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邓布利多给我传话。”她回答,“他说邓布利多想让我假期留在这。”
“邓布利多可以自己告诉你。”
“邓布利多今晚不在这,还是你没有发现?”她有些冒火地说,“而明天是登记假期留校的最后一天。”
“他可以给你送一只猫头鹰——他这学期不是经常这样做?”
火药味很浓烈。“你究竟在谴责我什么,哈利波特?你以为我喜欢和斯内普教授跳舞吗?你以为我闲荡着就是希望他来邀请我跳舞?你我都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让我难堪。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让我忘了这件事——尤其是你!”
她说着便转身跑向女生宿舍。
当赫敏进入房间时,帕瓦蒂正坐在床上。拉文德,她可以想见,刚从与罗恩在幽暗走廊里的亲热中回来。
“你还好吧?”帕瓦蒂问。
“很好。”赫敏促声回答,用不必要的力气解开衣裙的扣子。
“麦克拉根也和你一样好?”
“草包麦克拉根。”
“我就知道。”
“看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而且我确信你无论如何明天也会知道,斯内普教授邀请了我跳舞。”
“斯内普教授!”帕瓦蒂一声尖叫,“那你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
“所以你和他跳了舞?”
“我不得不如此。”
“哦,你可真是度过了一个非常的夜晚。”
“非常。”
“哈利怎么想?”
“你想象得到。”
“真抱歉。”
“好了,我只想让今晚快些结束。”赫敏穿上睡袍说,“我得先给爸妈写封信,然后睡觉。”
帕瓦蒂又回去学习,赫敏则坐下,手持羊皮纸,尽力想出一个向父母解释自己假期不能回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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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怒气冲冲地大步穿过门厅,老天保佑他发现的每一个藏匿在他们不该出现的地方的学生。他给一个明显是刚从斯拉格霍恩的聚会里出来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缩身发抖的赫夫帕夫扣了二十分,理由是宵禁后在走廊闲逛。那个格兰杰女孩儿藏在他的办公室是什么意思?她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他当时马上就发现了她,虽然不能看到她。但是他能感到她就在那,嗅到了会让他联想到她的那种特别的搀着畏惧感的蜂蜜味道。感谢梅林,她还知道应该让自己隐身。
他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和德拉克交谈这么久的机会,以至于他不得不在明知那个愚蠢的女孩儿藏在他书桌下时,还是继续着。他不仅仅是需要知道德拉克马尔福在城堡里乱撞,实施着——不管他说的是什么——那个愚蠢而不可能的策略。
“棉花糖”,他在滴水兽前愤愤地说。他飞快迈上楼梯,重敲邓布利多的门,在校长注意到他的瞬间甩开房门。
“德拉克否认他对那条项链做过什么,不过明显是在撒谎。”斯内普突兀地说着。
老巫师坐回到椅子,支起双手,等着他继续。
“他还拒绝说出他的计划。他大概以为我会偷领他的功劳。”
“再试一试,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就好像我还有其他选择似的。但是让事情有些复杂的是,那个尤物格兰杰小姐在我和德拉克回去之前不知怎么闯进我的办公室里藏了起来。她听到了足够引起她惊慌的事情。”“那么我相信,你得帮她消除忧虑?”
“凭什么?如果她不去偷听,就永远不会听到。让她着急去吧。”
“我同意格兰杰小姐不应该在你的办公室里。但是,无论如何,一个慌乱的学生是很危险的,我们都知道。还有你务必不能让哈利插手德拉克的任务。伏地魔惩罚他的危险已经很大了。”
“但是阿不思——”
“别说了。如果不是为了让格兰杰小姐平静下来,那么为了德拉克,这也不得不做。”
斯内普含怒点头。邓布利多总是可以向他纠缠一件事直至逼他别无选择。
“你和她说假期的事了吗?”
