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世+番外(90)

他话音一落,底下一个瓦剌人也跟着七嘴八舌,明褒暗讽,帖木儿一边笑一边就要取那弓:“殿下还是交给臣吧,自己被弓弦割伤了手啊!”

宫留玉忽然轻笑了一声,抬手从背后抽出了雁翎箭搭在了弓上,然后把弓箭直直地对着帖木儿。

不理会帖木儿大变的脸色,他用力拉进了弓弦,张弓如满月,直直地就射了过去。

这一箭的力道准头都是极好,若是真让他射着了,那帖木儿只怕今儿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急忙一个翻身从马上滚了下去,虽姿势不雅,但好歹保住了性命,等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再抬眼去看时才发现那箭竟是避开他射过去的。

这时林子的不远处传来一声悲鸣,那雄鹿嚎了一声,被这一箭贯入脑门,它躲闪不及,直直地就倒了下去。

帖木儿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射自己身后的路,面色立刻涨红,用力格开了几个想要搀扶的侍从,踉跄着上了马背。

宫留玉把手里的长弓交给底下人,对着帖木儿淡淡道:“孤今儿算是长了见识了,原来从小到大在马背上呆惯了的人,也会从马上摔下来,也算奇事一桩。”

帖木儿眼底划过一丝狼狈和羞恼,愤愤地瞪了宫留玉一眼,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词来。

宫重恍若未闻,抬手一招,就有侍从跑去割了鹿脖子,接了一碗鹿血来。

宫重接过来递给宫留玉,朗声笑道:“吾儿英武,朕心甚慰,既然今儿是你狩到的头个猎物,那这鹿血理应由你来喝。”

宫留玉平日什么做派,杜薇是再清楚不过了,平时就是哪道菜做的不精细,他都让人撤下去重做,让这么个讲究人茹毛饮血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她还是小看了宫留玉的定力,就见他面不改色地接过金碗,将里面的鹿血一饮而尽,鲜血沾在丰润的唇上,显出一种别样的艳丽风情。

宫重见他喝了,大笑着赞了几句,就一挥手让众人散开狩猎,他自己也策马到了林子的最深处。

宫留玉倒是不紧不慢地骑马往林外走,杜薇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帕子递了过去:“您还是擦擦吧,您的嘴上沾了好些鹿血呢。”

宫留玉转头接过,却也不擦拭,回首冲她一笑就放在自己袖子里,这才不急不慢地道:“说起来也该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我看咱们也别打猎了,找个地方用膳才是正经。”

杜薇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确实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天边的颜色由远处开始渐渐深了起来,她忍不住笑问道:“您倒是会躲清闲,倒也不怕皇上到时候找不见人。”

宫留玉冲她摆了摆手:“皇上向来尚武,这次不在林子猎到天黑是不会出来的,咱们先顾着自己才是正理。”说着就带着她到了自己营地,把才猎下的猎物交给侍从打理,自己从帐篷里拎出两坛酒来。

杜薇满面狐疑地看着他,宫留玉冲她道:“才从我酒窖里起出的好酒,陪我来饮一杯?”

杜薇面上的狐疑之色更浓,警惕道:“奴婢不胜酒力,您还是自己喝吧。”

她清醒的时候压根不让自己近身,宫留玉叹口气,锲而不舍地招手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怕我作甚?”他又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孤凄凄的:“一个人自斟自饮有什么趣味呢?你就过来陪我说说话也不成吗?”

杜薇心里软了下,走到他身边坐了下去,宫留玉果然只给自己倒了一碗,一个人慢慢地饮着。

杜薇把烤好的东西端来,搁在他身边劝道:“您先吃些东西吧,空腹喝酒伤身。”

宫留玉唔了声,把酒盏倒满后递给她,她接过后迟疑了一下,她倒是好杯中之物,可惜酒量却差,前世想喝的时候都只敢躲家里偷偷喝。不过这酒香醇厚,她只闻了一下馋虫就蠢蠢欲动,犹豫着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就再也停不下来,便一口接一口地把整杯都饮尽了。

宫留玉这时候也不好受,他喝了几口酒才想起鹿血的功效来,再被烈酒一引,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白如玉的面皮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那酒杯是青铜制成的,个头甚大,杜薇喝完一杯就觉着有些晕,连忙放下酒盏不敢多喝,对着在一边的宫留玉道:“明儿早还要早起陪皇上狩猎,您先歇了吧。”

宫留玉不动声色地瞄她一眼,点点头随她进了帐篷,杜薇头重脚轻地给他铺完床,转身正要走,就被他一把拽了手腕子,斜靠在床上仰头笑道:“你去哪儿?”

