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睡梦中的郁友宁,被庆安抱住后,缓缓睁开双眼,翻身。
望着庆安的面容,郁友宁问:“你要和我算什么账?”
“你醒着的?”
“刚醒,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你在说要找我算账。为什么?”郁友宁轻轻打出哈欠,而后仍旧静静地注视着她。
“是啊,你刚刚是在做什么梦?”庆安皱着眉。
“有点儿忘了……”郁友宁说完,又反问:“很重要么?”
“你可真有意思。你在梦里和哪个鲜嫩多汁的小妹妹约会呢?”庆安勾住她一缕发丝,在指尖玩弄。
“没有啊。我梦到的,是你。之前我们做的事情……在梦里又来了一遍。”郁友宁伸出手臂,拥着她,喃喃道。
“可我问你是不是嫌弃我是老菜皮时,你还说是呢。”庆安推开她。
“不是的……我不知道你有问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郁友宁急忙解释。
“算了,不和你这种不老实的人说话了。睡觉睡觉。”庆安说完,拉拉被子。
“不和我这种不老实的人说话,却要和我这种不老实的人睡觉么?”郁友宁撑起身,凑近她脸,仔细看着她的睡容。
虽然是紧闭双眼的,但还是可以感觉到郁友宁的动作。
“你好烦,我去侧卧睡!”庆安哭笑不得地说完,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不要跑。”然而这时,郁友宁却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入了自己怀中。
重新跌入那个温暖的怀中,庆安突然笑出声来。
“别跑,你说了要在我身边待一辈子的……”郁友宁手在她腰腹上收紧,头蹭着她的背脊。
“我不跑。”庆安将手覆到她的手上,点头。
几个月后,郁友宁觉得庆安的工作时间太折腾人,于是问她,还想不想继续做,一直熬夜的话,怕身体吃不消。
不想做的话,可以到自己公司来。
但庆安想了下,还是摇头。因为,她在听郁友宁说过她爸其实是会听她广播的之后,就有了一个想法。
有些不好在日常生活中说出口的话,她想要通过广播这个平台,传递到父母那儿去。
于是,第二天晚上,庆安在问出“你们找对象时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后,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喜欢异性还是同性,都可以来说说看。”
这一次,参与进来的人变多了,一些平时只是默默收听的同性恋,都浮出了水面。
有人说独立能力,有人说性格,有人说爱好,还有人说:“我最看重的,是她敢不敢和我一起面对这个世界。要知道,理解同性恋的人不多,别看网上好像都快天下大同了,现实却是两个样,所以,我只希望我的她能有勇气和我一起走下去。”
这些东西,庆安都念了出来,并且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她不知道庆阳能不能听到,反正,在之后,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节目中做一些类似的主题。
“你认为的幸福是什么?别潜水,同性异性都出来说说吧,当然,还有无性恋。”
“你和你对象之间都有哪些趣事?欢迎各位踊跃分享,不限取向。”
一次听不见,那就两次。两次听不见,还有很多次。
她不知道的是,庆阳都听了。
年前,庆阳可能只是偶尔听听她的广播。但是年后,庆阳几乎是每一期都有听,有时是直播,有时是第二天的回放。
因为他想要更多地了解一下自己女儿,但他又是个挺别扭的人,所以就只是默默关注着。
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现,庆安对于这个话题,提到的次数有变多。
他听到她说:“如果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我最希望的,大概是能得到家人的祝福。也许这对于大部分喜欢同性的人而言,是比较奢侈的东西,但是,如果能得到祝福,那我肯定很感动。因为,会有一种不管怎样,我在乎的人们,是真的在乎着我的感觉。”
那天,庆阳想给庆安打个电话,但想想后,却又还是放下了手机。