“已经说妥了。”他说。
“很好。你一会儿再和她去谈。但是西弗勒斯,小心不要暴露有关于德拉克任务的任何东西。”
“真是一项轻松的差事,阿不思。让她冷静,却不告诉她任何事。”
“我确信你可以的。你介意为她新开一些学习课程吗?”
“业余时间。”斯内普冷冷地说。
“好啦,你得承认这并不总是很糟糕。”邓布利多说,“我不在的时候她把你照顾得很好。你自己也说恢复得很好。虽然她也许用不着这么艰难,如果你不——”
回想那时,折磨还是袭上心头,想到他可能伤害到她——伤害到他们。
“格兰杰小姐不过是个绩优生。”他说。
“是,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邓布利多故意误解他的意思。
“你想让她学什么?”没必要逃避这任务。只要这老人脑海里冒出想法,他几乎没有可能逃脱。
“隐藏咒,大脑封闭术,防卫咒,扩展咒,普通魔药简评,基本的巫师治疗学,或许用于伪装的人体变形术——”
“你还有什么不想让我教的吗?”
“我认为你不需要教她占卜学,也不需要教麻瓜学,因为格兰杰小姐讨厌前者而极度熟悉后者。”
斯内普哼了一声,“你是否意识到你的课外学习小清单或许给了我一些她将要做什么的提示。”
“我建议你不要想太多,西弗勒斯。你的工作只是让她准备好,再没别的。”
“我怎么帮她准备,如果不知道她要准备做什么?”他不耐心地问。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亲爱的男孩。我相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有些累了。你会在学生们都离开后联系格兰杰小姐的,是吧?”
“我没发现我还有第二个选择。”
“对极了。你没有。晚安,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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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生们都回去度假的那天晚饭间,大厅已是人群稀落。斯内普坐在米勒娃和阿不思中间自己平常的位置上。用餐时他向下俯瞰四个学院的餐桌,今年人真得很少。几乎没有学生选择在学校里度过假期;战争的征兆已现,家人都希望让他们孩子近在身边。
葛莱芬多餐桌上只有那格兰杰女孩儿一个人。她镇定地坐着吃东西,虽然这并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奇怪,她也不去加入其它餐桌上的学生。毕竟学院间的隔离在假期里会放松很多。当他注意到葛莱芬多的餐盘时,他对那女孩儿有些内疚。她只是吃着一盘东西,而其它的放在桌上,让人自然想起别的学生都不在了。
那天早上他陪着学生去了车站。虽然她去送别,波特和韦斯莱却没有和她打招呼。他顿时感到一丝悔意,因为他让这女孩和波特闹僵了。他不过因为她让他难堪所以同样报复一下,同时也是因为她闯入自己办公室的惩罚;他应该想到波特对他的仇恨会蔓延到他碰过的任何东西。可是,内心却不觉暗想,不管多么不幸,这样的情景倒是给了他一个特别的机会。除了如此他哪里还能让她这么完全地被隔离开来?她会很脆弱,顺从,孤独。只要他露出一丝一毫的好意,她一定欢心接受,她那愚蠢的葛莱芬多之心总是不甘寂寞的。这个假期的课程可以让他把她塑造成合他心意的样子。
他几次发现她偷偷地窥他。最后一次偷看,他捕捉住她的目光,十分强烈地怒目而视,以至于她不得不被迫看回她的盘子。他必须打破她这个习惯。她必须学会简单地觉察他的在场,就像他可以轻易觉察她一样,他想着,又记起了和德拉克进到办公室的那一瞬间自己那种敏锐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后,他用魔杖碰了碰戒指,召唤她来,却隐身了自己,又对自己施了个闭耳塞听咒,以便不让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听到她敲门,他没有说话。一会儿,门开了,如他所料。格兰杰小姐似乎很难等在别人的房间外面。她进来时表情紧张,警惕地环视了一下房间。他想起了她唯一被召唤过来的那次事故,心头突然涌上愧疚。她希望在这找到什么?他立刻驱赶了自己愚蠢的同情。她不需要同情——她需要磨砺,需要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