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伏玥不为所动。
这些人的言语也渐渐变得恶劣起来。
“顾攸宁，你如果不杀戚沉，那就代表着你甘愿和他一个邪道之人同流合污，那从此以后，武林之上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处！”
“更何况你还对着恩师痛下毒手，这要是传出去，一个叛徒……呵，你将永无翻身之日。顾攸宁，孰轻孰重，你还是好好考量考量吧！”
伏玥要被气笑了。
这是，道德绑架不成，改成威胁了？
真不知道这群人……哪来的胆子，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和她说这样的话？
伏玥一挥衣袖，修长的手指探出来，微微提气，地上的一柄长剑便落入了她的手里。
伏玥手执三尺青锋，手里的长剑上无端凝结起了一层细细的霜花，看着就让人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剑尖抵在地面上，划过去的时候，发出了一阵刺耳尖锐的声响。
就像死神手里执着的黑色镰刀，随时随地都能收割人的性命。
沉重而冰冷。
属于死神的镰刀落下，蝼蚁的性命被收割，少女红唇弯起的一道弧度，残忍而恶劣，如同恶魔的冷笑。
手起刀落。
鲜血染红了白皙的手指。
“啊——”
男人的惨叫声响起，又戛然而止。
众人，不，是俘虏们眼神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个少女，传说中冷漠而又正义的神诀宫少宫主，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像是释放了本性一般。
手起刀落，眨眼间就收割了几条人命。
这几个人，是刚刚辱骂过她的。
伏玥：“考虑？我想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不会有任何关于我的消息传出去的。”
少女歪了歪脑袋，白皙削尖的脸上露出几分软萌的笑，“因为，我根本没打算让你们活着出去呀。”
伏玥笑着说着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话语。
就在这时候。
一直冰凉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五指张开，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住了，伏玥怔了一瞬，转过头去。
入眼所见的，便是男人那张苍白却美貌的脸。
戚沉朝她笑了笑。
道：“剩下的人，我帮你杀。你的手上，不该染上这些鲜血。”
这些事情，他做就可以了，反正，他已经满手鲜血了。
既然注定了这辈子不能在一起，还不如让他多为她做一些事情，解决掉这些麻烦。
第886章 江湖(84)
我注定是在黑暗中的，而你是我见过最冷白温柔的光，我又怎么舍得用这满手的鲜血，去污染你一尘不染的白裙。
之前固执地想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飞蛾扑火。
是因为爱，也是因为惧怕永无止境的黑暗。
可是啊....
我本就是游荡在人间的魔鬼，而你是我不能污染的星辰。
更何况，他寿数本就有限。
岐山一脉的传人，从未有人活过三十岁。
既然注定了不能一起到白头，他又何苦将她强留在身边。
戚沉从伏玥的手中拿过这柄剑，苍白的笑容溢着温柔，道：“这些人确实该死，但不该由你来杀，会脏了你的手。”
……
最后一个人倒下。
眼眸瞪的大大，显然是死不瞑目。
然而并没有人去管他。
戚沉手里的剑也掉在了地上，修长手指垂在身侧，他侧眸看了眼身旁的伏玥，再一次开口道。
“丫头，你走吧。”
“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可以永远摆脱我了。”
伏玥微微抿起红唇。
她深深地看了眼戚沉，最后，转身离去。
红色嫁衣在空中拂过漂亮的弧度。
戚沉始终盯着伏玥的背影，眼眸一眨不眨，像是要把她穿嫁衣的模样刻在心底，再也不忘记，他会带着所有关于她的回忆死去，无论那些回忆是好是坏，是真是假。
红衣男人张了张纤薄漂亮的唇。
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来。
再见了。
……
夜。
一轮明月挂在漆黑浓墨的夜空，高高地盘旋在头顶，洒下的月光落在苍茫大地上。
伏玥坐在一户人家的屋顶。
她又开始托着下巴望着月亮发呆了，手里勾了一壶酒。
脑袋在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的任务她误打误撞全部完成了。
徐诗文，孟飘飘，还有罗曦，那三个害她的罪魁祸首，要么死在她手里，要么是因她而死，也算是为原身报了仇。
至于顾攸宁那个让戚沉也尝尝武功尽废是什么滋味的愿望，也被她阴差阳错完成了。
戚沉主动散了自己的一身绝世武功，甚至……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虽然完成了任务，伏玥却是始终闷闷不乐的。
作为一个兼职陪聊的正规系统，系统677上线了。
【宿主你为什么不高兴鸭？】
伏玥：“我很高兴。”
系统677：【……那你笑一个。】
伏玥：“哈哈。”
系统677：【......】
靓统语塞。
【宿主你是不是舍不得戚沉了？舍不得他你就去找他呗，这么端着不累啊？】
伏玥怒斥系统677：“一派胡言！”
系统677：【……哼。】
他下线了。
*
在失眠了整整两个晚上以后。
臭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伏玥出现在了魔教里，准确来说，是在戚沉的卧室。
她推开了戚沉卧室的门，抱着胳膊，踏着月光而来。
刚刚沐浴完的戚沉：“……”
他连头发还是湿的，身上也是仅仅穿了一件薄中衣，细看甚至还能看清漂亮明晰的腹肌线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水雾般的清新感。
“攸，攸宁？”
戚沉即是意外，眼底又控制不住地划过惊喜。
伏玥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直截了当道：“我缺个情人。”
戚沉：“……？”
伏玥继续：“你挺合适。”
第887章 江湖(85)
“情人？”
男人漂亮的金瞳里面闪过愕然，他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迟疑地重复了一遍。
戚沉没有再往自己的眼睛里面滴药水来掩盖自己原本的瞳色，他都已经决定放手了，不在伏玥面前出现，自然没什么必要再伪装成和常人一样的了。
伏玥点点头，略微扬着下巴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有点像一只傲娇的猫，收敛了锋利的爪子，白色的尾巴尖环绕住自己的腿。让人很想……撸一撸。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伏玥死傲娇地加了一句。
她靠着门框的边缘，抱着胳膊，随意扫了戚沉两眼。
空气安静了两秒。
伏玥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戚沉的回答。
“……”
她自作多情了么。
这，就有些尴尬了。
戚沉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眼底神色意味不明，似乎有些惊奇伏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些许的遗憾。
果不其然。
戚沉摇了摇头，这意思显然是拒绝。
伏玥：“……？？？”
男人迈步缓缓走过来，拿起了一旁的一件黑色披风，捏在苍白修长的手上，站到了伏玥的旁边，把披风给她披了上去。
温声缓缓道。
“天色不早了，凉，回去吧……别开这种玩笑了。”
戚沉低垂着眸，将披风上的带子给她系好，手指微微下压，轻轻拍了拍系好了的蝴蝶结。
“好了。”
伏玥：“……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虽然她嘴里说是情人。
但，唯一的情人。
他难道不明白么？
戚沉垂着眼睫，遮住眼眸里闪烁着的神色，道：“明白的。”
怎么会不明白呢？
但是……他现在想明白了，他不能这么自私啊。
他寿数有限，又何苦把她拖到自己所在的深渊里面。
反正，不能一起白头。
戚沉道：“我明白，但是，现在我不愿意了。”
伏玥是被戚沉气走的。
看着眼前少女那抹漂亮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直到再看不见，戚沉才关上门。
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
她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
然鹅。
打脸来的是那么的快。
第二天晚上，戚沉看着这个堂而皇之霸占了他的卧室的少女，漂亮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