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宠妻日常+番外(16)

晏和无可无不可,重岚自然没什么意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没一会儿就进了主宅延寿堂,延寿堂里只有两个妇人正在说话,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另一个却是四十三四的中年美妇。

那老太太穿着褐色金钱纹褙子,瞧着甚是气派,不过此时却满面怒容:“…老太爷才死没几天,你们就惦记上这爵位了,他生前那般厚待他们这一房,难道你们不怕他在九泉之下寒心?!”

那妇人用绢子掖了掖嘴角:“母亲这就是误会了,我和相公哪里敢对不起爹爹?可是相公也被爹爹记成嫡子,按理来说,这爵位是他也是能承袭的。”

重岚这些日子在船上旁敲侧击地打听过晏家的人口,其他几房暂且不谈,单说这大房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晏老太爷,也就是晏和死了的那位祖父,偏宠妾室就不说了,竟还让庶子生在嫡子的前头,过了几年嫡长子才出生,也就是晏和的亲爹晏三思,那庶长子名晏三乐,听说还颇有些才干,于是晏老太爷更加偏心,压着晏老太太把庶子记成了嫡子。

听这位妇人的话头,她应该是那位庶长子的夫人宁氏,她现在明着是瞧见婆母发火满脸惶恐,眼里却是抑不住的得意之色。

晏老夫人气得胸膛起伏:“好好好,你们这就趁着他爹撒手去了,转过头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宁氏用绢子半掩着脸:“母亲这话就是冤枉儿媳了,年前临川王谋反之事您也是知道的,咱们家好几个爷们都被卷了进去,就连二叔也没能幸免,圣上当时为着安群臣的心,当时虽然没立即动手,但京里传来消息,圣上已经向那些和临川王来往过密的大臣磨刀霍霍了,我晓得您心疼二叔,但如今这情况,上面的人见风使舵,如何会把爵位给二叔?只怕一个不慎就要褫了咱们的爵位。”

她捂着心口,险些流下泪来:“齐国公府百年的传承,难道您忍心见它这么断了?”

这话明着听是恭敬陈情,其实颇有咄咄逼人之意,晏老夫人胸口起伏,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背过气去。

如今府里他们这一房独大,宁氏虽然声势逼人,但也真怕把晏老夫人气出好歹来,落下个不孝的名声,到时候别说是爵位了,只怕连官位都保不住,她忙上前几步给晏老太太抚胸顺气,一迭声地换人端茶请大夫。

重岚瞧得摇了摇头,小小声地问他:“你不去帮忙啊?”

晏和没兜搭她,又悠悠看了会儿戏,这才慢慢走了进去,对着晏老太太半欠了欠身算是行过礼:“祖母。”

晏老太太见他回来,先是怔了片刻,然后惊喜道:“哥儿回来了!”

站在一边的宁氏,他只是淡淡一眼就掠了过去,她这些年在府里独大惯了,禁不住心里暗怒,暗忖这下贱秧子果然是发达了,不过面上却分毫不显,亲热笑道:“和哥儿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幸好我命人把院子都规制好了,若是缺什么便来找我,下人不尽心,住的不合意,也只管来找我。”这便是告诉他,她如今才是府里主事的。

晏和漫声道了句‘费心’,倒像是主子应付奴才的语调。

宁氏自讨没趣,手里的帕子绞紧了些,知道再留下去也没什么话说,干脆福身下去和晏大伯商量了。

晏老夫人叹口气:“哥儿瘦了些。你不是早上就该到了吗,怎么这时候才到?”

她抬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脸,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提了曳撒,姿态优雅地坐在下首:“先去拜访了恩师。”

都在这金陵城里的,晏老夫人自然知道他先去了何府,见他这般连个台阶都不给直接说了出来,面上难免有些不悦,又叹了声道:“何老是清流执牛耳者,你能跟他结交上也是好事。”

她喃喃自语了一时,见晏和并不言语,目光一转,这才落到重岚身上,见她梳着短短的垂髫髻,身上也穿的是十分男孩气的素色袄子,微变了脸色,惊声道:“你竟在外面有了庶长子?!”