日子照常进行着,没什么大起落,只是许多东西,却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比如,在她家里,有了郁友宁专用的各类物品。
还比如,一个人的日子,总是随随便便的凑合着就过了。先前之所以不爱做饭做菜,全是因为觉得耗费时间去做了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吃,体味不到太多其中的乐趣,还不如外卖,省时省力,还有掏出时间来看看影片看看书,到底填充了精神库。
但两个人的日子,就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她开始买菜谱,逛菜市,挑选彼此爱吃的蔬菜,回去捣鼓成一桌佳肴。
或许算不上佳肴,因为总是掌握不好火候,拿捏不好调料的分量,有时候炒得过熟,有时候却没完全熟。
但毕竟是两个人,吃的不局限于味道,还有气氛。
在做饭做菜这方面,郁友宁是真的蠢,毫无天赋可言,双手长那么长也是屁用都没有。
她总能创造出一大堆的黑暗料理。于是庆安后来就禁止她下厨了,因为心疼食材。再好的食材,落到郁友宁手中,都能被浪费。
不知不觉间,庆安与郁友宁的那些个朋友,也混得熟了。
当他们过生时,当静静结婚时,在礼物方面,都是庆安在挑选。郁友宁在有了庆安后,那些她就都懒得管了。其实,郁友宁本质上真的是个很懒的人啊……
只不过,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所以那些特质就被压下去了。
但是,与庆安有关的事情,她又会特别积极。
各种节日,也都能被她折腾出花来。七夕那天则是做了件不少人羡慕的事情。
大概就是半夜的时候,她帮庆安清空了购物车。
但其实,庆安是把购物车当收藏夹用的。有些店的东西她觉得还行,但是不怎么想买,就会丢到购物车去,很多时候还会一个款丢好几家店的进去放着,不过大多数时候丢完就忘了。
因为要是她真的很想买,就直接下单了,也不至于全积在购物车里头。
随着时间过去,购物车的东西就越积越多,上上下下加起来,差不多有九十多件。
庆安的购物车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海产品,干货,衣裳,香水,包包,懒人沙发,写字台,立柜,穿衣镜,超薄型旋转式笔记本电脑,创可贴,零食大礼包,巧克力,冰淇淋蛋糕,锅碗瓢盆……
就是这么多,前后加起来总价值逾十万,郁友宁都给她把账结了。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里,庆安收快递收到想吐血。
好几个快递小哥看见她时,都忍不住吐槽:“竟然又是你。可以可以。”
而且东西太多,她的小屋子被挤得都快没下脚的地儿了。
看着那些沙发,写字台,穿衣镜等大家伙矗立在客厅中,庆安整个人都在发懵。
看到那几箱梭子蟹,她更加懵逼。当初把这些放进购物车里,她是为了对比来着,并不是都想买啊。
用的东西还好,吃的东西不及时处理,可就有点儿恐怖了。比如生鲜,比如水果。
于是,在签收后,庆安就又开始忙着送人了。
分一些给赵欣和给沈恬,拿一些给郁友宁的朋友,再送一些给郁友宁的员工们……最后还是剩了不少东西。
那几天里,庆安和郁友宁吃得看见食物就头晕犯恶心。
不过,庆安也很想笑。郁友宁这人,真的是还挺好玩儿的。
不过,郁友宁的体质很迷,时好时坏,没有大病,但却总是小毛病不断,时常头痛和感冒。
每次病恹恹的时候,就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庆安便去给她煎药,喂药,然后她就一个劲往庆安怀里钻。
但每次病一好,又精神抖擞的,用赵欣的话来讲就是,郁友宁好着的时候,能跳八丈高。
不过,别看郁友宁瞧起来高高大大一人,看着挺有气场的,和她的那些所谓的哥们儿称兄道弟的,举手投足间满是潇洒。但在家里,私下偶尔撒起娇来,却是磨人得很。
刷完牙要亲亲,睡个觉要抱抱,早晚都要吻。
要是不如她愿,她就能把人缠到死。
而且,一直以来,说庆安醋,但其实,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醋精。
十一月份的时候,庆安捡了只黄颜色的猫回来,取名叫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