泛着莹润的光泽，身后是枝繁叶茂的树木，枝干交错摩挲，草坪远远铺陈开去，生机勃发。他们肌肤干皱的双手交握着，毫无缝隙地依偎在一起，肩膀相抵，附耳细谈着什么，时不时，对彼此露出一个满是皱纹的笑容。
Bucky安静地看着，然后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就被旁边的人拿走了。
Bucky转头看向Steve。
Steve拿着毛巾轻轻擦去Bucky额头上的汗珠。
“Steve。”Bucky仔细端详着Steve的脸，仿佛在想象对方长皱纹的样子，“如果我们老了，会怎么样？”
Steve注视着Bucky，目光汇集了所有的春意绵绵，再倾洒出所有的缠绵，“会怎样？”他扬起嘴角，“还会像现在这样一起晨跑吧。”
“是么。”
“嗯。”他轻轻挑了一下眉毛，“或许会比现在难起床一些……可能我需要多叫你几次，然后，”他看向广场，“我们会跑的慢一些，圈数少一些。”
“我会跑的比你慢。” Bucky轻声说。
“那我就等你。按着你的步伐跑。”他举起毛巾晃了晃，“再给你擦汗。”
“……还有呢？”
“还有，我想我的记忆力会变差。”
“我会提醒你。” Bucky认真地看着Steve，然后抿了下嘴唇，“也许我会忘得更多。”
“没关系。我会把重要的事情记在本子上，比如你明天想要吃长面包。”他忍不住笑出声，“下个月要去拜访哪位老朋友。”
“好。”Bucky回应着，“我会帮你护理盾牌。”
“那我就，”Steve将Bucky的金属手掌放到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抚过金属臂的纹路，“帮你护理手臂。”
“我们不会再上战场了。”
“当然。我想我们得把位置留给更年轻更棒的家伙。”
“没有人比你棒。”
“我知道。”Steve眉眼弯下，目光中是深切的爱意，“但我想那时候，一切都会不同。而我们，就会有大把的时间每天待在一起，从早到晚。”说到这里，Steve做出一个皱起眉头做出一个头疼的表情，“说不定会产生小争吵。”
Bucky定定看着Steve，“我会先道歉。”
Steve笑起来，无尽温柔，“我也会。”
Bucky低下头，微风迎面吹过来，带着Steve的味道，他将金属手抽出来，用右手握住Steve，属于他的温度就从掌心传递过来。他看着Steve的手，慢慢地与他十指交错，“会长出皱纹。”
“头发也会变白。”Steve接下去。
“但是我，”Bucky抬起头，“还是会想要看你。”
“我想，”Steve轻轻地开口，“那是最好不过了。”
某一天一张开眼睛，躺在身边的你，眼角多了一道皱纹，笑起来的时候，那道痕迹就会变得明显，我会抚摸过去吧，感受你的每一点改变。我们每天都会牵手，这样就可以慢慢地知道彼此的手，什么时候开始干瘦。我们说不定会变得容易嗜睡，某一天我在椅子上看书，转过头，会看到你在窗户边闭着眼睛小憩，阳光会怎样的洒在你身上，我可能会给你盖上一条小毯，静静地看着你等你醒来，也可能会搬着椅子到你身边陪你睡会儿，也可能趁机举起画板把你这个时候的样子画下来，等你醒来给你看——或许不给你看。你可能突然会想起过去的什么事，然后我会给你补充完整。也许那时候你就不会再经常做噩梦，不会经常半夜惊醒难以入眠，但我依然会抱着你入睡。我们的头发会一起变白，很好，我们又多了一种同样的颜色。
听力会下降，许多话大概要反复地说——我会贴到你耳边。身体状况会有多差？我们不能再单独出门，一定要一起，我怕你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出意外，一起出门，再一起回来。大概会容易怕冷，别担心，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抱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
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将会变成遥远的名号，我们会是普通的两个老人，只看着彼此。
“Steve，”Bucky握了握他的手，“那一天还有多久？”
竟然想要快一点到老，恨不得明天一早，就彼此白头。
“我想还有很久。”Steve笑着看他，“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后。”
或者还是慢一点吧，怕来不及将每一个细节看仔细。
Steve牵着Bucky站起来，“走吧。”
Bucky紧跟在Steve的身边，“好。”
只要是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了。
Steve侧头看着Bucky，然而我们大概永远都不会老去，但这毫无关系。
Bucky转头回应Steve的目光，Steve回以笑容。
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纷纷扰扰，他们安静而平稳地走着。
即使长街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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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end
第21章
美国队长见识过各种大场面。
他去过炮火纷飞的战场，断臂残肢零落一地，士兵们各种死状凄惨，硝烟、灰烬，无助的哭喊与空洞的双眼。但他仍然能够面色坚定地踏过鲜血，带领着战友无畏地前进。
他也曾孤身犯险，密集巡逻的敌人，隐藏于各处的黑洞洞的枪口，下一个拐弯不能预测的埋伏。但他仍然能镇定地分析最佳路线与所有可以利用的安全点，完成任务。
他还恍然一眠七十年，时代变迁，往日熟悉的一切皆被湮没在时间里。但他仍然能从容地一点点去了解，去认知，去学习。
他还遭遇了外星球袭击，成千上万的异种部队面目可憎地不断涌过来，庞大的外来怪物翻滚着四处毁灭，地球的安全千钧一发。但他仍然能冷静分析，掌控全局，与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们拯救世界。
美国队长见识过这么多大场面。
可此刻的他却慌乱地毫无招架之力。
在那一霎那，时间仿佛都放缓着变成慢镜头，他看着Bucky的右手是以一种怎样的幅度伸过来，却只能那样坐着眼睁睁地看。
然后感受到了对方手掌的温度。
Steve甚至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此时的表情，他看着Bucky，大脑似乎涌进了无数的想法，却又似乎是空白一片。
Bucky面无表情地与其对视，只是脸侧逐渐染上一点儿红晕，于是冬日战士干净利落地用左手捞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往天花板上一扔，“啪嚓”一声，灯泡就这么报废了。
一室黑暗。
反而突出了玻璃窗外的天空是如何的乌云密布。
美国队长仍然毫无动作。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心跳剧烈。Bucky……他想，他根本不是来不及反抗，而是根本就不想反抗。
黑暗中，窗外突而划过一道闪电，就着这迅速倾洒而进的一点儿亮光，将两个人的侧脸映照得零零落落。
Bucky紧抿着嘴唇，停顿了一会儿，转而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