☆、第16章

这也不怪晏老太太想得多,有晏老太爷的先例在前,她为这事儿烦扰了一辈子,一见晏和和身边的‘小男孩’举止亲密,偏他又未娶亲,下意识地以为他在外面有了庶子。

重岚尚还没反应过来,正想问晏和哪来的庶长子,等想转过来了,一下子黑了脸,这老太太也太能想了。

晏和也无言片刻,嗤了声:“她是女子,是我手底下副将之子…之女,一家子皆被异族屠戮,托我代为照管。”

重岚在下头斜了他一眼,别以为改的快她就没听见。

晏老太太还是狐疑:“当真不是你在外面生的?”

晏和懒得再作声,用碗盖拨着茶叶沫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重岚见气氛不对,忙打圆场道:“老夫人,我真的不是大人的闺女,我爹爹姓何,爹娘前些日子去了,大人心善这才收养我的。”

晏老太太见晏和这般淡漠,难免有些尴尬,此时见重岚说话中听得体,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就着话头温言道:“可怜见儿的,你这么点大就没了爹娘,你既来了,便安心在晏府住下,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可千万别拘束了。”

重岚福身行礼:“谢老夫人。”

晏老太太和气地笑了笑,又转向晏和,叹了声道:“我特地叮嘱去信的人,让你尽早赶回来,怎么路上耽搁了这么久?”她说着难免带了怨气:“都说故土难离,我看这话到了你这里就行不通了,你背井离乡这么些年,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家里的亲朋?”

晏和唔了声:“在外事忙,没功夫儿女情长。”他忽而讥诮地扬了扬唇,碗盖在白洁的指尖一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在外这么多年,这也是祖母头回给我来信,我也觉着诧异得很。”

齐国公府只有出事的时候才想到让他回来,这事儿确实不厚道,但晏老太太也没想到他这般不给脸,气得腕子上的佛珠都在颤,抬手指着他:“你…”

重岚也怕把这老太太气出好歹来,忙上去说好话:“老夫人莫气,大人很惦记您呢,上船之前老跟人说起您,说您宽厚仁心,最是慈蔼不过,只不过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这才晚了些。”

这话说完重岚自己都不信,晏老太太当然更不信,不过见她说话贴心,心里难免生出几分喜爱来,指了身边的一个嬷嬷给她,拉着她的手道:“你身边有丫鬟伺候,我也就不多给了,这冯嬷嬷做事妥当,你初来乍到,有她看顾也让人放心。”

重岚本来没想收,但见晏和点头,她这才福身谢过。

晏老太太起了身,下人捧上了灰鼠皮褂子给她穿上,她转头眼神复杂地瞧了晏和一眼,最终还是柔声道:“跟我去祭拜你祖父吧,他临终前你没见上一面,死后总归是要上柱香的。”她拄着拐杖的手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又叹声道:“你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便是有怨也该淡了。”

晏和半笑不笑地道:“祖母多心了。”

这态度摆明了就是没把人放在眼里,倒比咬牙切齿更让人难过,晏老太太也不愿再开口。

她拄着拐杖就要往出走忽然见有个四旬上下的妇人急匆匆跑过来,见左右人都在,压低了声想到晏老太太身边耳语,后者皱眉道:“什么见不得人的要你这般鬼祟?直说了便是。”她说归说,还是抬手遣退了周遭的下人。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眼一边立着的晏和,还是道:“是…是二爷…方才咱们府门突然来了辆马车,上面下来了个妇人,哭哭啼啼地倒在府门前,说要求二爷给她个名分。”

二爷就是晏和他老爹晏三思,晏老太太的嫡亲儿子,她听完一怔:“他竟在外头置下了外宅?!”

妇人面上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地道:“也,也不是…”

晏老太太平素温吞惯了,此时见她说话吞吞吐吐,心里难免发急,用力一拄拐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妇人面上难堪:“这…跟那妇人一起来的还有永昌伯家的人,奴婢也才知道…二爷同永昌伯家旁支一位守寡的妇人有了首尾…听说那妇人还珠胎暗结,如今正在外面哭闹呢。还有…永昌侯家的也咄咄逼人,口口声声说二爷逼奸了那妇人,要拿他去刑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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