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丫鬟叫翠花(穿书)(29)

那东夷首领面色涨红,怒声道:“大夏的男人呢?都死绝了吗?那里轮得上女人说话?”

他发怒,姬媛比他更怒,指着他鼻子啐道:“你们这些蛮人,打架也是,骂人也是,说不过了就想转移话题赖掉。输了就是输了,老老实实给姑奶奶我认罚!”

这话正戳了他的痛处,这次东夷派出使节,可不就是因为扛不住北太沅在燕北的军|队,才特地送人来和亲和谈。

他气得七窍生烟,猛地拔出一把黄金刀鞘的弯刀来,双脚用力一蹬,劈头就向姬媛砍来。姬媛不避不闪,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柄拇指粗的长鞭,一声长笑“来得好!”说着就迎了上去。

这下子乱套了,不少带着帷帽,用团扇面纱遮脸的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往外跑。海岱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连忙跑过去找他们姬家的老太君,想着让她赶紧阻拦姬媛。

没想到她刚趁乱跑到姬老太君的身边,就看见她老人家在一群姬家女眷的簇拥下,用力点着龙头拐杖大喊道:“媛儿别怕,你爹爹,你姑姑,都是和东夷人打了半辈子仗,从来没怕过,你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你老祖宗我给你撑着!”

几个姬家女眷吓了一跳,哄劝的哄劝,搀扶的搀扶,一阵风似的把姬老太君搓走了…

这老暴力分子……

海岱看得目瞪口呆,殿内场面一片混乱,陈燚道长早就退到一旁,云淡风轻的袖手旁观。此时大殿竟还有不少东夷人,拔出弯刀来相助,其余的大夏人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顺手抄起旁边的丹炉砸了过去,那丹炉大约重几十斤,擦着她头皮飞了过去,海岱的脸色发绿...咬着牙,连着躲过一阵枪林弹雨…

一时间,尖叫的,吵闹的,喝骂的,揍人的将原本空旷的大殿挤得满满当当,到了最后的最后,还是京都令出动了城卫军才镇压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暴|乱…

到了下午,天上的乌云已经催逼下来,好似天黑一样,一场大雨突如其来,雨水潺潺而下,沿着台阶滚落。三清道观又恢复了以往寂静,长长的青石板上,只剩下姬媛和海岱举着伞,慢悠悠地往下走,雨水打湿了两人的鞋面,姬媛一只眼睛有些青肿,只能靠海岱扶着。

海岱哭笑不得的扶着她往下走,猛地一抬头,却看见台阶的尽头立着一个人影,在灰沉沉的雨幕中显得萧索寂寥,平时整齐的长发半湿的垂落在脸颊一侧,虽然打着伞,但身子还是湿了大半——是北太沅。

姬媛见势不妙从一侧抄小路走了,海岱脚步一转,也想跟着她一起溜,却被突然而至的北太沅牢牢锁在怀里。

这是一个完全不像是拥抱的拥抱,至少海岱不知道有哪种拥抱会让人感到压抑窒息,她被禁锢住,手里的伞掉落到一边,无助地在泥水里滚了几滚。

北太沅微微侧头,声音低沉的问道:“刚才是东夷人在三清观闹事了吗?”

海岱艰难地点点头。

北太沅声音渐趋低柔,却让人无端心寒:“那你为什么不逃下来?为什么还在上面?恩?”

海岱转头看着他,他眼里的焦灼和担忧渐渐沉淀下来,化为一个怪异的笑容,不过笑意却未达眼底,她无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因为惊吓而闭上了。

北太沅轻轻动了动,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轻地道:“我本来是想把你强行留在身边充作禁|脔的。”灼热的气流化为一条小蛇,轻轻流淌至人的心底。

海岱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忍不住挣扎起来,北太沅却丝毫不理,只是双臂微微用力,海岱低低地哼了一声,终究是不敢乱动了。

北太沅继续轻声道:“可我却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海岱木木地摇了摇头。

北太沅摩挲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因为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他慢慢俯下身来,几乎要贴到她的鼻尖,忽然嘲弄道:“现在看来,让你不高兴至少比让我不高兴好。至少你不能四处乱跑。”

