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分寸。你放心,”顾恺之笑了笑,“但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既然有人想玩,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怎么放心啊?
肖景言跟着顾恺之十几年,太清楚他了。
他是真正的顾*衣冠恺*禽兽之。
现在流行叫汤圆,黑芝麻馅的那种。
更何况现在表面上看矛头直指盛夏,实际上剑已经搁到了顾恺之的喉间。
他会是任人宰割的人吗?
他不宰割别人那叫日行一善好吗?
只怕这幕后的人是没识过顾恺之的黑。
但肖景言心里还是忐忑着,现在毕竟不比当年。
当年无名无势,倒也无所畏惧,可以放手一搏,可现在以顾恺之的声名,反倒是缚手缚脚,诸多不便了。
就怕顾恺之冲冠一怒为蓝颜,啥啥都不要了。
唉!
他觉得自从影帝身边有了盛夏,他的心脏负荷就有点大。
顾恺之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笃笃”地轻点着,眉头微蹙,过了半晌,起身道,“你和我一起先去趟陈家,我估计这事背后跟阎关伟脱不了关系,怕是陈老爷子那边出什么事了,不然他没这个胆子,”顾恺之沉声道,“至于网上的舆论让沈慕别急着插手,盯着点就行。”
“好。”
晚上七点多,顾恺之赶回了家,却没想到,盛夏比他还晚,快八点了才回。
“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盛夏一进门就高兴地叫,朝着顾恺之举起了手里大大的包装袋,笑容明媚得冲淡了一室的暗色。
顾恺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忍不住也宠溺地笑:“买了些什么?”
“好多,”他皱了皱鼻子,攀着顾恺之的肩,撒着娇,“都是你喜欢的。那个半熟芝士蛋糕,我特地跑到东城那家老店买的呢。”
带着挂在身上的人型玩偶,顾恺之走到餐桌边,把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
“这个冰美式,我特地让人加了肉桂粉,”他依旧攀附人身上,一点没有要下地的意思,“上次你不是这样喝的吗?只要一勺半,对吧。”
接着又笑副嘻地朝人耳朵吹气:“你看看你,这么难伺候,以后可就没有……”
“没有什么?”耳朵被他弄得一阵痒,顾恺之偏过了头,问。
以后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他心里默默地说,因为我就快要被全网封杀了啊。你嘴那么挑,喜欢的东西都那么贵,我没钱买。
今天他是被阎关伟叫过去开会了。
说是开会,其实无非是给他施压,想要利用他来击溃顾恺之罢了。
阎关伟明里暗里地让他把顾恺之抛出来,抱着影帝不撒手,最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尽所有能力炒作,把话题推到极致。
“夏夏啊,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顾恺之是什么人,你看看吻照事件一出,网上的舆论就一边倒,明摆着是他在背后操作啊。出了事你还指望着他会管你的死活?”阎关伟冷笑,眼神淬着毒,“跟我合作,利用好这次事件,我保证,你不仅不会有丝毫损失,而且我还会帮助你将形势扭转。”
“我知道,你只是潜规则下的受害者,是顾恺之利用他在圈内的地位逼迫你就范,”阎关伟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撑住盛夏的椅背,伏在他耳边循循利诱,声音轻且缓,带着说不出的阴冷,让盛夏不寒而栗。
“那我们就将顾恺之的丑恶嘴脸给揭露出来,为娱乐圈清理毒瘤。事后嘛,公司会和你续一份长约,合同可以按照之前李雪跟你说的制定。”
“夏夏,我是心疼你啊,你一个人继续撑下去,只是死路一条,跟我合作,扳倒了顾恺之,形成双赢的局面,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意料之中的事,盛夏早就猜到背后是阎关伟在搞鬼。
顾恺之狠狠地打压过他一回,他怎么甘心就这样吃闷亏。如今他弄来了这样一张照片,自然是要疯狗一般咬住不撒嘴。
反正网上没有一个人会去深究事件的起因,那不重要;反正人人都爱窥视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只要盛夏愿意,直播时暧昧的几句话,接受阎关伟安排的采访时装作受害人滴几滴眼泪,就可以让公司有大把的进账。
对某些人而言,利益最大化才是重点。
而顾恺之,从此就会顶着同性影帝、潜规则大佬的名号,被所有人所不耻,甚至因此被雪藏、封杀。
“夏夏,一条路繁花似锦,一条路是独木桥走到黑,顾恺之会推你一个人去死,你是聪明人,一定会选的。”
“我知道华娱的周安安有意思想签下你们乐队,可是盛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离开公司,离开我,你还会有其他的出路吗?会有人签一个背着同性丑闻被全网黑的艺人?”
