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一年(71)

作者:大脸大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沈沛霖陷入沉默,夕阳在他身后,天空红火到有些凄美。

“如果你不能只当林洗月,你会怎么样?”沈沛霖问我。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你心里,你对白家还是存有幻想和信任的,不是吗?”沈沛霖说道,“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换我陷入沉默里,沈沛霖是个骄傲固执的人,或许一直以来他都不曾怀疑过他自己所做的事情,我却在无形中否定了他表明了立场,我的确更偏向保守那一派求安稳。

见过沈沛霖的这天晚上我失眠的厉害,吃了药都没有睡着,我回到刚上大学那会的悲观焦虑里,抑郁情绪牢牢抓住我,在黑夜里我完全无法挣开。我一直认为失去信任的能力是人类抑郁的根源。

林骁将因为我让他别联系我,所以他到金洲的那天真的没有联系我。通知我这事的是叶姿,她要请林骁将和他的同学们吃饭,邀请我一起去。

我想着迟早要把鞋子送给林骁将便答应了。出门前,我给外婆做了晚饭,还不放心,我给表姨打了电话请她来陪外婆几个小时。

林骁将的两个同学都是男生,我到的时候三个人坐在一起低头都在玩手游。直到上菜,他们才放下手机。

雷作鹏今天有事没来,三个男孩子觉得对着我和叶姿两个大龄姐姐没有可讲的,一顿饭都在交头接耳发出一些我们不懂的笑声。

于是叶姿也和我咬耳朵,她告诉我林骁将其实很喜欢我们送他的东西,而且他这次来金洲的目的是见一个女网友,来奔现的,两人已经网恋了大半年。女孩据说成绩也很优秀和林骁将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而林骁将的两个同学是他拉来壮胆的。

他们能聊的话题应该很多,可那么多话题绕不开一些事情,他们有一会也提起了杨昀。林骁将的女网友是杨昀的粉丝,最近杨昀的热度很高,黑和粉都很多。继“杨昀好白”的话题之后,质疑杨昀的人骂得更厉害。他们除了骂杨昀更骂杨昀粉丝没有脑支持□□犯。但这次被骂的粉丝群体没有出什么优秀抓人眼球的观点,路人群体来了一波。路人表示不是杨昀的粉,只是看杨昀和他的粉丝被骂看不下去了,在没有具体证据的情况网暴杨昀这事实在很过分。

跟着话题就慢慢偏离了,不知不觉路人站杨昀像一种正义象征,一时间网上疯传一首小诗好像这是一件很神圣很深刻的事件:

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著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林骁将也转了这首诗为他的女朋友,配字是“拒绝一切网络暴力”。他朋友问他什么意思,他就简单说了发这首诗的原因。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是他们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而我看着那首诗被深深触动仿佛被打了脸,就在这么一个瞬间,我忽然深切感受到每个人在资本运作下都不过是不起眼的小棋子而已。

今天看似杨昀占了上风,有人曝光了那个举报杨昀的女孩深陷网贷,但明天就不知道什么样一个情况,人的形象和信任随时都会崩塌。

饭吃到一半,我因为没睡好头疼的厉害起身先离开了。我在半路上给林骁将转了五千块钱,祝贺他考上大学也祝他玩得愉快。林骁将很快回复我的信息说谢谢姐。我想了想和他多说一句:“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

“我知道,不会乱花,你放心。”林骁将回复我。

这个男孩子不是完全乖张的让人讨厌。

鲁晓彬这两天都在展览馆帮客户盯展位装修,她照我说的在主办方那磨了大半天终于让他们同意客户临时改的图纸。鲁晓彬很高兴,打电话和我说这就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接完鲁晓彬的电话,车子正行驶在一条单行道上,这条街离我住的小区不远了。我看到路边有车位就把车停了进去,停好车松开安全带,稍微放倒椅背,我靠着椅背想休息一下。

我的手机通讯录里有不少人,可在这种情况下能聊天的一个也没有。此刻我莫名想起了季良,忽然想到之前我问她是不是不开心,她说不是不开心,只是遇到一件很荒唐的事觉得荒唐。荒唐的事的确是很难对人言说的。