杜薇忍着头疼回道:“后边儿有给下人搭的帐篷,奴婢自然是住那里。”

宫留玉皱眉道:“那边临着河滩呢,晚上还不冻死人,这帐篷又宽敞又暖和,难道还容不下一个你?在这里住下就是了,作甚和那帮人挤在一起。”

杜薇没想到这酒的酒劲在后头,此时头越发疼了起来,看人都迷迷糊糊的,脑子也开始不清楚了,便发了兴去甩他的手,不悦道:“殿下也太多事儿了些,奴婢住哪您都要过问几句。”

她一时没留神,一下子拍在他身上,把他那宝贝葫芦拍到了地上,葫芦咕噜噜滚了几圈,磕到了银莲鎏金七层暖炉上,一下子给烫出一片焦黑来。

这下她稍稍醒了点酒,心尖儿颤了几下,大了舌头身子不听使唤地退后几步就要解释。

宫留玉稍稍直起身,眼神深的让人心慌,忽然对她冷笑着一扬头:“过来,躺下。”

第82章

那酒闻着浑厚绵长,没想到劲道这么大,杜薇有点心颤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那被烤的一片焦黑的葫芦,扶着额踉跄退后了几步,僵着舌头道:“殿下…”

宫留玉扯着她的手腕子,轻轻一带就让她跌到了床上,他伸手环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弹。杜薇在他怀里觉着既是莫名的安心,又是心慌的要命,挣了几下见没挣脱,也就随他去了,或者说是由着自己的心意去了。

视线虽是模糊的,心里却出乎意料的明白,她安慰自己,也就是安安生生地陪他躺一晚,到时候酒醒了谁还记得呢?

宫留玉觉出她的安静,心里有些窃喜,把人搂的更紧了些,在她身边柔声道:“你怕什么呢?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你这样千伶百俐的人儿,怎么能跟那些蠢物呆在一处?没得把你也冲撞了。”

杜薇头枕在他手臂上,已经觉得十分困顿了,低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道:“对您来说…这世上除了您自己…还有您能瞧得上眼的人吗?”

声气儿虽低,其中的揶挪味道倒是不难听出来,宫留玉用眼斜睨着她,没好气地道:“好心当做驴肝肺,后面各府的下人仆从都住着,人多又杂的,男仆住的又不远,你被人占了便宜可怎么办?那地方有什么好?比跟我在一处还好吗?!”他用指尖捏了捏她的脸,却终究不舍得太用力,只能咬着牙恨恨道:“不光是今儿个,咱们游猎的这几天你都要住在我这里,不准推诿找托词。”

杜薇迷离着眼看他,头晕眼花的也瞧不出来什么,可那媚眼如丝,那浓冶长眉,分明就映在心里,就是不用眼睛都能看得见。她含含糊糊地‘恩’了声,就彻底阖上眼睡得人事不知了宫留玉见她直直地看着自己,眼中荡起水雾,心头微漾,一低头见她又沉沉地睡去了,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声,用指尖描绘着她的五官。她的五官并不是万分精致,嘴唇略薄,不过挺直的鼻子让人遮掩了这点,额头又有些宽,不过浓长的眉毛修饰了这小小的瑕疵,每一处都是那么好那么合意,难怪他那么喜欢她。

他越瞧越是心里欢喜,一手支着头,半撑起身子来细瞧,食指在她的面颊上来回游移着,最终点到她的唇上,眼神不由得暗了几分。

那碗鹿血这时候发作起来,一股热意流向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呼吸更为急促,点着她唇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在秀美的唇上慢慢地摩挲着。他硬把她留在身边,只是想满足自己一星半点的绮思,倒还真没想干什么,谁让她老这么拒着他?

宫留玉犹豫了下,最终把手移开,自己的唇慢慢移了过去。只用手摩挲的感觉太虚无,已经满足不了他想要触碰的念头,还是用唇才能尝到她的美好。

他自己挪了过去,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又立刻扬着头挪开,见她仍是静静地闭着眼,心里松了几分,却又忍不住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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