☆、第27章 十六天魔舞

此时雨水渐渐磅礴起来,斜斜地打在两人的身上,海岱感觉有雨水从脊背滑下,一阵阵彻骨的寒意,她感受到他的怒气,颤声道:“我知道错了。”

北太沅稍稍离开了一点,绝伦的眉目任由雨水冲刷,隔着雨幕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看到海岱浑身湿漉漉的,满脸惶然无措地看着他,梳好的发髻凌乱地散开,心里不由得一软,捡起被丢在一边的伞,拉着她反身走进雨幕中。

海岱心慌意乱地任由他拉着走,无边风雨中,两人都被雨水淋了个湿透…

第二天一早,海岱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来到北太沅这里报道,两人常用来讲习的石桌上铺上了上好的宣纸,底下垫着柔软的羊毛毡子,用犀牛角压住,旁边摆好了墨香浓浓的墨砚。

海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北太沅好似昨日之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坐在一旁悠然道:“小花啊,你的字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了,今日,我们便开始练习写字。”

海岱听到他的称呼忍不住叹了口气,幽怨地点点头,伸手拿了根狼毫笔,皱着眉头沾墨,本来今日天气晴好,还有美人在侧(?)磨墨添香,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可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心里忍不住仰天长啸,她也就签字笔写字还能见人,连钢笔字都不常写的好吗!不过她苦着脸不敢反驳,只好张飞握笔,姿势僵硬的站在石桌旁。

她手一暖,被北太沅握住,接着整个人都被揽在他怀里,他面色严肃,一本正经地道;“握笔时力道要足,不然写出的字便没有劲道,笔力不开,就会软成一团。”

他说话时,有气流拂过海岱的发顶,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又想到昨天北太沅的话,又憋屈地呆在原地不动,手臂一抖,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蚯蚓。

北太沅看她一脸想躲又不敢的样子,无声地一笑,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手臂。

海岱平生上过无数节不喜欢的课,但从来没有任何一节让她这般…痛不欲生。她一早上都没有听进去北太沅在讲什么,表情空白,心中惊恐的看着宣纸发愣,生怕北太沅突然兽性大发,所以尽管过了一个早上,她还是只留下了几笔谁都认不出的鬼画符。

海岱僵着脸带着一身北太沅身上特有的沉水香回屋,好像还是能透过衣服感受到他的体温,她一屁|股坐到床上,无意识地嗅着那淡淡香气出神…

入夜,今晚无风无月,只有灿烂的星汉打出无边的银色,地面上的景致清晰可见。

石桌,清酒,玉杯,还有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北太沅握着玲珑玉杯出神,他和海岱近来可以说是日日相伴,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了,但某种说不出的隔阂却越来越大,这种感觉让他既满足又烦躁。

宫怀羊坐在对面,表情茫然地看着他,大晚上的叫人把自己从被窝里拖出来陪他喝酒,却又一句话不说,这是几个意思?

北太沅把玉杯里的琼浆一饮而尽,然后干咳了一声,带着些迟疑地问道:“怀羊啊,你觉得…海岱最近可是有些怕我?”

宫怀羊又茫然了,别说海岱了,就是整个翌宗,乃至整个京城,又有几个人不怕你?他垂下头,有点不明白北太沅的意思,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北太沅握住玉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装似若无其事地道:“可我不想她怕我。”

宫怀羊先是讶然,后来想到最近种种,尤其是前几天听闻东夷人在三清观闹事,北太沅当时的惊怒,冒着雨就立刻带人赶了过去,他心里顿时有点明白了,不过他自己也是一只单身狗,可没办法充当北太沅的爱情顾问。只好吞吞吐吐着道:“殿主可是还把她当做自己的下属?”

北太沅微微错愕,随即就皱起眉头。对于下属,他要求绝对的服从和敬畏,他们的敬畏让他满意,但对于海岱,她的敬畏只会让他感到无端的恼火,可他是不是无意中把对待下属的方式用到了她身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竟然被宫怀羊一语道破。

他不由得想到海岱这几天看自己缩缩闪闪的眼神,还有只要一下课,就火烧屁股般得回屋的态度,忍不住一阵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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