我靠在车上闭目养神不知道有多久,当我开始昏昏欲睡时,有人很重敲了敲我的车窗。我惊醒过来看向车窗外,只见白存殊站在车边,表情焦急。

我放下车窗问他怎么了,他很生气反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还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就被尖锐的喇叭声吓了一跳。白存殊临时停车堵住了狭窄的车道,后面的车子很不满,有人开始疯狂按喇叭。

白存殊被迫回到车上,他开车离开了但给我拨来了电话:“你别走,我停好车来找你。”

☆、第四十一章

白存殊又来白元兰的公寓给乌龟换水洗池子。这次我跟他一起上楼主动帮忙。

白存殊带了块肉来喂乌龟,他去厨房切肉块,我挽了裤脚一个人下了池子一边放水一边捞乌龟。白存殊把肉放在一个小瓷盘里端出来,他看到我在用渔网捞乌龟,几分不满不耐说:“这些乌龟只有在水里才会吃东西。”

“嗯,那等洗完池子换了水再喂它们。”我站在池子里抬头看白存殊说道。

白存殊皱了皱眉弯身把瓷盘搁在池边,声音清脆脆弱,之后他去拿水管接水。

我猫着腰在池子里捡了一会鹅卵石,听到水声站直了腰,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于是我赶紧又丢了鹅卵石扶着池边站了会。

白存殊接好水回身看到我爬出了水池,他问我:“怎么半途而废?”

“头晕,我洗不动了,还是你洗吧,存殊哥。”我坐在池边踢了踢脚抖抖水,感觉晕眩感缓和了些便站起来想进屋休息一会。迈步的时候,我竟有点趔趄,身子不受控制晃了两下吓到了我自己。

“林洗月——”白存殊也惊了一下。

“没事没事,我去沙发上坐下。”我回头摆摆手,站定两秒后才进了屋。

在沙发坐下后,我感到天旋地转,于是忙摸索到三人大沙发上躺下闭上眼。我第一次感觉到身体和感官不受控制的可怕。

露台外面,白存殊关了水,他把水管随手丢在地上发出一声响,紧接着是他走进屋的声音,然后是滑动关门声。

最后,他的说话声:“林洗月,你怎么样?你的脸色看上去非常差。”

我没力气说话,身体的不适感来的非常突然汹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节电池,电力如退潮般从头顶往脚底板退,浑身越来越疲软,脑袋就像空了一般一直在摇晃。

白存殊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他伸手摸我额头说有点烫便站起身:“我去拿药箱,你稍等。”他的声音好像在安慰我。

隔了会,他回来帮我量了体温通知我发烧了快三十九度还问我什么感觉。

我一直闭着眼睛摇摇头,感觉就是想睡觉,但头从晕变到疼让我无法睡觉,身体也是一阵阵发冷。

“你吃过晚饭没有?”白存殊问我。

“吃了点。”我努力出声应道,张了张眼睛。

我以为自己说话声挺响的,结果白存殊是靠着耳朵在我脸边听,我张开眼就看到了他的耳朵和发鬓。

“肚子还饿不饿?”白存殊转回脸问我。

我们的脸靠的很近,目光的距离就在咫尺,我出神看着他的眼睛,多少天了只有此刻脑子是平静的,我似乎可以看着一个有微芒的地方一整天,因为很放松。

白存殊也在看我,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忽然靠过来抬手拥抱了我的脑袋:“你这个傻瓜。”

我没领会他为什么骂我,只是别人的怀抱让我感到温暖。我曾有段时间很爱拥抱,很渴望和人拥抱,此刻我也只想被拥抱着。

我一动不动把脸靠在白存殊胸口,他身上有海洋的味道,一开始气息有点苦涩后面变得温和安静。

“我去给你买粥买药,你先睡一会。”许久白存殊松开怀抱扶我的头躺好,他的双手离开的时候摸了摸我的头发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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