是的,没有人会签他。
周安安不会。
顾恺之的工作室也不能再签他。
他现在是颗老鼠屎了,谁沾上谁倒霉。
第41章 作金主果然很爽
阎关伟看着盛夏煞白的脸色,满意地直起身,又递给盛夏一份文件。
“这是公关部门拟好的稿子,只要你同意了,下午我们就召开记者招待会。你不用害怕顾恺之,有我在呢。到时候你按稿子上的念就行。”
盛夏翻开来看。
“顾恺之威胁我说,如果我不乖乖就范,他就封杀我的演艺道路,让我灰溜溜滚出演艺圈。”
“据我所知,这已经不是顾恺之第一次利用自己在圈内的地位和势力来威逼利诱新人了,但我别无选择。”
“我下定决心揭露出顾恺之的真面目,还公众一个真相。照片中的男人,正是影帝顾恺之。”
“……”
他气极反笑。
抬起眼,便对上阎关伟阴鹫的眼神和一脸虚伪的笑。
他不仅要吃得盛夏连骨头渣都不剩,更要把顾恺之推入深渊,永不翻身。
盛夏心知肚明,不管拉了谁入水,自己都是干净不了的了。演艺这条道,他算是走到了黑。
更何况那个人是顾恺之。
是他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的向往,是他心底最深的柔软,心尖最深的颤动。
他是他的爱人。
他想明白了一切,干脆把文件摔到阎关伟脸上,再顺手把茶泼了他一身。
真他妈的爽。
早该这么干了!
然后,他高高兴兴地去给顾恺之买他爱吃的蛋糕。
跑了大半个城市。
把怒吼和威胁都抛到了身后。
去你妈的,爱谁谁!
只不过他还是在心里暗暗地算了算帐,让李雪找人控流,花费也不低,如果公司后期再告他违约,不知道上次哥几个帮他凑的300万够不够。
想来有蒋律师在,应该是够了的。
实在不行就到酒吧驻唱,想办法多赚点。
值得吗?
付出了身家性命地保住顾恺之?
他捧着蛋糕往家赶,却只想着顾恺之每次吃蛋糕都喜欢含着勺子,隐晦地看他,就觉得自己要精虫上脑,顾不得别的了。
他爱惜顾恺之的羽毛,胜过一切。
顾恺之已经打开了蛋糕盒,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却又不吃下去,连着勺子一起含在嘴里,看着他,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
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盛夏脑子里“嗡”的一声,便觉得自己只能用下半身思考了。
“你嘴那么挑,非得吃这一家的,以后我可懒得跑了。”他嗔笑着张开了嘴,“啊~”
拖长着声音要人喂。
却没有等到期待的半熟芝士蛋糕。
他品尝到了更美好的滋味。
那是爱人的吻。
纯粹且热烈。烧得心都滚烫。
就在餐厅里,他被抵在桌上,像一只飘零的小舟,被一波又一波的高/chao抛上去,又沉下来,只能死死搂住男人坚实的背,被他带领着,在云间颤抖。
头顶的水晶灯,闪啊闪啊,映着他的眼睛,像洒下把细碎的星辰,漂亮得恍人眼。
“我还要……”他断断续续地,攀住顾恺之劲瘦的腰。
当然要。我可是付出了全部身家呢,不就因为好这口么。
他突然生出种金主包养大影帝的感觉来。
他就是那个金主。
果然感觉很爽。
然后是沙发上,再不知什么时候,他被人带到了床上。
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
睡着之前他挣扎了一下,想起了那块半熟芝士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